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同涼水一樣澆在一個落寞的人身上,澆透了一生的黑暗與寂寞,或許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從來沒有權利去追逐光明吧。
天璇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他又有什么資格說玉衡自己還不是同樣的人。
這世間之人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痛苦,眾生皆苦。
皇甫晟其實從很早之前就知道江月白是玉衡了,他自然也是知道玉衡對于自己的情意。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成了親,而且玉衡也邂逅了顧炎舟,往事就可以翻篇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發(fā)展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他讓玉衡去保護顧闌珊,兩個女人的相處碰撞出了火花,顧闌珊從玉衡的眼睛之中看出了別的欲望和野心,居然大度的想把玉衡納入后院之中。
皇甫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顧闌珊了,他似乎從來沒有過嫉妒和吃醋,甚至一心想著給自己充實后院,想著幫助他登臨皇帝之位,唯獨對于他們的感情之事,一直表現(xiàn)的很冷淡。
曾經的周碧瑤,如今的玉衡,她都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皇甫晟開始懷疑顧闌珊,到底愛不愛自己,自家小媳婦兒的心中到底有沒有自己?
這樣的想法折磨的著他,讓他獨自一個人在旁邊生了好久的悶氣,然而顧闌珊過了好幾天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讓皇甫晟更加的氣悶了。
三天之后皇甫晟終于忍不住了,他氣呼呼的走到了顧闌珊的身旁,一本正經的對著顧闌珊說道:“顧闌珊,本王現(xiàn)在要納側妃。”
前幾日才說自己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才過了幾天就反悔了,顧闌珊也不知道皇甫晟在搞什么幺蛾子,不過懶得和這個人計較,只能隨口敷衍“好,看上哪家姑娘了?要不要我?guī)湍銣蕚浠槭拢炕蛘呶艺覀€人去給你說。”
皇甫晟見自己都這么說了,顧闌珊還沒有放在心上,心中更加的氣憤了,氣呼呼的對著顧闌珊說道:“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該怎么辦,哼……”
那氣質清冷的男人拂袖離開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呆萌,顧闌珊有些無奈的看著皇甫晟離開的背影,不知道這人到底為什么生氣,忙問身邊站著的小丫鬟:“王爺這是怎么了?我這是做錯了什么嗎?”
“奴婢不知,王妃要不還是自己去問殿下吧。”小丫鬟搖了搖頭,她年紀尚小,還不懂情愛之事,自然也不知道王爺和王妃到底在搞什么鬼。
顧闌珊搖了搖頭,“算了,讓他去吧,不管這件事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你說,她為什么就是不生氣呢?我都說了我要娶別人了,她還是不生氣,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不在乎我了?”某個男人美其名曰要為自家舅哥接風洗塵,結果酒至三巡,拉著顧炎舟委屈巴巴地控訴。
但他忘記了自己的舅哥是個絕對的直性子,說什么就信什么的那種,聽到皇甫晟的控訴之后拍了拍桌子,氣沖沖的說道:“什么,你居然還想娶別人,你上次去的那個把我妹妹害的還不夠慘嗎?你居然又想娶。”
“唉呀,我就是說說,試探……試探你懂不懂?”皇甫晟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么多年作為我的下屬,兵法我沒少教你吧,你怎么還是這個樣子?你可是鎮(zhèn)遠侯呀,怎么如此沒有心機?”
“那我不管,總之你不能對我妹妹不好,否則,我就拆了你的四皇子府。”喝了幾杯酒之后,顧炎舟的膽子也越來越大,竟然敢揚言拆了四皇子府,這話要是擱在平時他是怎么也說不出口的,頂多說把妹妹接回去。
很遺憾,某個人原本是想找個人傾訴自己此刻的郁悶,想要讓人幫忙出出主意的,結果和顧炎舟聊了一會兒,之后更加郁悶了。
果然是親兄妹,干其他的事情不一定出眾,但是其他皇甫晟絕對是第一名。
不過皇甫晟說是要納側妃的事情,還是不了了之了,酒醒之后還是爸爸的前去逗自家小媳婦兒開心。上次周碧瑤給他的教訓太深刻了,他不可能把一個危險隱患放在自己的后院之中。
皇甫晟不再提這件事情,顧闌珊自然也不會再提這件事情。誰會樂意與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呢?顧闌珊的大度是出于大家閨秀的教養(yǎng)和作為嫡妻的賢惠,但并非是真的樂意給自己的丈夫納妾。
而第二日是顧炎舟來找皇甫晟匯報巡查結果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登臨帝位。”
“哦,你為什么這么說?這件事情可不是本王能決定的,而且此事非同小可,你就不怕隔墻有耳,皇帝治你的罪?”皇甫晟饒有興趣的問顧炎舟,心中突然有些好奇,顧炎舟不是一直不大喜歡這些朝堂上的明爭暗斗嗎?
顧炎舟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不喜歡九皇子,他以前想欺負我妹妹,那樣的人一定做不了一個好皇帝,更何況這次視察,我聽到了他魚肉百姓,偷偷買官賣爵的消息,這樣的人做皇帝,絕對會使天下百姓的災難。如今你是我的妹夫,只有登上那個位置,才能更好的保護我妹妹?更何況你登臨地位,原本就是眾望所歸。”
“你可知道你這些話傳到外面是要殺頭的?”皇甫晟的表情嚴肅,他似乎沒有想到顧炎舟能和自己說這些話。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又怎樣?不配就是不配,這件事情又不是我一人看出來的,天下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顧炎舟聳了聳肩,“反正我也只和你說了這些話,你總不可能把我送去殺頭吧?”
皇甫晟點了點頭,“大舅哥,你也并非是外界傳聞的沒有半點心機啊!”他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神色平靜無波,一直沒有表態(tài)。
“殿下,你若是不愿意,全當我沒說。不過殿下也并非是外界傳言中的對皇位沒有任何一點欲望的那個樣子吧?”顧炎舟說完之后,躬身行了一個禮,然后瀟灑離去,留給皇甫晟一個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