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訂太多,請補訂前面章節來解鎖最新劇情,或耐心等待
兩人吃著早點閑聊。
楊舒問趙婧最近怎么樣,趙婧說:“反正是挺忙的,這邊是旅游景點嘛,來拍婚紗照的挺多,就是比較流水線模式,跟你們不能比,每天都重復一樣的套路,我都快對攝影沒興趣了。”
楊舒用牙簽扎了一塊草莓送進嘴里:“可以找找靈感,拍點不一樣的。”
趙婧搖頭:“太考驗攝影技術和實力了,我不行。”
她不由托起腮幫對著楊舒嘆惋,“大學的時候你學習刻苦,每天拿著相機早出晚歸,我覺得你太拼,現在才覺得拼一拼是值得的。”
楊舒大學時不扎眼,幾乎不怎么打扮自己,總是將自己裹得嚴實,安安靜靜的,低調又刻苦。
因為她成績優異,很得老師青睞。
畢業后跟人一起成立工作室,成為合伙人,這幾年名氣大增,在時尚界混得風生水起,拍的都是頂流明星、超級名模。
趙婧覺得,這才是一個攝影師最理想的狀態。
楊舒笑笑:“我大學那么拼,主要還是生活所迫。”
楊舒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
很小的時候,楊玄耀就憑著花言巧語攀上富婆,帶著她搬進別墅。
在那里,她處處遭人白眼,連保姆都看不起她。
高考后她選了離家很遠的城市,才徹底擺脫那種寄人籬下的窒息感。
大學里,她為了賺錢做過不少兼職,也時常接一些攝影相關的活。
那時候青澀,她也曾因為技術太差,被客戶罵得懷疑自我,躲在沒人的地方偷偷地哭。
發泄完了再擦擦眼淚回宿舍。
經驗,就是這么一點點積攢出來的。
楊舒寬慰趙婧:“我看過你的作品,還是挺好的,若是覺得套路乏味,就試著走出舒適區,找找突破,工作中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問我。”
“好呀。”趙婧笑應了聲,“我還經常看你發布的文章和直播呢,也學到不少。”
“對了。”趙婧又跟她聊起別的,“你父母會催著你相親嗎?自從大學畢業開始我就一直被催,嘮嘮叨叨的,最近實在聽煩了,被他們安排著相了幾個。”
楊舒喝著碗里的米酒湯圓,眉尾一挑:“有合適的嗎?”
趙婧有點不好意思:“昨天見的那個還可以,再接觸幾天看看吧。你呢,家里人不會催你嗎?”
楊舒捏著湯匙的動作微僵,隨后自然地喝上一口甜湯:“我爸管不著我。”
她從來不提家里的事,偶爾被人問起,也是言簡意賅。
趙婧又問:“那你自己呢?不想著談談戀愛什么的?”
“工作太忙了,還沒考慮過,感覺談戀愛也挺麻煩的。”楊舒說著,想到最近一個奇怪的現象,“婧婧,你看到長得帥的人,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嗎?”
趙婧被問得一臉疑惑:“不會啊。”
楊舒說:“我以前也沒有,就最近挺奇怪的,連著看到兩個都覺得熟悉。”
“你說的是今天讓你搭順風車的那兩個?”趙婧思索著,給出一個猜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兩人都是你的理想型?”
楊舒搖頭:“我沒有理想型,而且他們倆風格差別還挺大的,我總不至于有兩個理想型吧?”
“那就不知道了。”趙婧聳聳肩,“不過人有時候不就是這樣嗎,覺得某個場景以前好像出現過,科幻一點來解釋,沒準你和他們在另一個時空相識。”
楊舒被她逗樂:“越說越沒譜,都開始平行時空了。”
樓上包廂門打開,姜沛和江徹兩個人聊完工作從上面下來。
姜沛余光朝下面隨意一掃,看到靠窗而坐的楊舒。
外面朝陽金燦燦的,勾出她精致的眉眼輪廓,跟對面朋友說話時唇角勾著似有若無的淺笑,眼角含媚,瀲滟風情。
這邊的工作結束了,江徹問他什么時候回長莞。
喊了兩聲,姜沛才回神:“看老錢家里的事什么時候處理完。”
姜沛不像是會等人的性格。
江徹朝楊舒那邊看一眼,眼底含了抹笑。
他和姜沛因為工作結識,雖然談得來,但私交不深。
江徹也不多問,只點了下頭:“接下來打算干什么?”
