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七宿,是與北斗七院士、缺越五島主齊名的修煉界頂尖人物。代表玄武學院來觀禮這次七星會試的危宿,與袁非同輩相交。可是眼前這位,雖然也是玄武七宿之一,袁非卻不敢上去和他稱兄道弟,被他很不客氣地說上幾句,也只能訕訕陪笑。</br> 壁宿,玄武七宿之一,堂堂缺越學院的五島主之一,對他都是以“老師”相稱。</br> 因為壁宿的輩份實在是高。即使在修煉界輩份這個東西并不十分被看重,卻是壁宿卻無法被人忽視。因為他這輩份的存在感實在太強。百年前《魄之簡史》的編撰由南天學院的周通主導,當時便就已是玄武七宿的他便有參與。而這所有參與者中一直活到現在的,便只有這位壁宿了。</br> 北斗學院開陽峰年過百歲的院士郭無術,已是七院士當中年紀最大,資歷最長一位。卻也只能算是看著《魄之簡史》長大的,這壁宿的資歷之長,又有誰敢忽視?因為《魄之簡史》奠定基礎修煉起來的這百年修者,又有哪個敢不稱壁宿一聲“老師”?</br> 玄武壁宿,現今已經近一百八十多歲,換普通人這該是個早已過世的年紀,即便是修者能活到這歲數的也甚少見。但是壁宿在這個年紀卻依然擁有年輕人一般的強勁體魄,讓人一度懷疑他是不是修煉出了什么返老還童的異能。</br> 此時此刻,三大學院針對北斗學院的計劃,傳送通道剛一打開,第一個走進來的便是他,更是舉手間就把路平給鑲墻上了。</br> 就算是他掌握著玄武學院的超神兵神武印,可是袁非拿著缺越學院的鏡花水月,程落燭手持南天學院的天羅鏡,不還是對路平束手無策狼狽不堪嗎?</br> 差距啊……</br> 袁非不得不服氣,只能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看到壁宿的目光落到鏡花水月的幻境上時,這才想起這還困著兩位呢,慌忙出手解除鏡花水月,同時心里也對壁宿愈發佩服。照理這鏡花水月的幻境,除了他本人別人是感知不到的,可是壁宿卻好像可以看到一般。</br> 幻境解除。</br> 被袁非當作媒介種下鏡花水月的門生早已不支,幻境散去后立即癱倒在地,昏迷不醒。而程落燭則不愧是南天學院的東林門主,這一會功夫的鏡花水月并沒有將她怎樣。幻境剛一解除,就看到袁非就在眼前,抬手一掌便要揮上。袁非施展鏡花水月完全無視他們生死,這讓程落燭很是惱火。</br> “夠了!像什么樣子?”結果她這一掌還沒揮下,就聽到身旁一聲喝斥,那口氣宛如程落燭訓斥她的門生,這樣的口氣,從她成為東林門主后可是許久沒有聽過了。怒轉過身時,這一掌順便也想換個地方,但是轉頭來看到喝斥這人,頓時悻悻地把手垂了下去。</br> “壁宿老師……”和袁非一樣,她也是對壁宿以老師相稱。</br> “不要浪費時間。”壁宿說道。他并不完全清楚發生了什么,但以他的閱歷卻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但眼下是解決這問題的時候嗎?也就眼前兩位也各是缺越、南天的頭面人物,否則壁宿早兩耳光將他們都扇墻上去了。</br> “抓緊行動。”他說著,身后被打開的通道中接連又有人走出。一穿海藍長袍,一穿南天院袍,后背一個大大的西字,卻各是南天學院和缺越學院的大人物駕到。</br> 缺越夏金島島主,商令;南天西行門門生,任學行。</br> 兩人剛進山谷,目光便各落自家人身上。</br> 南天學院就只一位,程落燭。缺越學院這邊卻是熱鬧了,滿地倒下的精英不說,五島主之一的袁非,一眼看去也知狀況極其不佳。</br> 把缺越學院橫掃成這樣,眼前也該有些對手吧?可山谷里一圈看完,就只那邊山壁上被鑲著一個少年。商令和任學行的目光都完全沒在路平身上多做停留,誰會想著把缺越學院在場的諸位打得如此狼狽的,就只是掛墻的那個小鬼呢!</br> “怎么回事?”狼狽的是自家人,商令自然是要多上心一些,一掠便已經到了袁非身旁,一邊扶著他一邊問道。</br> 袁非苦笑,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一次他門下元氣大傷,精英死傷慘重,可是始作俑者卻都是那個少年。自己把他認為是冷休談,除去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以外,也因為他心底暗暗希望是如此。因為是冷休談的話,他的狼狽不至于成為笑話,可是現在……</br> 袁非神情復雜地看了一眼山壁上的路平,商令順著他目光也看了一眼,還是沒太在意。有正常思考邏輯的人,都絕不會往這少年身上想。直至袁非看完這一眼后就沉默不語,商令的目光中才漸漸有了錯愕,這才鄭重地又打量起了掛著的路平。而那邊,程落燭此時倒是心態平和。南天學院除了借天羅鏡光遁逃走的秦越生死不明以外,目前程落燭所知的還沒有什么損傷。但是路平的詭異和強大,她免不了也要和同門吐槽一番,引得任學行也很快目瞪口呆起來。</br> 在這二人之后從通道進入的,便是壁宿、商令、任學行這三人的門生了,也各是三院的精英。這當中又不得不再說一下壁宿,因為活得實在夠久,身份又高,他的門下已經開枝散葉到無比龐大的地步。只目前北斗七宿中的兩位,便都是他的門生;還有一位,是他門生的門生。眼下的玄武學院,壁宿一門不斷下去的已到第五代。玄武學院的師生,據不完全統計有半數可算從壁宿這里傳承出的。壁宿如今已經很少再收門生,但門下輩份早已亂成一團,好在修煉者并不十分在意這個。否則壁宿這一門想理清所有人之間的輩分關系可著實不容易。</br> 有了這么多年的積累,壁宿門下可說高手云集精英眾多,可不是分分鐘就可以傳送完的。</br> “先來先動,北斗七星令都出了,還等什么?”壁宿喝道。</br> “那老師我們先行一步。”兩大學院的大人物紛紛說道,各領門生各山谷外走去。</br> “許川你也帶人先走。”壁宿點了一個門生,讓其率領玄武門下也開始行動。</br> 被喚作許川的壁宿門生知道老師還需要留下來看著傳送通道,畢竟神武印對這通道至關重要。當下點了點頭后,點了幾個門生留在壁宿左右,便也領著人走了。</br> “老師,那小子呢?”留在壁宿身邊的門生,向壁宿問起山壁上的路平該如何處置。</br> “還沒死?”壁宿看來早把路平給忘了,這樣的小角色,實在難讓他掛在心上。</br> “馬上死。”門生聽了這話不再多問,轉身一掌削出,一道銀光,直切向路平的頭顱。(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