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小孩的力氣不大，就算玩鬧起來打一下也不會有多大問題。
    可陵念初不知道怎么了，發了瘋似的踹了一腳還嫌不夠，又想繼續動手。
    江暖暖看黎景致臉色發白不對勁，這才把小孩給推開。
    想把黎景致從地上扶起來，可黎景致被她一拽臉色就更難看，不敢再亂動，江暖暖心里也慌了起來，“喂，你沒事吧？你要是有事了，是怪我推你還是怪那個死孩子踹你啊？”
    黎景致疼的嘴唇發白，說話喘氣時，肚子都一抽一抽的疼，“小暖，幫我……我肚子，不舒服，幫我叫醫生。”
    “我去叫醫生，你一個人在這兒確定不會被這個死孩子給打死？”江暖暖的手被黎景致攥的發疼，她想不管黎景致就算了，可她要是不管，如果她真有點什么事，陵懿肯定要連帶著跟自己一起算賬。
    如果她死了，江希嶸更不會原諒自己。
    可如果她真的被這個小孩給折騰死，  江希嶸會不會又少了點念想？
    江暖暖猶豫不決，那小孩又揮舞著拳頭向黎景致臉上招呼。
    這下江暖暖徹底沒了猶豫的機會，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黎景致在自己面前被小孩給弄死。
    她惡狠狠的推開陵念初，罵道，“熊孩子你賤不賤，你父母都死了嗎？沒人教你禮義廉恥啊！”
    媽的，見人就打的小孩她還真特么第一次見。
    小孩被罵死孩子他也不哭，他從地上爬起來，看也不看江暖暖，還是兇巴巴的瞪著黎景致，“壞女人，你走開，我討厭你，你不要搶我爸爸，沒有爸爸我會死掉的！”
    林以純跟他說了好多次，他得了病，很嚴重的病，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救他。
    如果爸爸不要他，他就會跟媽媽一樣……死掉。
    小孩對于死的概念并沒有多清晰，可大人們提到“死”字時那樣嚴肅可怕的表情才是他們最恐懼的東西。
    他不想死，那就要趕走壞女人。
    “壞女人你滾遠點！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不要跟我搶爸爸！”
    黎景致捂著抽痛的肚子，艱難的看著陵念初那張臉，“你爸爸……是誰？”
    “我爸爸就是我爸爸！”
    林以純緩緩走了過來，一點也沒有拉住陵念初的意思。
    陵念初的視線跟林以純交匯，從林以純微張的唇中領會到了什么。
    又緩緩轉過頭，兇惡的盯著黎景致，“你不準搶我爸爸，爸爸是我跟媽媽的，我不想再被別人罵野種，我也不想死掉，壞女人你不準跟我搶。”
    陣痛感越發強烈，黎景致沒說一個字都是那么艱難，“你爸爸……到底……是誰……”
    陵念初好像沒聽見她說的話似的，紅著眼睛問她，“你不準跟我搶爸爸，不然我就打死你。”
    孩子稚氣的口中說出打死你，大多都是玩笑話。
    可陵念初卻像是一具被人控制的傀儡。
    打死你……
    不只是一句孩子氣的發泄，而是真正動手的前兆。
    這個孩子在陰暗中長大，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