兩人一起從早餐店出來,姜沛隨意抄著口袋:“也沒什么事,回去補個覺吧。”
門口停了一輛邁巴赫,司機下來恭敬打開后車門。
江徹轉身將先前那輛越野的車鑰匙扔給他:“你出差過來也沒開車,這個先給你用吧。”
姜沛不客氣地接過:“到時候怎么還你?”
“你走的時候放機場,我讓司機去取。”江徹溫煦一笑,朝他伸出手,“這次辛苦了,希望以后還有機會合作。”
語畢,他反應過來什么,又改口,“算了,我還是希望以后跟律師合作的機會能少一些。”
姜沛筆挺地站在階前,抬手握上去,痞氣勾唇:“這種事,難說。”
江徹笑著虛點他兩下,坐上車。
邁巴赫很快駛離。
江徹長腿交疊坐在寬敞的后座,點開手機看到秘書的一通未接來電,迅速撥回過去。
秘書很快接通:“江總,DNA鑒定結果出來了……”
那邊吞吞吐吐,江徹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破滅掉,握著手機的力道收緊。
秘書忙道:“我會繼續尋找的,江總放心,肯定能找到。”
“嗯。”江徹隨便應了聲,切斷電話。
視線順著車窗望向外面,一個小女孩扎著雙馬尾,被父親牽著,手里拿著一根冰糖葫蘆。
言悅小時候,最喜歡冰糖葫蘆了。
他和言悅分開時,小丫頭才五歲。
轉眼間,已經十九年過去。
他還記得那天母親送他回江家,路上提起言悅滿是擔憂:“也不知道媽若不在了,你郭叔叔能不能把悅悅照顧好。”
言錦臉上是藏不住的虛弱,唇色也有些發白。
她停下來,撫了撫兒子的頭頂,聲音溫溫柔柔的:“爺爺奶奶早盼著你回江家,你到那邊乖一點,別惹他們生氣,好好照顧自己。你是哥哥,如果長大后有了能力,就多幫襯著你妹妹。”
江徹回江家后,便隨爺爺奶奶出了國。
幾年后回來,他憑著記憶找到原來的住處,母親不在了,郭耀和言悅也不知所蹤。
多番打探才知道,母親病逝,郭耀欠下一大筆賭債,要債的人威脅說要把言悅賣了。
后來郭耀帶著言悅搬了家,再沒露過面。
和言悅分別那天,他說要帶冰糖葫蘆給她。
這個承諾,他欠了她十九年了。
早知道會是如今的局面,他寧愿不曾回過江家,一直守護在她身邊。
——
楊舒和趙婧吃過早點準備找個好玩的地方,趙婧卻意外接到影樓的電話,說一對新人到店里取照片起了點爭執,工作人員無法溝通,鬧起來了。
趙婧是老板兼攝影師,沒辦法只能盡快趕回去。
臨走時她拉著楊舒一個勁道歉:“本來說要帶你好好玩的,這下也不行了,實在是對不住。”
楊舒無所謂地笑著安慰她:“工作要緊嘛,我有時候也會遇到突發情況,沒關系的,等你空了咱們再聚。”
出租車到了,趙婧跟楊舒揮手離開。
楊舒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合適。
可是都已經出來了,現在回民宿沒必要,摸出手機打算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剛入秋,頭頂太陽依然有些毒辣,光線照在臉上帶著灼熱。
楊舒下意識往后站了站,余光看到門口那輛熟悉的豪華越野。
她來時搭的順風車就是那輛。
車子發動機開著,里面應該有人。
楊舒看車牌號是當地的,便打算去問問那個江徹,沒準他知道附近有哪些好玩的。
當地人的推薦,很可能比網上的更有價值。
她走過去站在駕駛位的車窗前,屈指敲了兩下玻璃。
車窗打開一條窄縫。
楊舒看不清里面,俯身湊過去,朝里面禮貌道:“江先生,我是楊舒,想問一下……”
車窗玻璃又往下降了降,楊舒抬眸,跟里面男人的視線對上。
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身子微微向后靠,側臉輪廓利落好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隨意敲著方向盤,姿態放蕩不羈。
盯著那張臉,楊舒沒說完的話卡在那,好一會兒才詫異道:“錢二銘,怎么是你?”
