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好無聊啊!”秦明璋叼著毛筆撅著嘴,毛筆上殘留的墨跡把他瞬間畫成了花貓臉。再加上,唇紅齒白的正太樣幼態十足,還有略微發腮的娃娃臉,第一眼就讓人有些好感。</br> 當然,如果忽略秦明璋眼中略帶慵懶肆意,乖張痞壞的神態的話,更像是個陽光開朗大男孩。</br> 可是,此時的秦明璋卻一臉的愁眉不展,他看著眼前快要摞成小山的奏折,一時間頭昏眼花。秦明璋就想不明白了,他自己紈绔當的好好的,不料竟天降大任?!</br> 要說最近貢朝有何新鮮事,那肯定是非二皇子秦明璋莫屬,他最近可是個大忙人,外加皇帝面前的一朵大紅花。自從,秦明落身負重傷昏迷,秦明璋便得到了皇帝的重用。</br> “唉,外公也真是的非要給我攬活。本皇子的娘是正宮章皇后,親舅舅又是個手握實權的御史,外公他自己又是個地位不低的國丈外戚。我自己當個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皇子剛剛好。”可誰知……</br> 誰知,大皇兄秦明落說受傷就受傷?!這下自己的皇帝老爹沒了可以重用的人,只能另尋心腹。本來,也沒二皇子秦明璋什么事,可偏偏跟外公交好的一些老臣非要舉薦自己,嚇得秦明璋差點原地升天,趕忙向自己的外公求救,通通被自己外公給無視了。</br> 不僅如此,外公竟然還主動給他攬活,他當時聽著是真想爆粗口,外公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祈求皇帝多給自己一些鍛煉機會,以皇帝經常為難舅舅章御史的情形來看,外公這行為純屬是生怕章家落敗的不夠快。</br> 秦明璋思及至此,跟自己的外公狠狠地遞眼色,結果對方一個眼刀遞過來,秦明璋瞬間熄聲了。事后,秦明璋越想越憋屈,可是又無可奈何,不禁嘆氣嘆的更多了。</br> 唉!</br> 這可怎么辦啊?!</br> 俗話說的好:帝王生性多疑。他們章家背后的勢力已經夠讓人猜忌了,為了不被自己的皇帝老爹注意到,秦明璋幾乎每時每刻不想鉆進地洞掩其鋒芒。</br> 偶爾跟秦明落斗斗嘴,使一使絆子,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和惡作劇,這些無可厚非。可是,秦明璋做事很有分寸,從不跟秦明落爭實權。</br> 可如今,自己的紈绔角色演的好好的,避嫌也避的好好的,朝中也沒人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本以為這輩子將會如此下去,高枕無憂。</br> 可是,好巧不巧的秦明落突然重傷,外公又突然給自己攬活,這可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幾乎全占了。秦明璋當然相信,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外公不會干出暗殺皇室子弟的這種事。可是,這秦明落遇刺之事太過巧合,而且國丈為秦明璋撐腰的態度越發明顯,保不準別人不會這么想。</br> ——秦明璋:“要我說,外公你這不是找死嗎?!精明了一輩子,越老越犯糊涂,生怕章家的庫房充公充的不夠快。”——國丈:“只要你可以好好的活著,就算章家所有的產業全部充公,那都是老天爺保佑的結果。”</br> 秦明璋回想起自己跟外公的對話,又是一陣陣嘆息聲傳來。為了給母后爭口氣,也為了不讓外公失望,更為了不給舅舅章御史增加負擔,他只能沿著長輩們鋪好的路走下去。</br>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唇紅齒白的秦明璋,嚴肅起來也十分有魅力。因為身后勢力的雄厚,皇帝對他十分忌憚,對他不像秦明落那么寵愛,因此秦明璋從小便跟皇帝不親近。</br> ——但是,秦明璋他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姓秦!!!</br> 秦明璋三觀很正,即使他跟娘家的人再親近,從來沒想過要讓章家鳩占鵲巢代替秦家的地位。所以,他猜測外公也理解他的所思所想,所以對秦明璋的一系列行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可是如今,眼看秦明落的功績越發出色,可是秦明璋卻平平無奇,甚至在民間的風評越發不好,國丈深覺不能再這樣下去。</br> 即使他們眼下已經很低調,做事謹小慎微,依然被老皇帝忌憚也就算了,畢竟帝王多疑也是常態。可是,這種情況不能延續到下一任皇帝身上,若是將來被皇帝重用的秦明落登基,肯定不會容得下自己兄弟的母族勢大,且在他的統治下安然無恙。</br> 在國丈的一番講述下,秦明璋也懵懂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即使他自己沒有與對方一決較高下的那個想法,可是保不準對方不會這么猜忌你。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你必須得坐上那個位置。</br> 一論血統,秦明璋也是正統的皇室血脈,母親更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的正妻,比秦明落那個妾生子更加有資格爭奪那個位置;</br> 二論能力,秦明落能力是天生的嗎?誰的能力不是在為人處事中慢慢培養的?要是可以給秦明璋機會的話,秦明璋也一定可以做的很好;</br> 三論性格,從前任黎丞相千金——芙幽幽被打死的事來看,秦明落的性格也不見得比秦明璋好到哪去!是個人總會有缺點,懂得約束自己便是最好的結果。</br> 就這樣,曾經最喜歡吃喝玩樂的秦明璋,壓抑著自己愛玩的天性,安安分分的在宮人的監視下做事,沉穩的樣子不像是街坊傳聞中的那個紈绔。</br> 依目前情況來看,秦明璋在自己接手的任務中表現還算良好,沒有出過什么重大差錯,一些小毛病也在皇帝的指正中慢慢開始矯正,似乎真有被重用的架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