沈建南久久無言。
    哪怕看不到人他也能想象到盧新月那雙眼睛一定笑的瞇到了一起。
    人善被人欺、心軟被人騎。
    這是吃死自己心軟啊。
    不對，應該說著是算準了男人的心理啊。
    沈建南不得不承認，哪怕明知道盧新月嘴里的話一句都不能信他還是沒法不動心。
    那一聲嬌嬌的人家想你了換成任何男人怕是都得酥麻起來。何況還有老師和學生這樣的身份。
    按下心里那種獸性魔鬼沖動，沈建南輕輕吸了口氣。
    “盧新月。你當初為什么要學金融？以你的天賦學演戲肯定更有前途的?！?br/>     電話另一頭，盧新月瞇著眼輕笑道。
    “你都說了我有天賦，既然有天賦還學什么？學那些戲子不要臉？我還是覺得學金融看別人不要臉更有意思?！?br/>     “......”
    這一次，沈建南真的被噎住了。
    一個女人能說出這種話骨子里得是多么狂妄和自信。
    沉默，沉默了片刻后沈建南從兜里摸出了煙叼到了嘴上。
    “擦拉、擦拉、擦拉！”
    火機摩擦的聲音在聽筒里回蕩著。
    片刻后，聲音消失，煤油火機上冒氣了黃色的火苗。
    就著火苗燃起嘴里的香煙，一種濃濃的煙霧瞬間透過呼吸道涌入肺部，在尼古丁的毒害下，一種淡淡的眩暈感從后腦升起。
    沈建南嘴角勾起了笑容。
    很賤、很蕩、又很無恥的笑容。
    如此狂妄自信的女人，那肯定不同凡響。
    輕輕吐出口中的煙霧，沈建南一語雙關道。
    “讓我聽聽你這個睡客的來意?！?br/>     電話另一頭，盧新月臉莫名紅了下。
    沈建南的話聽起來沒什么毛病，但從小就敏感至極的盧新月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種邪惡的味道。
    無恥！
    “怎么不說話？不說話我掛了??！”
    “沈老師。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的很無恥?！?br/>     “那真是遺憾，我以為你這次會吐露心聲呢?！?br/>     “......”
    “......”
    “老師，你這么欺負自己的學生不會覺得內疚么？”
    “當然內疚了，還很慚愧。不然你覺得我會再給你哥機會么?！?br/>     沉默，沉默了下盧新月認真道。
    “那不是我的意思。我替我大哥道歉?！?br/>     “小事情。又沒發(fā)生，不然你覺得我還會這么跟你說話么？”
    “如果發(fā)生了呢？”
    “玩過鞭炮沒？”
    電話另一頭的盧新月有些茫然了。
    一時間她聽不懂沈建南怎么扯到了鞭炮聲上。
    下意識，盧新月問道。
    “什么意思？”
    叼著煙的沈建南眸子閃了閃，他一字一字道。
    “鞭炮響的時候，啪、啪、啪?！?br/>     盧新月心里一凌。
    盧樹能夠感覺到沈建南那種骨子里的淡漠，她又何嘗感覺不到，那種看似隨和實在與世隔絕的淡漠幾乎滲透了沈建南的靈魂。
    盧新月一直可以清晰感覺到這點。
    決不能讓盧樹動過的心思成為一個無可修復的裂痕。
    “對不起，沈老師。我真的不知道。”
    答復所問。
    沈建南笑了起來。
    “我不是說了么，都是小事情。說吧，找老師想怎么當說客?！?br/>     愜意輕松的語氣讓盧新月暗暗松了口氣，她幽怨道。
    “老師，我們盧家有七八口人，有七十歲的老母還有讀高中的妹妹，百分之一的股份太少了。”
    “盧新月。你這睡客可不是很合格啊，七十歲的老母讀......”
    沈建南話沒說完。
    盧樹四十出頭，那盧新月的母親還真可能七十多歲了。
    可是七十多歲的人有一個二十歲的女兒已經(jīng)很離譜，怎么還會有讀高中的妹妹。
    八卦之火突然燃燒了起來。
    沈建南賊兮兮道。
    “你妹妹今年多大了？”
    “沈賤男，虧我在心里把你當做最尊敬的老師，虧你為人師表，你......”
    沈建南那是牙疼。
    他明知道盧新月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可現(xiàn)在也不好再問了。想想剛才自己的語氣和話，一種叫做理虧的東西占據(jù)了上風。
    “我掌嘴。我自己掌嘴?！?br/>     “啪啪啪！”
    連著在手上拍了幾下，沈建南可憐兮兮道。
    “聽見了吧?！?br/>     “算你還知道羞恥。我也不要多，全額出資，至少給我們百分之十股份?！?br/>     “百分之一?！?br/>     “最少百分之八?！?br/>     “百分之一。”
    “老師、沈老師......”
    一聲肉麻到讓人發(fā)酥的撒嬌聲，沈建南不由自主想起了在學校時盧新月抱著他胳膊時的樣子。
    那若有若無的觸感，那嬌憨可掬的樣子。
    英雄難過美人關。
    “好好好，百分之二?！?br/>     “老師...“
    “永久，無論以后公司能做到什么程度，你們盧家、你永久占百分之二?！?br/>     拿著電話的盧新月瞇了瞇眼。
    沈建南的話要是能信，那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不過……事在人為嘛！
    “好，成交?！?br/>     沈建南揚了揚眉毛，這么干凈利落，一點都不像盧新月。
    扔到燃盡的煙頭，沈建南認真說著。
    “新月。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br/>     “為什么這么看重你？”
    “嗯。”
    “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么？”
    “......”
    “感覺。”
    “這個理由不夠?！?br/>     “我大哥是前年到香港的，也是在那時候開始做股票的，我也是在那一年選擇了金融專業(yè)，這之前我看過所有金融經(jīng)濟相關的書……”
    “……”
    “就這些？”
    “最重要的當然還是感覺？”
    “那種感覺？”
    “你心里想的那種感覺。”
    “……”
    “……”
    “那就這么說定了，回頭我讓我大哥聯(lián)系你。對了沈老師，我可說的可都是真的噢。再見！”
    “……”
    沈建南疑惑盧新月的決定，盧樹其實也同意疑惑。一百萬出資卻只占微不足道的股份，怎么看怎么虧本。
    “小妹，你真的不是因為喜歡他？”
    “大哥，你不覺得投資一個人才是真正的投資么？郭子興拿身家性命投資朱元璋是不是更愚蠢？”
    “......”
    “……”
    ————
    春季的香港是多雨季節(jié)。
    毛毛細雨朦朦朧朧遮掩了所有的景致，整個世界都模糊了，仿佛只有縱身一躍才能穿透迷霧見到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真容。窗外，灰色的天空下有汽車在細雨中閃著車燈鳴著喇叭、有人西裝革履打著雨傘急行而過，有人渾身汁水淋漓在為生活所奔波。
    中環(huán)，邵隆街同昌大廈。
    沈建南站在十八樓一間辦公室望著春雨微笑著。
    他的眼睛有些朦朧，他的笑容有些淫蕩，就像外面的春雨帶來了春意一樣讓他發(fā)了春。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好玩的游戲總會讓人沉迷，現(xiàn)在，就看誰先沉迷下去了。
    真是期待那不同于常的聲響。
    不遠處，盧樹看著沈建南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腹誹著。
    看一場春雨能看出春意，這特么果然不是一般人。
    可惜，盧樹不具備讀心術。
    否則一定會沖過去把沈建南暴打一頓。
    “老板，你看這幾個名字哪個比較中意，都是找大師看過的?！?br/>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