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其他人聽到董勇的話,一定會思量一下:人家醫生都沒有辦法對付的小甲蟲,你董勇竟然有辦法對付?不是吹牛吧?吳鐵成是什么人?粵東省電力集團的董事長啊.他請的醫生會是普通的醫生嗎?難道說你董勇竟然比這醫生還牛比嗎?
可是小保姆聽了董勇的話,立刻就相信了。這其中固然有小保姆來自農村,見識短淺的緣故,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小保姆心中偷偷的喜歡董勇,心中充滿了對董勇的盲目崇拜。別說是能對付一只毛毛蟲,即使董勇告訴小保姆,他吹聲口哨,死人也會從棺材中蹦出來,恐怕小保姆也馬上當真了。
小保姆陪董勇來到二樓的書房,里面正熱鬧著呢。孩子在不停地哭泣;吳鐵成一邊焦急焦急地追問醫生,一邊用手抓住小孫子的耳朵,用手電筒照著孩子的耳孔;醫生滿頭大汗,在手電筒的燈光照耀下,用一把不銹鋼鑷子伸入孩子的耳孔內,試圖將那只頑固的小甲蟲夾出來;而吳鐵成的老伴兒,則坐在沙發上自怨自艾,臉上卻老淚縱橫。
看到這個場景,董勇心中一嘆,這點小毛病,倘若是在鄉下,任何一個赤腳醫生都能對付。怎么在粵城市這樣的大都市,醫生反而手足無措了?這些城市醫生,能對付各種疑難雜癥,卻奈何不了一只小小的甲蟲。
“老吳,別著急。能讓我來看看嗎?”董勇來到吳鐵成身邊。
“去一邊,少在這里給我添亂。”吳鐵成全身心都放在小孫子這邊,他看著醫生,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場代替醫生的位置,替小孫子將那可惡的小蟲子弄出來。這時一聽有人在旁邊打岔,吳鐵成還以為是他的司機,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說了一句氣話。
話一出口,吳鐵成就覺得不對。這聲音不象是司機啊,聽起來倒象……
吳鐵成抬頭一看,發現董勇正微笑著站在他身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董老師,我是急糊涂了,把你當成大張了。”吳鐵成連聲道歉大張是吳鐵成的司機,長得五大三粗的,真是人如其名。董勇初次見到大張的時候心中就猜測,這個大張除了司機這項主營業務外,是不是還兼營吳鐵成的貼身保鏢這個副業。畢竟吳鐵成也算是地廳級干部,又處于令人眼熱的粵東省電力企業集團的董事長這個位置上,難免會有些人會來惹是生非。
“小董老師,你看,我這里都亂成一團了,還是先請你到樓下的客廳坐一坐吧。等我這里忙完,就下去陪你。”吳鐵成苦笑著對董勇說道。
這時醫生的鑷子可能插入過深了,剛剛平靜少許的孩子又大聲哭了起來。這可把吳鐵成急壞了,他連忙柔聲哄慰小孫子:“乖啊,不哭不哭。馬上就好了,醫生叔叔馬上就給你弄出來了。”
可瞧醫生一臉無奈的樣子,別說馬上,驢上也解決不了問題。
董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開口說道:“老吳,能不能讓我試一下呢?其實很簡單就可以把蟲子弄出來呢。”
吳鐵成這次聽清楚董勇的話了,原來小董老師打算幫他對付那只小甲蟲,而且還說辦法非常簡單。吳鐵成看自己請來的醫生已經是一頭計窮的驢子一樣,除了會用不銹鋼鑷子外,沒有任何招數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他對董勇的話還有所懷疑,也只有答應讓董勇試試看了。病急亂投醫嘛!
于是吳鐵成對那名醫生說道:“王大夫,你看,是不是讓小董老師先試一下看呢?”
那名醫生此刻也是又窩囊又窩火,堂堂的三等甲級醫院的主任醫師、粵城醫科大學的臨床學碩士,竟然對付不了一只小蟲子,而且還要聽著吳鐵成夫婦的埋怨,那滋味自然是不那么好受。他一聽身旁這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竟然主動請纓來對付這只小蟲子,心中不由得大感慶幸。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叫道:“上帝,我終于解脫了。”
王醫生停下手來,站在一旁,示意董勇可以接手處理了。他好奇地向董勇問道:“小董老師,你在那家醫院高就啊?”
董勇正要開始他的辦法,忽然聽醫生這樣問他,就笑著回答說:“大夫,我不是醫生,是麗芳公司的一名會計。”
“什么?會計?”王醫生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起來。他心中惱怒異常,這都什么和什么嘛?你吳鐵成也太無禮了吧?竟然讓一個會計接手我正在進行的治療工作?王醫生不再說話,他冷笑著站在一旁,看著這個會計能有什么野路子把吳鐵成孫子耳道深處的甲蟲給弄出來。
不過也幸好王醫生不再說話,否則他臉上很有可能挨上重重的一拳,吳鐵成此時看著他正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狗屁王大夫,說話也要看個時候啊?我這里等著小董老師給我小孫子治療,你那里卻盤問起人家來了,真是典型的欠揍。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這么狗屁的一個人。其實吳鐵成還是有點冤枉王醫生了,王醫生也是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沒能將那只小蟲子弄出來,心中又是羞愧又是焦急,已是糊涂,才犯下這當醫生的大忌呢。
董勇不理睬王醫生怎么想,他一心想快點將吳鐵成孫子耳孔中的小甲蟲弄出來。他心中祈禱,希望王醫生這半個小時的折騰,別把小甲蟲弄成重傷,不能行動,那樣可就麻煩多了。
董勇拿過吳鐵成手中的手電筒,向孩子耳孔中照了照,還好,里面的小甲蟲正張牙舞爪地向他示威呢。看來小甲蟲健康的很啊!
“小紅,將書房的窗簾拉上,房門關嚴。”董勇對小保姆吩咐道。
“唉!好嘞!”小保姆飛快的行動起來,看來董勇的話比吳鐵成夫婦的吩咐還要管用三分。
書房內立刻暗了下來,王醫生、吳鐵成等人愣愣地看著董勇,不知道他這么做是干什么。
“小紅,再拿件厚衣服過來。”董勇又說道。
“好嘞!”小保姆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出去。粵城市天氣常年處于炎熱之中,這厚衣服一年也就有那么幾天才能派上用場,此時那些厚衣服多半是被鎖在衣柜中。
兩分鐘后,小保姆拿了一件厚厚的甲克跑了上來。董勇接過甲克,來到吳鐵成的小孫子旁邊蹲下,用甲克將吳鐵成的小孫子和自己一起嚴嚴實實蓋了起來。
吳鐵成和他的老伴、還有王醫生,不知道董勇是在搞什么鬼,只有能眼睜睜看著董勇忙活。
那甲克包裹兩**概有一分多鐘,但是吳鐵成和他老伴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覺得彷佛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久遠。就在兩人快要忍受不了的當口,忽然聽見董勇歡呼一聲:“喔,出來了。”
夾克一掀,董勇站了起來,在他的手指之間,一只黑色的小甲蟲正在拼命掙扎,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完全沒有剛才在吳鐵成孫子耳孔里那份囂張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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