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阮青竹的真正實力。</br> 這才是繞叢竹的真正用法。</br> 與任學行的交手時的那種變化,只是阮青竹有經驗的判斷和控制,卻不是繞叢竹的真正妙用。</br> 繞叢竹明顯是一個極適合以一敵多的異能。這個異能,身邊完全不需要幫手。因為幫手也會被繞叢竹干繞,繞叢竹也會因為要顧及自己人而無法完全施展。</br> 難怪阮青竹會是守山門的瑤光院士,難怪阮青竹會站在這里孤身應敵。</br> 所有人都覺得掌握到了真相,但是,如何破?</br> 轉瞬間,阮青竹就已經擊中了三人。如此實力強者無保留的一擊,沒當場斃命卻也都立即喪失了戰斗力。阮青竹一人,竟真的將三大學院的人全數給攔住了。青旗飄舞,綠竹叢生,他們這些人,好像不過是竹林中可有可無的點綴,對阮青竹仿佛一點都沒有影響。</br> “程門主,你還不出手嗎?”冷嗖嗖的一句,飄到了程落燭耳中。缺越學院的商令島主冷眼看著她。</br> 程落燭的實力與商令等頂尖人物也就伯仲之間,可是她此時攜著超品神兵天羅鏡,自然會被寄予多一些的厚望。眼下遲遲沒有出手,難受引人遐想,程落燭和阮青竹的關系不是什么秘密。</br> 可是程落燭聽了這話卻還是沒動。</br> 她早已有了決心,不出手,只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商令這意有所指的催促,讓她非常不舒服,她此時的心情本就糟糕之極。</br> 她掃了商令一眼,目光中的冷冽,讓商令馬上閉上了嘴,目光也已轉回,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br> “大家先散開!”商令指揮戰斗。</br> 程落燭冷笑。</br> 你想上就上,想散就散,你當阮青竹的繞叢竹是什么?</br> 果不其然,想散的眾人,此時竟無法如意,仿佛是在茂密的竹林中迷失了方向。先前努力圍攻,還算有個陣勢,可聽了商令的指示想散,反倒亂了章法。</br> 商令只覺得焦頭爛額,他也是一身手段,可眼下竟不知該如何施展。他再次望向程落燭,這一次,流露出的眼神可就誠懇多了,那是對程落燭可以改變局面的衷心期待。眼下能鎮場的頂尖高手,就只有他和程落燭了。</br> 程落燭這次終于沒有再對他冷眼相望,終于出手。</br> 不是天羅鏡,而是一張古琴,懸浮半空,橫在了程落燭的身前。</br> 超品神兵雖強,但也要挑合適的時機來用。程落燭此時沒有使出天羅鏡,但這張古琴卻也大名鼎鼎,是她本人的神兵——平沙。程落燭揮手,指從琴弦撫過,沉沉的一聲,頓時從山間劃過。</br> 所有人聽著,心中都是一悸。滿目的青光、竹影,在一聲中似也發生著震顫。</br> “退!”程落燭一邊說著,運指再彈,這一聲卻極清洌。被青旗竹林弄到頭暈眼花的眾人,在這一聲中,似是看到竹林中有一條幽靜的小路,延伸向一片明媚的陽光。</br> 所有人連忙踏上這條小路,一路琴聲不斷,竹林晃動,冷冷的殺氣之中,卻又蘊含著一股和諧。</br> 恍然間,小路已到盡頭。</br> 山還是那山,石階還是那石階。</br> 所有人如夢初醒,回首看去,石階上方,阮青竹與程落燭分居左右,對峙著。</br> 繞叢竹和十指宮商都不是幻術,可就在這兩個異能施展、交鋒的過程中,所有人竟是自己沉入了仿佛幻覺一般的境地。</br> 三大學院的諸多門人這時才深刻的感受到,同是四魄貫通的境界,可他們與站在頂端的這兩位人物,實在還有很大很大的差距。</br> “老師……”商令的門生湊到了他身旁。</br> 同是四魄貫通頂尖的大人物,商令面對阮青竹的繞叢竹時,有點狼狽,最終還是程落燭解了局,而且并沒有用到超品神兵。</br> 商令微點了點頭,看神色,似乎并沒有因為自己被程落燭比下去而有什么不快。</br> “你們不要插手。”他吩咐著。</br> 人多力量大,這是常識。可在剛剛面對阮青竹的時候,他們人多,反倒成了掣肘。</br> 繞叢竹嗎……</br> 商令回味著剛剛也領教到的阮青竹的異能。他和阮青竹沒交情,對這位前瑤光院士的手段只有耳聞,這回才算真正見識。</br> 他沉默著,注視著對峙著的阮青竹和程落燭。藏在他戲水服袖中的寒光,忽閃忽閃。</br> 天權峰。</br> 大規模的星落指向此間后,北斗學院院長徐邁,與天璇院士宋遠、天權院士陳久三位院士級的大人物齊齊奔赴了這邊。</br> 陳久最是心急,發生在天權峰上的星落,死傷的豈不多是他天權峰的門人?</br> 只看星落,即便是院士也無法分辨出是何人命星,通常這是需要天權峰觀星臺來確認后通報全院的。只是這次,觀星臺卻遲遲沒有消息發來。</br> 天權峰肯定是發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在這樣想。尤其不久前發生的七庫被盜,除了家賊無法想象有第二種可能。天權峰的內部問題就已經暴露上水面,只是在靳齊頂罪后,暫時將這股互不信任的懷疑之風給消化了。</br> 但是幾位院士終歸都是清楚的,靳齊是被犧牲的,天權峰中潛藏的那股勢力,至今還在,至今也還沒有查出任何頭緒。</br> 現在,是這伙人在生事嗎?</br> 三十二根火柱,也是這些人在部署嗎?</br> 趕往天權峰的一行人,一路上便已諸多疑惑。</br> “峰上現在都是什么人在?”徐邁問陳久。</br> “呃……”陳久竟然答不上來。</br> 院士之中,他實在談不上勤勉,天權峰諸多瑣事,靳齊打理得更多一些。能叫出天權峰所有門人名字的人是靳齊,從不是他。</br> 對此,徐邁看來也是見怪不怪。見陳久說不上,頓時也就不追問了,倒是宋遠很是不滿地冷哼了一聲。</br> 三人領著各自的一些門人,很快到了天權峰。</br> 山腳無人駐守。因為七星會試的緣故,各峰人丁本就單薄一些,又發生了如此規模星落,天權峰上的門人自然首先要查個清楚。只是到現在,竟然還沒有什么回報?</br> “去觀星臺。”徐邁說著,一行人急朝觀星臺趕去。</br> *****************************************</br> 最近事有些多。到六號的更新可能都會不穩。(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