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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高鐵臉色一沉,雙手握拳,大聲道:“事已至此,我就給大家實(shí)說了吧——父王年事已高,身體每況愈下,前幾日布蘇部落與官府沖突,父王焦急,讓果基英虎
去處理,但他一事無成,父王震怒,責(zé)罵了幾句,認(rèn)為他不堪大用,誰知道他因此懷恨在心,以為父王對他失望了,想讓我接任大夷王之位……”
高鐵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包括曲木長老也一臉震驚,高鐵又長嘆一聲,沉痛說道:“誰能想到,他會因?yàn)橐粫r之氣,和外人勾結(jié)殺死了父王。”“想不到果基英虎平日里厚道穩(wěn)重,原來都是偽裝的,真是好深的心機(jī)呀!”瓦扎長老聞言走了出來,痛惜地?fù)u著頭,“我們夷人向來光明磊落,怎么能讓這樣歹毒的人留下
?”
另一邊的一名土司眼皮微抬,沉聲問道:“那明天處死兇手,連果基英虎也要一起處死?”
果基步金痛苦地閉上眼睛,良久之后才嘆了口氣,緩緩道:“雖然他是我的兄弟,可是,可是他害死了父王,是我們所有夷人的敵人,難道我還要包庇他嗎?”
瓦扎長老言道:“夷人法典上有一條,不管是誰,破壞了夷人的規(guī)矩,為了私利害死親人,都必須要處死,邪惡的心,無法用月亮湖的湖水洗滌。”“不但是果基英虎和那兩個官差,害死大夷王的,還有漢家官府,他們加重賦稅,故意讓布蘇部落的人反抗,殺死了官兵,現(xiàn)在官兵已經(jīng)圍住螺髻山,是想將我們逼上絕路
,我絕不能眼看著我族人走投無路,要和官兵死戰(zhàn)到底。”
這人聲音渾厚,中氣十足,帶著一股殺伐之氣,正是阿木鐵布所指的糯蘇部落的烏蒙土司。
高鐵對這兩人的話十分滿意,微微點(diǎn)頭,大聲道:“所以我們要齊心協(xié)力,不能讓官兵欺負(fù),等明天夷王下葬之后,馬上出兵救援螺髻山。
聽高鐵要出兵救援螺髻山,有人馬上興奮地高舉手臂,大聲道:“出兵,出兵!”
不明所以的人也都跟著叫喊起來,即便不管螺髻山的烏蘇部落如何,就是官兵派人來刺殺夷王,也足以激起他們的仇恨。筆趣閣
高定微微點(diǎn)頭,緩步先前而進(jìn),張開雙臂大聲道:“大夷王雖然被害,但我果基步金還活著,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們被人欺負(fù)。”
眾人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滿面放光,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睥睨縱橫的高定,那時候的高定也是如此霸道,才換來了今天夷人的安定。
“都住口!”就在所有人紛紛附和的時候,曲木長老再也忍不住了,向前幾步指著所有人,大聲道,
“畢摩和大夷王都教過我們,遇事要冷靜,我們夷人向來恩怨分明,沒有確鑿之事,誰能妄下斷論?”場上頓時安靜下來,曲木長老又道:“畢摩說過,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shí),月亮湖下面隱藏了什么秘密,要挖出來才知道,二王子他們只是暫時關(guān)押,
還沒有確定就是兇手,你們就要決定處死他們了?”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廣場上的火苗跳動著,呼啦啦作響,所有人的臉色都各不相同,有詫異,也有疑惑,高鐵和瓦扎長老幾人的眼神更加陰沉起來。
“神龍使,夷王被刺的情況,我們還要和你詳細(xì)說明,”曲木長老掃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身對神龍使行禮道,“二王子和兩名官差都在思過崖看押,可以隨時找來審問。”
阿依長老也上前說道:“神龍使帶著畢摩大人的智慧而來,一定會為我們指點(diǎn)迷津,查明真相,找出真兇。”“夷王尸骨未寒,還在這里,他的靈魂會為我們見證的!”一名土司也站出來,向夷王和神龍使行禮,言道,“夷王為我們夷人帶來了和平和安寧,找不到刺殺夷王的真兇,
我們怎能讓夷王瞑目?”瓦扎長老見形勢不對,低著頭眼珠一轉(zhuǎn),也上前說道:“大王子因?yàn)橐耐踔溃^悲傷,有些過于激動了,刺殺夷王的真兇,當(dāng)然該由神龍使來審判,我們相信神龍使的
判斷。”
高鐵暗自咬牙,也轉(zhuǎn)身向神龍使躬身道:“我愿意聽從神龍使決斷。”
神龍使一直老神在在,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如同雕塑,似乎剛才的爭執(zhí)與他無關(guān)一般,直到所有人都向他躬身行禮,僵硬的身軀才微微動了一下。
夜風(fēng)吹著黑色的長袍,不斷鼓脹,神龍使的面具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一一掃過所有人,才緩緩說道:“明日月神節(jié),紫微解天,神虛座空,月神會證明一切!”
說完之后,神龍使也不做解釋,轉(zhuǎn)身向著高定的靈柩躬身行禮,便緩緩向著廣場外走去。
高定神色數(shù)變,和瓦扎長老暗中對視一眼,跟在了神龍使之后,六位長老和五名部落土司依次跟隨,在哀樂聲中,離開了月亮湖廣場。
“高鐵如此處心積慮,未免太急躁了一些!”看到廣場上的人漸漸散去,劉封也轉(zhuǎn)過身,皺眉思索。
阿木鐵布卻看著花鬘,哀求道:“他們明天就要處死二王子,郡主,你能救他嗎?”
“果基英虎不會殺夷王的,”花鬘還是不肯相信,轉(zhuǎn)身看向劉封,“喂,大叔,你能不能想個辦法找出真正的兇手?”
“真正的兇手就在眼前,何須去找?”劉封微微搖頭,苦笑道,“時間緊迫,現(xiàn)在不是找兇手的問題,而是如何證明他就是兇手。”
“誰是兇手?”花鬘和阿木鐵布異口同聲地問道。
劉封看著二人,頓了一下,正色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真心想救二王子?”
“當(dāng)然是真的!”花鬘一臉認(rèn)真,舉起小手,豎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對火神發(fā)誓。”
“我也是,我愿意對月神發(fā)誓!”阿木鐵布也在一旁信誓旦旦。
“很好!”劉封點(diǎn)點(diǎn)頭,沉聲道,“如果你們想救二王子,就必須要聽我的吩咐,不能有半分差池,否則二王子便性命不保!”
兩個小家伙連連點(diǎn)頭,緊閉嘴唇看著劉封,生怕一開口就會犯錯。“阿木鐵布,”劉封看著少年,吩咐道,“你現(xiàn)在就回去,告訴阿依長老,就說郡主累了要早些休息,明天下午你再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