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沉風拿到了神兵。但卻沒有人看得清他選中的神兵到底是什么。從那道光芒破穿他身處的定制后,定制之中就滿是魄之力的光芒在不安分地閃耀著,讓人根本看不清呂沉風的人和他手中的神兵。</br> 光芒之中,似有寒光一閃。</br> 這只是呂沉風對神兵的隨手一次揮動,只這么一下,便是地動山搖,承受著這一擊的畫地為牢大定制,帶動著整個七星谷開始震顫,甚至包括上空的星命圖,都隨之模糊了幾下。</br> 而這隨手一擊的目標,還根本不是要破壞大定制,僅僅是針對定制外,距離呂沉風最近的陳久。陳久仿佛受到了一記重拳,頓時倒飛出來。</br> 一直密切注意著這邊的靳齊早起竄出,不顧一切地將陳久接住。剛一粘手,一股洶涌之極的魄之力便已涌來,撞得他胸悶不已,竟是沒能平衡住身體,噔噔噔向后連退幾步后,與接住的陳久一起摔翻在地。</br> “老師!”血已涌上喉頭的靳齊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便看向摔在一旁的陳久。陳久的口中不住地有鮮血冒出,他受了重傷。可被饅頭大的魄糧丸透支之后,他的身體竟連噴出鮮血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他的嘴角汨汨地向外冒著。</br> “誅神!”失去意識前的陳久,只說出了這兩個字。</br> 這是一件神兵的名字。</br> 七殺堂里沉寂許久,包括現任六位院士在內,都沒能挑走這件神兵。它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問世,還要追溯到第二次修界大戰,大陸學院與暗黑學院的那場爭斗。彼時北斗學院的七殺堂主,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示了這柄神劍的威力,堪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誅神之名,便由此而來。</br> 但在這場大戰之后,這位七殺堂主很快就暴斃身亡,死因不明。神兵誅神被懸入七殺堂內,可從那之后,就再沒有人能將其選出。勉強嘗試的門人,無一不落得駕馭不了反受重創的下場。</br> 這件神兵顯然超出了當時修者所能駕馭的程度,包括憑它大殺四方的那位七殺堂主,最終的突然暴斃,看來也于這神兵過于強悍有很大關系。</br> 而現在,這件最強神兵重現天日,卻落入了呂沉風的手中,配上這北斗學院前所未有的五魄貫通境界,誅殺的目標,成了北斗門人。</br> 有誰能擋?</br> 沒有誰。</br> 不過眼下,又有誰在考慮這能不能的問題呢?</br> 靳齊輕輕放下了陳久,站起了身;徐立雪向前一步,站到了靳齊的身旁。兩人互望了一眼,眼中閃過同樣的決絕。</br> 能不能,不考慮。</br> 擋不擋,他們已經下定了決心。</br> 圍困著呂沉風的定制內,魄之力的光芒終于斂去,兩人的目光落向呂沉風的掌中。</br> 三尺青鋒,似是剛剛完成了磨礪,正散發出凌厲的光芒。魄之力在劍身上下流轉,發出陣陣鏗鏘之聲,似是沉寂以久的絕世神兵在為找到新的主人而雀躍。</br> 能擁有、駕馭這樣一件絕世神兵,怕是無數修者夢寐以求的事。可是呂沉風呢?此時望著掌中神兵,感受著神兵對他魄之力的強化,卻是一臉索然無味的神情。</br> 他抬起頭,有些不耐煩的目光從攔在他前方的靳齊和徐立雪身上跳了過去。他看了眼懸浮在半空的七星樓,又看了眼同樣飄在半空的十方寂滅。</br> 他揚起劍,舉過頭頂,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但是誅神劍,卻終于揮下。</br> 取劍、試劍,便已經讓大定制受到莫大的震動,而這一次,才是呂沉風真正的出手。看起來漫不經心,只是因為他覺得這樣就已經夠了。</br> 劍落。</br> 被直接砍中的定制屏障瞬間滿是裂紋,天地隨著震顫,一道劍光,卻早已沖破那屏障,直飛而去。</br> 首當其沖的便是靳齊和徐立雪,可劍光的目標卻不是兩人中的任何一位,而是從他二人之間一閃而過。追著這道劍光的魄之力,也隨之層層疊疊地涌來。這是畫地為牢大定制在發動,定制的規則,是要禁錮沒有星命圖上標識的所有魄之力。誅神劍交出的這一道劍光,源于呂沉風的魄之力,大定制自然是要去禁錮的。只是大定制平地而起的魄之力,赫然追不上這劍光一閃而過的速度。呂沉風本就驚人的速度,在得到神兵誅神的強化后,變得更加匪夷所思。由超品神兵駕馭指揮的魄之力,竟然也無法達到這一神速。</br> 眨眼,劍光已過。</br> 眨眼,劍光命中目標。</br> 眨眼,劍光已逝。</br> 稍不注意的人,根本不會發現什么,只是有一聲脆響,經久不息。</br> 聲音來自半空的十方寂滅,它依然那樣失去平衡地傾斜著,卻是紋絲不動,只是緩緩地,緩緩地,燭臺一分為二,臺上的青燭也一分為二。那一直頑強跳躍著的燭火,同樣一分為二,勉強掙扎了幾下后,頓時熄滅。剎那間,由十方寂滅散發出去的魄之力也熄滅了,由它執行規則,設下的所有定制停止了。一分為二的十方寂滅,完全失去了神兵特有的風采,宛如一座普通的燭臺,從空中沉沉落地。</br> 大定制,完了……</br> 回頭看到這一切的徐立雪,心猛得一沉。</br> 失去大定制的保護,呂沉風,加上三大學院,北斗學院當真走到了末路了嗎?</br> 但是緊接著徐立雪便發現,大定制竟然沒有就此渙散,在十方寂滅的方向,玉衡峰門人一直忙碌的地方,忽有魄之力接連涌動著。</br> “霍英師兄。”趙進等人站在霍英左右,感知著這些魄之力的跳躍、變動,對于他們老師留下的神兵被毀,他們竟沒有人顧得上回頭去看一眼。他們依著霍英的吩咐繼續修復定制,雖然在他們看來這已經來不及。但是很快,他們便察覺到,霍英讓他們在做的事,目的并不是修復。</br> 這是修改,原本已經損壞的定制規則,到了霍英的這個修改方案中后,頓時又變得正確完善,加以一點調整,它們竟然就重新組成了一個新的定制。</br> 而現在,新的定制發動,它將原本運轉到這里,因為定制損壞而無法順暢運轉的魄之力重新運用起來。雖然不是畫地為牢,但是魄之力卻再不會因為這里的損壞而中斷運轉。</br> “霍英師兄,你真是個天才!”在確認發動成功后,玉衡門人興奮地喊叫著。</br> 看起來越發虛弱的霍英,卻是轉頭看向路平。</br> “來,這就是我給你的路。”他說道。(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