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昱趕緊離開地牢,將門鎖好。
九昱帶著十九個人還未離開九間堂,便聽到一個士兵大喊道:“不好了!”
士兵甲看到牢房門口,暈倒的士兵丙,趕緊進牢房一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僅剩村長一人。
士兵甲頓時清醒過來:“督統(tǒng),不好了,不好了!”
靖海聽到聲音,一下子從榻上驚醒,他連滾帶爬起身,抓著衣袍就往外跑。
靖海剛一開門就撞到了士兵甲。
士兵甲:“督統(tǒng),人,人不見了。”
靖海:“什么叫人不見了?”
士兵甲指著地牢的方向:“就是,地牢里……”
士兵甲還未說完,靖海一把推開他,奪門而出。
靖海一把抓起村長:“說,他們都去哪了!”
村長朝著靖海吐了一口水。
靖海將村長一扔,對著倒在地上的士兵丙就是一巴掌。
士兵丙這才漸漸醒來,他摸著后腦勺:“督,督統(tǒng)…”
士兵丙還沒站穩(wěn),又被靖海一腳踹到在地:“他們肯定跑不遠,馬上叫上所有人,給我追!”
士兵們紛紛上馬,朝著大門而去。
九昱帶著十九個人剛剛走出九間堂,卻見九間堂門口火光點點,她趕緊示意大家都蹲下。
忽然前方,自己手上的戒指忽然一亮,隨后亮光越來越暗,與此同時,不遠處出現(xiàn)一陣極小的馬蹄聲。
與九昱同時聽到這個聲音的,還有靖海。
靖海指著傳來馬蹄聲的黑暗處:“那邊!給我追!”
士兵們舉著火把,朝著黑影所在的大道奔去。
待所有士兵都離開,九昱趕緊帶著人,找到睚眥之前說過的密道,安排著人離開:“這邊,小心腳下,這邊走。”
靖海帶著一隊騎兵,追趕著馬車,馬車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睚眥。
他快馬加鞭,沿著山路而去,靖海等人窮追不舍。
靖海舉起弓箭,瞄準了馬前蹄,只聽“嗖”的一聲,弓箭穿過層層樹葉,一箭擊中馬前蹄,馬受了驚,打了一個趔趄,睚眥雙手緊拉韁繩,繼續(xù)策馬前行。
靖海:“給我放箭,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一時間,箭如雨林,紛紛射向馬車,但馬車還是前行著,靖海雙腿夾緊馬肚子:“駕!”
靖海:“快!都給我快點!”
眾士兵也紛紛揚起馬鞭,快速追去。
前方便是懸崖,睚眥看著身后的追兵,眼見靖海就要追上來,他揚起鞭子,狠狠抽向馬屁股,馬受了驚,控制不了速度,一躍沖向懸崖。
而睚眥在馬車墜落之際,趕緊伸出利爪,抓住了懸崖邊的石頭,他低頭一看,馬車已落在懸崖之下,滿車粉碎。
睚眥順著懸崖峭壁,爬到了旁邊的樹林里,朝著九間堂的方向跑回去。
靖海看著懸崖下的馬車。
士兵:“督統(tǒng),馬車掉懸崖了。”
靖海下馬,拿著火把,對著懸崖之下,將士兵直接踢下懸崖:“給我下去搜!”
眾士兵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點著火把,紛紛下了懸崖。
靖海也不猶豫,綁著繩索下了懸崖。
靖海和士兵們高舉著箭,將馬車包圍。
靖海一點頭,所有人對著馬車放箭,待箭都放完了,馬車還是一絲動靜都沒有。
靖海對士兵甲示意,士兵甲拿著劍,慢慢靠近馬車,他小心地將馬車的車門打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馬車上空無一人。
士兵甲:“督統(tǒng),馬車上一個人都沒有。”
靖海:“人呢?”
