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氣勢恢弘的議會大廈。無數記者守候在外邊,從神情上來看,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
忽然有人低喊了一句,“出來了,出來了。”
記者們頓時騷動起來,紛紛搶占有力位置,將照相機、攝像機對準議會大廈的出口。
一個面相威嚴的老者在兩名隨從的扈從下大步走出議會大廈。老者看上去有六十多歲,他顴骨高凸,眼睛深凹,鼻子略帶鷹鉤,一看就是城府極深的厲害人物。
八名警察立刻迎了上去,在老者周圍形成一個保護圈,護送老者向前走去。
記者們也圍了上來,他們一邊跟著警察的保護圈移動,一邊紛紛提出問題。
“總理閣下,在野黨對你提出不信任案,你將如何處理?”
“總理閣下,請問你真的要在十一月解散內閣嗎?”
“請問,你只是有解散內閣的意思,還是已經決定解散內閣了呢?”
原來,這個老者就是Y國的第二十七任總理查巴。
查巴面色嚴峻,緊閉雙唇,一言不發。他絲毫沒有理會周圍記者的提問,在八名警察的護送下,快步向前走去。
一輛黑色的奔馳早已提前開過來,停在前方。這正是總理的專車。
一位隨從打開車門,用手護住門框的上部,查巴坐了進去。
記者們還不死心,他們一路追了過來,在隨從將要關上車門前,仍然試圖從總理嘴里撬出點什么。
“查巴總理,請你發表一下意見吧!”
隨從關好車門。查巴冷冷地一揮手,奔馳車疾馳而去,只留下一堆面面相覷的記者。
“靠!塑膠怪物!”一個資深記者忍不住罵了出來。
“塑膠怪物?”一個新入行的記者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個資深記者憤憤地說道:“就是不能燒又不能吃,當垃圾又不知道怎么處理的東西!”
年輕記者會心地一笑。用這個詞來形容查巴真是太形象不過了。
幾位國會議員走出了議會大廈,記者們立刻又圍了上去。
××××××××××××××××××××××××××總理專車在寬闊的大道上高速疾馳,車內卻相當平穩,就好像一只船停泊在平靜的湖面上一樣,感覺不到一絲震動,顯示司機的駕駛技術相當過硬。
查巴靠在寬敞而又舒適的后座上,閉目養神。在他身旁,貼身保鏢則筆直的端坐,雙目炯炯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在查巴和保鏢之間,隔著寬大的扶手。扶手上擺放著兩部汽車電話。紅色的是公務電話,是查巴用來和政府各部門官員聯絡用的。那部藍色電話,則連接著查巴的私人專線,是查巴用來處理秘密事務的。
忽然,藍色的電話響了起來。
保鏢拿起話筒,問了幾句,然后對查巴說道:“總理,是蘇卡先生打過來的。”
查巴睜開眼睛,接過電話。“嗯,我是查巴。”
“什么?老家伙在裝病?”查巴聲音高了八度,冷酷如巖石般的臉上竟然出現一絲驚慌。
保鏢立即猜出,蘇卡先生在電話里說的事情相當嚴重,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見查巴總理如此失態。
在電話的另一端,蘇卡正蹺著二郎腿向查巴邀功呢。朱夕照的侍妾劉蘭,正低頭站在蘇卡辦公桌旁。劉蘭完全不在意蘇卡對電話里說些什么,她的目光早已經被蘇卡辦公桌上厚厚的一疊鈔票所吸引。那疊鈔票有二十萬呢!蘇卡先生答應,只要她將朱夕照近期情況如實的說出來,這二十萬鈔票就是她的了!
蘇卡在電話里討好地說道:“這個消息是朱家被免職的侍女透露的。她說,她在朱家服務了那么久,卻連一點遣散費都沒有就被踢出來了,因此,只要我們肯出一點錢,她什么都愿意說。”
查巴臉色都變了。
“笨蛋,你這個笨蛋!”查巴臉上青筋暴起,他沖電話大聲吼道:“立即給我殺了那個侍女,然后離開那個地方!還有,不準你再和我聯絡。”
查巴猛然扣下了電話。他對保鏢交代說:“立刻給我聯絡達度。”
保鏢迅速撥通了電話,聯系上達度,然后將話筒交給查巴。
查巴接過話筒,低聲對里面說道:“達度嗎?你立刻把蘇卡送到國外,兩年內不準他回Y國。”
“是!總理閣下!我立即就辦。”
查巴放下電話,緊張的神情稍有緩解。他閉上眼睛,重重的靠在靠背上,車廂內,回蕩著他粗重的呼吸聲。
××××××××××××××××××××××××××××××××蘇卡將話筒掛上,一臉不痛快。他費盡心力將朱家的侍女弄過來,從她口中得到這么重要的情報,查巴總理非但不嘉獎他,反而把他臭罵一頓,真是莫明其妙。
“真受不了他!”蘇卡搖著頭,象是對劉蘭說,又是象自言自語:“實在搞不懂,查巴總理緊張什么?”
劉蘭沖蘇卡討好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完全不知道,查巴已經在電話中命令蘇卡將她干掉。
蘇卡一推桌子,身下的桌椅旋轉了九十度,他正好轉過來面對著劉蘭。
“好吧,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蘇卡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對劉蘭說道:“朱家最近從非洲來了一位客人?”