姜沛輕抬下頜,目光里帶著探究:“搭訕錯人了,你很失望?”
楊舒:“?”
姜沛神色淡淡,微擰著眉頭:“你追求我不成功,這么快就轉移目標盯上別人了?”
楊舒眼皮沒忍住瘋狂跳了幾下:“我什么時候追求你了?”
“你還不承認?”姜沛幫她仔細回憶,“住民宿第一天晚上,請我吃飯的是不是你?后來在天臺上,準備出五百讓我陪你一天的是不是你?第二天早上在湖邊,拿相機偷拍我的是不是你?我把你從衣柜里解救出來,抓著我衣領不松手的是不是你?”
“今早想搭順風車的時候,還嬉皮笑臉說跟我很熟,結果一看見我朋友就立馬搭訕人家,連覺得眼熟這種老梗都用上了,人家不理你,你現在又來第二次。你同時追兩個男人,腳踩兩只船,你覺得合適嗎?”
早上起來,楊舒化了美美的妝。
天氣預報上說今天溫度高,她穿了件藍色雪紡衫搭白色鉛筆褲,頭戴一頂麥色手編草帽,在鏡子前凹著造型臭美了一會兒,背著包包從房間出來。
恰巧隔壁的“錢二銘”也打開門。
他之前的衣服都是深色系,今天穿了件淺藍色襯衫,整個人顯得清新不少。
楊舒看看他的衣服,再低頭瞧一眼自己的雪紡衫,揚眉:“這么巧,情侶裝呢。”
被他一提,姜沛也注意到兩人的衣服顏色。
楊舒今天的打扮很清新,帶著股仙氣,長腿筆直修長,草帽下面,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顯得更加小巧,眼睛卻水潤明亮,里面像含著一汪春水,笑起來時明媚恣意。
每次看著這樣的楊舒,姜沛都很難把她和大學里那個喜歡低著頭,有些唯唯諾諾的女孩聯系在一起。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站在他跟前,兩根食指擰巴地勾在一起,纖濃好看的眼睫垂得很低,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明明長得很好看,卻總露著怯。
晃神間,楊舒已經再次十分主動地沖他打招呼:“早上好呀,男朋友!”
姜沛神色稍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你進入狀態的還挺快。”
“那是。”楊舒高傲地仰起頭,“我雖然不是演員,但也是很敬業的。”
她昨晚上想了想,打定主意今天做一個敬業的女朋友。
一定要把今天的情侶關系搞成真的,她才有機會憑著女朋友的身份,讓他配合自己拍照。
于是,楊舒毫不客氣地把肩上沉重的包包卸下來:“你也快進入狀態吧,來,幫你柔弱的女朋友背著包。”
她要時刻提醒他兩人今天的關系。
姜沛的胳膊上還搭著一件外套,她掃一眼,果斷把自己的包也掛他胳膊上。
包包挺沉,姜沛沒防備墜得胳膊傾斜一下,才使了點力提起來。
看著就這么被丟過來的包,他氣樂了。
就在剛剛出門的時候,他還想著出來如果遇見楊舒,一定得使喚使喚她,讓她幫自己拿著外套。
結果她更狠。
這么重的包,直接厚著臉皮扔過來了。
“你想蹭我的情侶卡玩項目,還讓我給你背包?”姜沛很不滿地遞還回去,“自己拿著,我又不是你保姆。”
楊舒眨了眨眼,手背在后面不接,一本正經地跟他講道理:“咱們昨天晚上不是說好了嗎,做一天情侶是為了增加游玩的刺激感,那當然就要是真情侶!你不是我的保姆,但你現在是我男朋友呀,你看這么重的包,你讓我拿顯得你多不體貼?”
