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屋頂上,他目睹了今晚發生的所有一切,如同一個不暗世事的看客,他想要看清楚那封密信,卻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眼睛。
那是一雙他很熟悉的眼睛,他差點在那一瞬間忘記了隱匿氣息,還好下面的皇甫臨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的,才沒有發現他那一瞬間暴露的氣息。
“全部殺光?”竹青將密信毀掉,只是心中還有那么一點不安,或許他是看到了少年的雙清澈的眸子,或許在對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翻起了什么不應該有的波瀾。
皇甫臨沒有說話,一雙幽冷的眼睛望著跳躍的燭火,竹青知道,這就是肯定的回答,不需要再說什么,多說無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執行命令。
“是”他退下了,沒有絲毫的猶豫,是的,除了視線相撞的那一刻不安,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鎮定自若的殺手。
“呵,原來是你。”少年堵住了竹青,一雙眼睛打量著竹青,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遍,然后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與你無關。”竹青并不愿意搭理少年,他被少年的眼睛看的有些不太舒服,那樣的目光仿佛能把他剝干凈了,赤裸裸的站在這偌大的天地之中,讓他無處遁形,無所遁形。
然而少年卻并不愿意放竹青離開,“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問你的話呢,你知不知道天璇一直在找你,你倒好,躲在這里侍奉著他。”少年的手指著那間屋子,眼神之中滿是嫌棄。
然而竹青的目光卻是一潭死水,他沒有看少年,也沒有看身后的屋子,他的眼神,仿佛望向了無邊的黑暗,“呵,自作多情。”他的聲音仿佛從某種黑暗的洞穴中鉆出來的一樣,讓人覺得難受。
少年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如今的性子如此的難以捉摸,冷血無情,“呵,你倒真的是冷血無情,太子殿下的殺手統領,橫空出世的竹青大人,原來是你,我就說機部的名單上怎么沒有你的任何資料。”
“你我只是對手,早些離開,別逼我出手。”竹青并沒有理會少年的冷嘲熱諷,他從一開始就是要做這些事情的,能有什么錯呢,對錯不過是世人的非議,成王敗寇,從來如此。
何況,有人身處光明,自然就有人生活在地獄之中,這個世界上什么都有,卻獨獨沒有公平二字,公平是被人踩在腳底的石頭,是有人拿出來哄騙世人的海市蜃樓。
“你當真以為我打不過你,還是你以為,我對你無可奈何。”少年怒了,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立馬挑起來了一個少年的火氣,他的扇子指向了竹青,眼中兇光乍現。
竹青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向后退了兩步,“無聊。”說完之后居然消失了,隱匿氣息,輕功逃離,是與當年一樣的招式。#@$&
少年氣的想要大罵,可是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太囂張了也不太好,萬一惹火燒身,倒霉的一定是他自己,他這一輩子,很少這么生日過,可是卻偏偏奈何不了那個人。
少年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那個人并沒有離開,他躲在暗處,靜靜的注視著少年,他們形同陌路,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注定,道不同不相與謀,他們誰都沒有錯,只是不適合再做朋友罷了。
少年一看竹青走了也就沒有功夫在這兒逗留了,不過今日他確實是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還得回去找主人呢,沒有閑工夫在這兒耗著,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就不信了。
“主人,四皇子似乎想要讓你去徐國處理錦榮公主之事,在沿途設下了埋伏,此事……”搖光對這件事情也有些頭疼,畢竟他們遇上的對手可是那個人。
“自然是要去的,錦榮公主的事情怎么都的處理,更何況,她還對本座有恩,本座一生所遇到的好人不多,遇見了就應該用盡全力得護著。”他知道這一去肯定有危險,也知道皇甫臨不會讓他順順利利的去的,可是,除了他,誰還會真心營救錦榮公主呢。%&(&
搖光自然知道主人的決定一旦做了,他們誰都干涉不了,但是現在是特殊時期,“主人,如今王妃剛剛懷孕,身子骨又弱,你要是離開了,這京城之中的豺狼虎豹,不得把她給吃了。”
皇甫晟沉默了,顧闌珊是他唯一的軟肋,他就是豁出性命去,也不會會讓顧闌珊受半點傷害。
“如果不然,主人,你帶著王妃去徐國吧,讓天璇,玉衡都跟著,一路上也有個照應,到了徐國,找個隱蔽的住處把王妃安頓起來,你再去做你的事情。”搖光略一思索,就想出一個辦法來。
“不行,徐國的風險一點都不比這里小,如果去了哪兒,萬一出了什么事情,連個照應的人也沒有,此事不行,她就應該留在京城。”皇甫晟心中沒底,畢竟對徐國不熟悉,萬一出事了比京城還難過。
這樣一說,搖光也不知道該如何了,他這一生,最為得意的就是算計人心,他要讓死的人從來沒有活著過,可是要是讓他護住一個人,人算不如天算,更何況他手下都是一幫子書生,也沒有辦法護住王妃,自然也不敢打這個保票。
“主人,錦榮公主在徐國的處境不容樂觀,隨時會有性命之憂,屬下……”天樞的話還沒有說要,就見到了站在一旁的搖光,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把話說完了,“要不讓屬下前去營救。”
天樞自然也是知道了顧闌珊懷有身孕的消息,所以自請前去營救錦榮公主。
“你去什么去,你去了能幫徐國皇帝把皇位奪回來嗎?錦榮公主既然嫁過去了,萬萬沒有直接救回來的道理,天樞,你一向聰明,這么簡單的道理怎么想不明白。”搖光今夜心情不好,懟人的功夫又見長了。
天樞倒是并不理會搖光,他一向沉穩,搖光又是七部年紀最小的自然也就不予理會,只是給了一個震懾的眼神,讓他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