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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宮西側(cè)的一所獨(dú)院,楓葉凋零,滿園紅葉,秋菊盛放,紅黃相稱,院中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樹葉落盡,枝丫橫亙。
廂房的門窗都用厚重的棉布簾子遮蓋,房間內(nèi)燒著兩座銅爐,炭火映紅,一壺?zé)崴爸鵁釟猓坂圩黜憽?br/>
諸葛亮和一位老者相對而坐,桌上的茶水早涼,二人皆無心飲茶,望著紅彤彤的炭火發(fā)怔。
那老者鶴發(fā)童顏,面目紅潤,兩道白眉直插鬢角,一看年輕之時也是一位英俊瀟灑之人,身上透著幾分仙風(fēng)道骨,比之諸葛亮多了幾分強(qiáng)壯和活力。
“禳星之術(shù),非但消耗元?dú)猓€要折損陽壽,你真要如此?”良久之后,白發(fā)老者緩緩開口。
諸葛亮收回神思,良久未動的羽扇晃了幾下,慨然道:“天下分崩,三十余載,鷙搏狼,江山沉雄,吾受先帝三顧之恩,豈能不盡心竭力,以成大業(yè)?”見那人緩緩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今北伐出關(guān),宛、洛既得,三分鼎立大計已成,此皆因子益之功也,吾垂垂老矣,興漢大業(yè),當(dāng)應(yīng)在子益身上。吾折損壽元,若能換回大漢
數(shù)百年振興大業(yè),又何足道哉?”白發(fā)老者目光熠熠,忽然笑道:“公還如當(dāng)年南陽模樣,初志未改,一心興漢,如今連得二京,天下之土,得其一半,上承天意,下順民心。今曹魏遷都河北,東吳偏安一
隅,漢軍雄踞中原,九州歸一,此乃大勢也!”
諸葛亮慨然一嘆,緩緩說道:“初心不改,方得始終!”
“哦?”老者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倒也有理,不想公通明經(jīng)理,也懂這些江湖俗語。”
諸葛亮笑道:“此乃是子益之言耳!”
老者這才恍然,搖頭失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子瓊近一年來信,皆是俗語連篇,卻又精辟至極,原來是受了燕王影響。”
原來這老者正是徐陵的師傅徐庶,自從曹宇領(lǐng)兵出征之后,便悄然離開,云游四海,如今諸葛亮來到洛陽,便趕來相見。
諸葛亮慨然道:“如今國中,吾主內(nèi),子益與關(guān)將軍主外,然我二人皆已將近花甲之年,這九州之地,還需子益一力承擔(dān),元直再看此物……”
諸葛亮說著話,從衣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銀白色的布絹來,一層一層打開,撲在桌子上,整個八仙桌幾乎都被占滿。
“這是何物?”徐庶看上面密密麻麻地畫著無數(shù)線條,標(biāo)成了無數(shù)塊,掃了一眼,看到了居中的一塊圖形,驚呼道,“華夏?”
“不錯,此圖乃是子益手繪,名曰‘世界地圖’!”諸葛亮緩緩點(diǎn)頭,目光變得深邃明亮,眼光波動著,熠熠閃光。“這……”徐庶將手指指在那一片寫著華夏二字的圖形上,看起來像一只報曉雄雞,但尾巴的部分卻寫著‘西域’二字,面對整張絹布,一臉不可思議,“我堂堂華夏,巍巍九州
,難不成便只有這彈丸之地?”看到徐庶震驚和疑惑的模樣,諸葛亮再次點(diǎn)頭而笑,慨然道:“何至于此?當(dāng)初子益繪成此圖,法孝直與我同觀,俱都不敢相信,然塞外胡人、西域諸強(qiáng),乃至那些天竺僧
人,都是你我從前聞所未聞之時,還有這里——”諸葛亮指向東邊一片空白處毛毛蟲一般的長條圖形,“此便是倭寇巢穴之地,聽說比之瀛洲還要遠(yuǎn)一倍的路程,也不知道那些倭寇如何能夠穿越萬千水域,歷經(jīng)狂風(fēng)巨浪,
來我疆域滋事。”
“這,這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饒是徐庶見多識廣,寵辱不驚,也被眼前的這一副簡單的地圖給鎮(zhèn)住了。在他心目之中,中原廣大河山,就算一年時間也不能走完,有的人窮其一生,也不過在一州縣之地,但在這張圖上,諾達(dá)的中原之地,卻不過巴掌大小,那外面的世界,
又有多大?“當(dāng)初看到此圖,吾又何曾相信?”諸葛亮嘆了一口氣,悠悠說道,“但數(shù)年過去,吾與幾位天竺僧人相談,也曾拜訪過昆侖山人,才知子益所繪之圖,并非空穴來風(fēng),光是
那天竺的地形,就與其所說大致無二。”
“果真如此?”徐庶又看向了天竺的方向,皺眉道,“疆域如此之大,相隔萬里之外,燕王又如何能夠盡知?”“此便是子益奇特之處!”諸葛亮雙目一陣收縮,緩緩說道,“吾雖不敢妄稱博覽群書,但自問歷代經(jīng)文之中,從未提及這些疆域,子益原本不過一名武將,卻一夜之間非但
見識廣博,而且能夠運(yùn)籌帷幄,大有先見之明,豈非天意也?”
“天意?”徐庶一皺眉,沉吟片刻,才正色問道,“依你之意,子益莫非便是天選之人?”
“是否天選之人,先不論他!”諸葛亮微微搖頭,似乎不愿提及此事,緩緩道,“但大漢中興之事,卻只能寄望于他一人之身了。”
徐庶眼瞼微沉,半晌不語,片刻之后,指著那些紅線所繪的地方,問道:“這些紅線包含之地,皆在國土周圍,便是我國之大敵么?”
“非也!”諸葛亮卻搖搖頭,看著中原地圖南北東西的四個紅色地圖,笑道,“此為子益標(biāo)注,若在有生之年,將其變?yōu)辄S色,便為他一聲之追求。”
“你是說……”徐庶瞪大了眼睛,黃色地圖正是中原大地,原來這是劉封將來要征伐之地,不禁心中駭然,喃喃道,“開疆?dāng)U土,開疆?dāng)U土……”
“不錯,相較之下,你我當(dāng)年之志,也不過燕雀而已!”諸葛亮慨然一嘆,雖然笑得有些落寞,但眼神之間,卻是充滿了向往和羨慕。
“看來我這半生蹉跎,白白浪費(fèi)了!”徐庶怔然半晌,忽然說道,“待此事了卻,我當(dāng)親自去走一趟西域。”
諸葛亮微微點(diǎn)頭,認(rèn)真言道:“先不論‘世界’如何,只是這中原大業(yè),子益也不得不救!”“父親,七星壇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備,請父親前往驗(yàn)視!”正在此時,諸葛喬敲門走進(jìn)來,匯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