士兵甲低著頭:“不知道。”
靖海走向馬車,撩開馬車的簾子,拿著火把沖著里面照了一圈。
士兵乙:“督統(tǒng),這周邊我們也都搜過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靖海摸了一下馬車:“居然沒有一滴血跡。”
靖海看著懸崖下空曠的一片地,忽然愣住了:“不好!”
此時,九昱已經(jīng)帶著十九個人從密道到達陰山腳下,只見一個背影對著自己。
待九昱走近,背影轉(zhuǎn)動著輪椅,轉(zhuǎn)過身。
九昱看著眼前的畢方:“怎么,是您?”
畢方看了看月亮:“你很準時,剩下的,交給我吧。”
九昱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畢方:“您,去送他們?”
畢方忽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九昱這才發(fā)現(xiàn)畢方只有一條腿。
畢方將手伸向十九個人:“上來吧。”
隨著她胳膊的伸出,她的胳膊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翅膀。
月光之下,畢方幻化成了一只身體為藍色、有紅色的斑點的大鳥。
虎子臨走之前,拉著九昱:“小云朵,謝謝你救了我們,如果你能見到囚牛爺和蒲牢姑娘的話,也幫我謝謝他們,謝謝這么多年對我們的保護。”
九昱:“這么多年,都是他在保護著你們?”
虎子點點頭。
九昱:“可是,當年是他們?nèi)粟w家村啊?”
虎子搖著頭:“這個我最清楚不過了,多數(shù)人都是被戎紋的士兵殺死的,囚牛爺和蒲牢姑娘只是做了樣子,并沒有真的下手。”
九昱:“這么說,他們是好人?”
小禾:“他們當然是好人,每年上元節(jié)的下半夜,囚牛爺都會來我們這兒,發(fā)放一年的衣食所需。”
畢方:“快點上來,該送你們走了。”
九昱只能松開虎子和小禾的手,待十九個人都坐在畢方的脊背上,畢方揮動著翅膀,她雖清瘦且傷殘,但依舊挺直胸骨中線,朝著濁浴之水的方向飛去。
九昱對著畢方飛旋的方向,說了一句:“一路平安。”
隨后,她趁著月色,趕緊朝著九間堂的方向跑去。
因為已到寅時,睚眥無法用異能利爪,只能在夜色中拼命狂奔著。
但任由自己怎么跑,始終都比不過馬兒的速度。
靖海和士兵們很快就要超過自己,忽然他身后一聲巨響,山上的石頭紛紛落下。
睚眥低頭看到自己腰間一直隨身帶著的瓶子發(fā)著微弱的光亮,這瓶子里放著阿母的指甲,從阿母過世之后,這個瓶子便再也沒有亮過。
睚眥有些奇怪,他回身看著四周,只見樹林里竟有幾只甪直,還在往下面踢著石頭,而那些石頭不偏不倚,正好將靖海回程的路,擋得死死。
睚眥與其中一只甪直四目相對,他愣住了:“阿母?”
只聽到,靖海的聲音傳來:“快,把石頭給我搬開!”
甪直朝著睚眥一聲鳴叫,消失在夜色中。
睚眥趁靖海被困之際,快速回到了九間堂。
靖海等人回到九間堂的時候,士兵丙徹底清醒過來:“督統(tǒng),小的一直看守在此,那老頭老老實實地還在里面呢。”
靖海又是一個巴掌上去。
士兵甲:“督統(tǒng),剛剛已經(jīng)與山下的關(guān)卡確定過了,沒有任何馬車通過。”
靖海緊握雙拳:“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都劫走?誰能!”
靖忽然眼神一亮:“睚眥呢?大將軍呢?”
靖海快步?jīng)_向靈睚閣。
只見趙小山還守在靈睚閣門口。
靖海看了看靈睚閣,一片漆黑。
趙小山:“督統(tǒng)。”
靖海:“你一直在這兒盯著,沒出去過?”
趙小山點點頭。
靖海有些質(zhì)疑,他走上前,敲了敲門,里面無人回應(yīng)。
靖海有些著了急,想推門,卻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
靖海:“給我打開!”