“是的,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只是朱夕照這個老頭似乎非常高興。”劉蘭搓著雙手說道:“朱夕照還說,那個人,是他們朱家的守護神。”
“守護神?他們從國外新請一個保鏢啦?”蘇卡撇了撇嘴,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身后的門把手正在輕輕旋轉。
“意思就是說,那家伙到Y國來保護朱氏家族了是嗎?”蘇卡不屑一顧地說道。
“應該是吧。”劉蘭應道。她又指著桌上的錢,干澀地咽了一口唾沫,對蘇卡說道:“這,這些錢,真的是給我的嗎?”
蘇卡笑了起來,道:“你若肯多說一點,還有更多的見等著你拿呢!”
劉蘭雙眼放光,一把將桌上的錢摟在懷里。
就在這時,蘇卡身后的房門被猛然打開。他聽到響動,連忙回首,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正站在他身后。
“你是誰?”蘇卡呼吸加快,心跳加速,臉上冒出了冷汗。
陸長風毫無表情地看著蘇卡,猶如望著一具尸體。
蘇卡艱澀地說道:“難道說,你就是那個從非洲來的……”他用說話分散陸長風的注意力,手卻猛然拉開抽屜,握住了里面的左輪手槍。蘇卡一抬手,槍口就指向了陸長風剛才站的地方,手指同時扣動了扳機。可是眼前早已經失去陸長風的蹤跡。
就在這時,一條絲巾如毒蛇般從頭頂落下,套住了蘇卡的脖子。陸長風雙手一收,絲巾包裹的鵝卵石已經頂住了蘇卡的喉結。
“啊!”一陣窒息感從蘇卡脖子上傳來,蘇卡下意識的用雙手去抓絲巾,手中的左輪手槍早已經扔到地上。
陸長風雙手用力,蘇卡雙腳一陣踢騰,喉嚨中傳出幾下“咕咕哇啊”的叫聲,隨即雙眼翻白,舌頭吐出,雙手無力地垂下。
陸長風一收絲巾,蘇卡的尸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陸長風邁步走向劉蘭,劉蘭嚇得不停地尖叫:“別,別殺我。”
陸長風臉上掛著冷酷地笑,出聲問道:“他剛才打電話給誰了?”
劉蘭臉上冒汗,四肢顫抖。她顫聲回答道:“查,查巴總理。”
“謝謝!”陸長風將絲巾裝進口袋,他對劉蘭說道:“這場戲已經沒有你的份了。”他指著地上的鈔票說道:“拿著這些錢之后,你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希望你能躲過這些人的追殺。”
陸長風迅速離開現場。
××××××××××××××××××××××××××××××××總理專車駛入戒備森嚴的總理官邸。
查巴一下車,就對負責總理官邸安全的特警隊隊長命令道:“立即對整個官邸展開最嚴密的警戒。還有,馬上向蓋特司令打電話,讓他派兩個中隊的特種部隊過來增援。”
查巴一刻都不在院子當中停留,他立刻躲進了房間。
進了房間,查巴立刻拿起書桌上那部橙色的電話,快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我是查巴。”查巴的聲音畢恭畢敬。究竟是誰,能讓查巴這個Y國的總理這么恭敬呢?
“朱夕照那個老家伙,裝病就代表了他要展開反擊了。他想借這個機會來誘使那些想毀滅朱家,奪取朱氏企業集團的敵人展開行動。”查巴向神秘人說道:“我們當然也是其中之一。而朱夕照那個老家伙的目的,就是要抓住我們動手的證據。這下子我們掉進了他的陷阱。因為我的部下在我的命令之下暗殺朱夕照的孫女,結果失敗了。我這邊損失了三個人。”
電話里的那個神秘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查巴緊張地額頭只冒汗。他一邊掏出手絹擦,一邊向對方解釋:“朱家聽說從非洲找來了一個保鏢,我想這應該是朱夕照的杰作。而我派出去調查朱家內情的人員,則發現了朱夕照在裝病。只是那個家伙糊涂到了極點,竟然將被朱家開除的侍女帶到自己辦公室……”
“是!是是!”查巴連連點頭,“你說的沒錯。若朱夕照真的要真開反擊的話,一定會從那個侍女上查起。查到最后,恐怕我們就將被揪出來。因此,我已經命令人將那名侍女處理掉。我認為目前靜觀其變比較合適。”
“是,是!”查巴接著對方的話最后說道:“我一定提高警惕。”
查巴放下電話,無力地坐在沙發上,這時他才發現,西服里的襯衣已經濕透了。
×××××××××××××××××××××××××××××××××××一輛轎車急速而來,在蘇卡的公司前猛然停下。刺耳的剎車聲傳出去很遠。
達度帶著幾個人從轎車中匆匆走下,快步向蘇卡辦公室走去。他奉查巴總理的命令,帶人來將蘇卡送往國外。
距離蘇卡辦公室很遠,達度就看到蘇卡辦公室房門大開。不好,一種不祥的預感從達度心中升起。
達度率人沖進蘇卡的辦公室,發現蘇卡倒在地上。他連忙上前檢查,蘇卡沒有脈搏,也沒有了呼吸,尸體僵硬,顯然早已經死去。
達度馬上打電話給查巴。
查巴剛給自己到了杯紅酒,打算喝兩口穩定一下情緒。
“查巴總理,蘇卡,蘇卡被殺了!”達度焦急地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查巴手一哆嗦,酒杯就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嘩啦一聲摔個粉碎。杯中的紅酒從碎片中蔓延開來,猶如紅色的血液,將查巴腳下名貴的地毯染得通紅。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