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人安靜下來,一起望著四大院長。說是商議,但大家心里清楚,四大學院這邊肯定已經有了大致計劃,說商議也不過是在一個比較和諧有愛的氣氛下把這計劃告訴大家而已。</br> 徐邁身旁的南天學院院長周曉忽朝身后一抬手,四位院長空無一人的背后忽然凌空鋪開一道畫卷。四位院長分左右站開,將這畫卷完整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br> “這是一張關外苦寒之地的地圖,很簡陋,但這已經是我們四院利用這一個月獲取到的所有信息繪成的。”周曉介紹道。</br> 眾人默默聽著,望著地圖上寥寥可數的勾勒和標注,心下有些駭然。以四大學院之能,探查地形都如此艱難,這關外之地到底是怎樣的險地?</br> “大家請看這里。”周曉抬手,指向地圖上的某個標記,一旁寫著“四道口”三個字。</br> “此地名叫四道口,據說千年前逃出關外的暗黑學院便是在這里產生了分歧,最后各走一路,分成了三股勢力延續(xù)至今。這三股勢力在場諸位的有些人可能在無意間有過接觸。唐穆院長。”周曉說到最后,突然點出了一個人名。</br> 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靈志城雙極學院的院長唐穆身邊剎那間空出一片。當中的唐穆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br> “大家不要驚慌!”周曉見狀急忙說道,“我只是說,唐穆院長在無意間可能有過接觸,并不是說他與暗黑學院有什么關聯(lián)。”</br> “我?與暗黑學院的人有接觸?”對這指認唐穆有些不服,即便是面對四大學院的院長,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快。</br> “志靈城每年舉行的點魄大會,雙極學院的門人都會積極參加,唐穆院長想必也是極重視的吧?”周曉不緊不慢地說道。</br> “是。”唐穆點頭。</br> “那么就在一年前的點魄大會上,唐穆院長可記得一個名叫許唯風的報名者?”周曉說道。</br> “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唐穆皺眉,努力回憶著。</br> “此人就來自暗黑學院其中一股勢力,據說是他們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生性極為好斗。”周曉說道。</br> 唐穆的回憶這時候也終于有了結果。要說去年的點魄大會,可謂波折多多。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當然是摘風學院的路平幾位。除去他們,確實還有這么一位,仿佛驚鴻一般出現(xiàn),最后卻又不了了之的離開。</br>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么一位,但我沒接觸過他。”唐穆說道。</br> “這不重要,我只是想向大家說明一下,暗黑學院在關內雖然明面上的勢力,但看起來其實一直是有人掩蓋著身份行走的。剛剛提到的這個許唯風,這只是他用過的名字之一。除此我們發(fā)現(xiàn),關內的許多類似點魄大會一類的公開比賽上,都曾出現(xiàn)過他的身影。用的方法大多便是隨便借用一間學院的名義和身份報名,但在參加之后,從未有過堅持到最后的紀錄,全部都在中途棄賽。以下是我們調查到的,他曾經出現(xiàn)過的大賽和所用名。”</br> “昭武大會,宗州學院李正。”</br> “攔江大會,輕營學院陳建。”</br> “名古山大會,風鳴學院宗仁人。”</br> “中湖大會,南都學院,華昭。”</br> 周曉一口氣說出了數條,每一條說出,人群中便會出現(xiàn)幾個驚訝的面孔。以上這些大會都是大陸不同區(qū)域舉辦的修者大賽,而之后的名字果然也都是在這些大會上有過驚鴻一瞥的出現(xiàn)。學院最重視人才,對這樣的人幾乎都有印象。只是不到今日周曉指出,又有誰會想到這些竟都是同一人,而且還是暗黑學院的人?</br> “接觸或者目睹過這位表現(xiàn)的,希望由此對暗黑學院的實力有一些認知。”周曉接著說道。</br> 人群中開始議論紛紛。同一場大會,參與的學院不可能就只一家。就像點魄大會,周曉雖只點了志靈城雙極學院的唐穆院長,可在提到去年點魄大會和許唯風這個名字后,有印象的顯然并不只他一人。不管院長有沒有親臨大會觀看比賽,大會上冒頭的杰出者他們總都是知道的。</br> “此外還有一位。”周曉又開口,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但周曉的目光卻在這時投向了徐邁。</br> “還有一位,叫營嘯。或者說,他出現(xiàn)在關內時用的名字,是營嘯。”徐邁接過周曉的話說道。</br> 這名字一出,下面各院長便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刮,不大會就有人想到了。</br> “去年雁蕩關武斗大會的第一名。”某位院長叫道。</br> “是的。此人在拿下這第一名后,順理成章的得到了北斗學院的新人試練資格,成為了北斗學院的一員。而這個人,來自暗黑學院的又一股勢力,據傳天生便是力之魄六重天。</br> 嘩!</br> 人群這下更加一片嘩然了。</br> 這等天資,別說苦寒的關外之地,就是關內都極少見。天生感知境,便已經是極其罕見的天才,被稱為覺醒者。而這天生便是六重天的力之魄,豈不是差一點就到貫通境?那可就是傳說中的天醒者了。</br> “那這人進入北斗的目的是?”有人問道。</br> “應當也是千松尺,但是與林家扶植的那股勢力又有不同。他們只是尋機潛入北斗,在七星會試這天試圖渾水摸魚。但就目前確認的情況來看,除林家扶植的這一系,其他三股勢力的計劃性并不明確。我們推斷是林家一系走漏了一些消息,所以才有這其余三股勢力卷入。”徐邁說道。</br> “那這……能不能成為一個我們可以利用的點呢?”</br> “難不成要我們和暗黑學院聯(lián)手?”</br> “誰說是要聯(lián)手了?他們既然相互之間也有爭奪之心,這些日子又豈會消停,河蚌相爭,正是我們漁翁得利之時。”</br> 亭外各院代表這時議論起來,只是這番論斷,卻讓亭中的徐邁微微搖了搖頭。</br> “很遺憾。這情況并沒有發(fā)生。因為隨千松尺一起進入暗黑學院的人里有一個呂沉風。”徐邁說道。</br> 眾人一聽,頓時沉默了。這是徐邁一開始就說過的事,眾人一時間竟都忘了。有呂沉風這五魄強者存在,無論他坐鎮(zhèn)其他哪一股勢力,其他三股勢力怕都只能暫且消停。</br> “所以我們這番,還要對付呂沉風嗎?”有人說道。</br> “恐怕是的。”徐邁點頭。</br> 氣氛忽又變得沉重,包括亭中的四大院長。呂沉風在七星會試一役所展示的實力他們已經領略,要對抗他著實有些壓力。就算最終可以擊敗他,但其中肯定會有難以估量的傷亡。原本是有一人可以幫他們分擔這巨大壓力的,只可惜這次聯(lián)名號召中唯一一個拒絕他們的學院,偏偏就來自那位。</br> 摘風學院?什么鬼啊……</br> 亭外的人都在琢磨呂沉風,而亭里四位,此時不約而同想到的,卻是路平,還有那個什么摘風學院。</br> *******************************</br> 大家好,本章來自大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