“??”
姜沛原本以為她昨天說了那么多,就是為了蹭他的門票。
沒想到她倒想做真情侶了。
垂眼看著那包,他倏而笑了聲:“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玩兒。”
他拎起那包,掂了掂重量,“不過這到底什么玩意兒?這么沉。你出去玩帶這么多東西干嘛?”
楊舒心虛地“唔”了一聲,率先過去按了電梯:“其實也沒有帶很多東西,就是裝了個相機而已。”
電梯門開了,她走進去。
姜沛緊隨其后,有點嫌棄:“去歡樂谷你帶什么相機?還讓我給你拎一天,這不是專門給我找事嗎?”
他原本還想讓楊舒給他當跑腿的呢。
怎么如今局勢卻完全反過來了?
楊舒一臉無辜:“那萬一我想拍照呢,我可是個攝影師,隨時準備抓拍有意義的鏡頭。”
姜沛盯著她那張純凈無害的臉。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丫頭目的不純。
樓下院子里,老板看見姜沛和楊舒兩個人一起出來,姜沛手里還拎著楊舒的包,挺詫異的。
他眉頭不自覺輕挑了一下:“你們兩個今天一起出去玩?要吃早飯嗎?”
“吃啊。”楊舒笑應著,“老板,你們家食堂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要是不在這吃一頓早飯,我今天一天都玩不開心。”
她小嘴很甜,老板聽得直樂:“喜歡就好,那你們去找桌子坐吧。”
楊舒率先找了張空桌子坐下。
姜沛要跟上去,老板拽住他胳膊,指了指他手里很顯然的女士包包,眼里摻了曖昧的笑:“什么情況啊你們倆這是?還穿情侶裝?”
老板心里挺高興:“前幾天你媽還打電話問我你有沒有談戀愛,你這進度挺快呀。我早說你對人家女孩有意思吧,你之前還不承認,你看如今不是情侶裝都穿上了?”
“什么情侶裝,巧合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改天再跟你說。”
“怎么不是……”
老板還想再說什么,楊舒朝這邊看過來,沖姜沛道:“男朋友,我幫你點了一份小餛飩,你要吃香菜嗎?”
老板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剛剛沒聽錯吧?
楊舒管姜沛叫什么??
——男朋友!!!
他呵笑一聲:“男朋友都叫上了,你還跟我裝?把我當外人是吧?”
姜沛懶得理他,抬步走去餐桌。
拉開椅子在楊舒跟前坐下:“你剛剛故意的。”
“什么?”楊舒很無辜地抬起頭,一雙眼眸水汪汪的,清澈中含著別樣的俏。
“找刺激是吧?”姜沛倚著靠背打量她,眸底噙了抹玩味,“前兩天剛哭著跟我說你和姜沛分手了,現在就對著我喊男朋友喊得這么順口,你上段感情結束的挺快呀。”
楊舒唇角笑意一僵。
這個“錢二銘”,怎么老提她和姜沛的事?
說個謊真難!
早點上了桌,楊舒撕開油條泡進豆漿里,耷拉著眼皮隨口道:“難不成,你覺得我應該沉浸在失戀的悲傷里,疼痛欲絕,肝腸寸斷,抑郁而終?”
她聳肩,“我上次都掉過眼淚了,何不讓往事隨風而去,自己開始新的旅程呢?我這叫豁達,多么難能可貴的優良品質!”
姜沛:“……”
滿嘴跑火車,編得跟真的一樣。
——
“錢二銘”有了車還是挺方便的。
早飯后,楊舒很自覺地坐上副駕。
這豪華越野,坐著相當舒適。
她手剛碰到安全帶,想了想又放回去。
從來沒談過戀愛,她突然就想體驗一下,被人體貼照顧的感覺。
偏頭看向駕駛位的男人,她道:“你不幫你女朋友系上安全帶嗎?”
她優雅地脊背往后一靠,白皙雙手隨意搭在膝上,像個尊貴的老佛爺。
姜沛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還是個作精。
她一雙明眸閃著星芒,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眼神里玩心很重,像個游戲人間的超級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