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沂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包間里已經恢復到了他離開前的狀態,但是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好像有什么變得不一樣的地方。
他先是看了一眼臉上有些酡紅的谷婧提,然后又輕嗅了一下空氣中彌漫的酒精味。
“你喝酒了?”他問谷婧提。
谷婧提反應有些遲鈍地點了點頭。
他也就離開了十分鐘左右,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她怎么會喝酒?
柳君沂眼神掃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然后目光停留在正低著頭不知道在發呆還是干什么的付誠身上。
柳君沂眸光微閃,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白的,然后站起來,離開座位,走到付誠的身旁。
誰知,他都還沒開始問話的動作,付誠就突然倒趴在了桌上。
柳君沂:?
付誠身邊的投資商和柳君沂解釋道:“沒事沒事,他就是喝多了一些,沒什么問題的?!?/p>
對面的谷婧提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突然燦爛一笑,“哈,十個點到手。”
柳君沂疑惑:“什么十個點?”一旁的投資商解釋道:“谷秘書和付誠拼酒,谷秘書贏了,付誠答應讓利十個點?!?/p>
柳君沂:“什么時候的事?”
對方:“就在你離開的時候?!?/p>
柳君沂臉一沉,望向付誠的眼神里帶了些慍怒,他把手中的酒放下,然后推了推已經醉倒的付誠,“醒醒。”
付誠依舊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的。
柳君沂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付誠,你總得給我個交代吧?”
付誠迷迷糊糊地將眼睛睜開出一條細縫,勉強能認出和自己說話的人是柳君沂,然后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柳君沂:......
一旁的投資商趕緊和柳君沂說話緩和一下氣氛,“君沂啊,付誠這次是真的醉得厲害,我看要不等他之后酒醒了,你再找他算賬?”
柳君沂沉著臉松開了自己的手,然后問眼前的投資商:“剛才,是付誠逼谷秘書喝的酒嗎?”
以前都是何薇和他出來應酬,可能因為這些投資商都知道何薇是他表姐的原因,都還挺客氣的。
這次是他第一次帶除了何薇以外的秘書來應酬,沒想到就在外面接個電話的功夫,回來之后,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投資商看到柳君沂黑沉著臉,一副風雨欲來的氣息,連忙替付誠解釋道:“沒有沒有,谷秘書是自愿和付誠喝的?!?/p>
然后他又不忘巧妙地轉開話題:“說起這個啊,我就不得不羨慕君沂你,能挖到一個這么強勁的秘書,谷秘書實在是人又漂亮又聰明又有膽識,酒量還很海,都快到千杯不倒的程度了。”
另一位投資商附和道:“是啊,君沂你剛才不在,也真是可惜了,你是不知道啊,剛剛他們拼酒的那個場景,谷秘書喝白酒,就像喝水一樣自如,一大杯一大杯地就往嘴里灌。”
柳君沂的手緊握成拳頭,“她喝了多少?”
“好多杯,而且都是大杯子,一口悶,具體多少我也沒數,要不你親自問谷秘書吧?”
柳君沂只感覺好像有點恍惚。
所以就在他離開去洗手間外加接電話的短短十分鐘里,谷婧提憑借一人之力,硬是喝酒干倒了付誠,然后還談到了遠超出預期的報價?
只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柳君沂突然有些后悔這次帶谷婧提出來應酬。
就在這時,谷婧提突然有些搖晃地起了身,她喝了太多酒,哦不,應該說是太多水了,這會兒肚子里正脹不行,急需去洗手間解決一下內急的問題。而且因為一開始使用道具沒有那么利索的緣故,她還是不小心把一些酒給咽了下去,所以整個人也有一些醉意。
沒辦法,誰讓她酒量太差了,光是不小心咽下的那一點白酒,就足以讓她站不穩了。
在她晃晃悠悠地走出包間后,柳君沂也跟著出了包間,快加腳步追上她。
“谷秘書。”兩人距離僅一步之遙時,柳君沂叫住她。
谷婧提扶住一邊的墻,轉過身,眼神有些迷離地望向他:“柳總,您怎么過來了?我、我太急了,要去一下洗手間,您還是別跟過來了。”
柳君沂:……
“那你先去吧,我在這里等你。”柳君沂淡淡道。
“嗯,您就在這里等著就好,我很快就回來。”
谷婧提說著就踩著腳下的高跟鞋,并不是很穩當地繼續向前走去。
才沒走幾步,她的身子突然一歪,晃晃悠悠地就要向前栽。
然后她就感覺到自己被人及時攬住,固在了懷里,避免了摔倒在地的慘狀。
只是,攬著她的人,身上的溫度好高,熱乎乎的,甚至都傳到了她身上似的,連帶著她都覺得熱乎。
是誰啊?谷婧提正想要掙脫開來,對方卻先一步松開了她。
谷婧提回過頭,正要和對方說一聲謝謝,嘴唇卻無意識地擦過對方的脖子,好像還觸碰到了對方的喉結。
谷婧提:?。?!
柳君沂松開谷婧提,語氣冷冰冰的:“站穩,別又摔了。”
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后退了一步,與谷婧提拉開距離。
谷婧提反應過來,連忙和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柳總,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我......”
柳君沂直接打斷她:“快去洗手間吧,我在這里等你?!?/p>
“好的,柳總?!惫孺禾嵴f完后快速地逃離現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柳君沂一直緊緊繃著的身體終于像是卸了力一般,微微松懈下來,而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則輕輕地捂住了他泛紅的臉。
只是那雙紅透了的耳朵,卻還是暴露出了主人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