趙小山:“督統(tǒng),大將軍和夫人在里面休息呢,咱們這樣……”
靖海直接拿出劍,正要沖著門砍去,門卻從里面打開了。
睚眥睡意惺忪,看到靖海的劍,嚇了一跳:“靖督統(tǒng),你這是做什么?”
靖海將劍收起來,壓著心里的火:“大將軍,一直在此休息?”
睚眥打著哈欠點點頭。
靖海還想走進靈睚閣,被睚眥攔住:“我夫人還在里面,督統(tǒng)進去不合適吧?”
靖海看了看里面:“夫人,睡得這么早?”
睚眥:“累啊。”
趙小山悄聲對靖海說著:“他們新婚夫婦,難免…小的一直在外面,聽著呢。”
靖海看到榻邊的確散落著女人的睡袍。
睚眥看到靖海身后的士兵們:“這,是怎么了?”
靖海:“出事了。”
睚眥系著睡袍。
靖海:“大將軍,真的什么都沒聽到?”
睚眥按著頭:“沒有啊,你別說,你那安神止痛之藥,藥效還挺強。這一覺,本將軍睡得是真爽啊,解乏了。”
睚眥伸著懶腰,一臉無所謂:“出什么事兒了?”
靖海:“余孽,都跑了。”
睚眥忽然清醒過來:“跑了?”
靖海:“只剩下一個,其他的都被劫走了。”
睚眥:“怎么劫走的,什么人劫走的,知道嗎?”
靖海:“我也想知道,他們是怎么劫走的。”
睚眥若有所思:“會不會是云紋其他的余孽,將他們劫走的?”
靖海搖搖頭,無奈地一笑:“不重要了。”
睚眥正要披上衣袍出去:“我?guī)湍闳フ摇!?br/>
還沒走出兩步,睚眥又停下腳步:“哎呦,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靖督統(tǒng)是本次行動的總指揮,我,還是不便參與了。”
睚眥拍了拍靖海的肩膀:“該找的地方,都得好好找找,找到了怎么都好說,若是一個都找不回來,那恐怕王上…”
睚眥欲言又止。
此時,士兵乙前來匯報:“督統(tǒng),我們剛剛從驛站回來,的確是少了一輛馬車。”
靖海:“不是讓店家看好的嗎?”
士兵乙:“店家說,是客人拿著牌子去取的。”
靖海:“什么客人?”
士兵乙:“那客人帶著面具,店家,也沒看到。”
靖海一個拳頭打在士兵乙鼻骨上:“一群飯桶!人都看不住!”
靖海:“都是廢物!你們?nèi)菑U物!”
靖海踢打著士兵,罵罵咧咧離開了靈睚閣。
見他們走遠,睚眥進入靈睚閣,將門鎖好,快步走到榻邊。
他將床幔打開,只見九昱氣喘吁吁坐在榻上,身上還穿著夜行衣,手上都是泥土。
睚眥:“都處理好了?”
九昱:“放心,按照你的要求,這條密道已被我堵死了。”
睚眥眼神一定,點點頭。
睚眥下榻拿了一塊帕子遞給九昱。
九昱不解地看著睚眥。
睚眥:“睡覺前,不擦擦干凈?”
九昱接過來擦著手,忽然一愣:“睡覺?”
九昱看著睚眥也坐在榻上,有些尷尬:“你…和我嗎?”
睚眥躺下,閉上眼睛:“我這一晚上辛辛苦苦搭好了唱戲的臺子,靖海他又怎么會不安排觀眾呢。你是想現(xiàn)在出去告訴他們,晚上的行動是你干的?還是抓緊時間睡個好覺,補充體力?”
九昱猶豫了一下:“那個你…”
九昱輕輕拉了一下被子:“給我點被子。”
睚眥松了松手,九昱縮進被子里,和衣而睡。
睚眥翻個身,嘴角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