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七殺堂里拿出一件五級上品神兵,這并不僅僅意味著此人獲得了一件強力幫手。僅僅是能做到這件事,那就已經是一份實力的證明。在北斗學院一年都僅有七人有資格的神兵傳承,這七人該有多出色,很難想象嗎?</br> 卓青暈倒,大家都沒覺得太意外。他那幾個同伴此時圍在他身邊搶救,臉上也是心神不寧的惶恐。</br> 這一時間,就連林天表這位天才的光環,也徹底被掩蓋了。在五級上品神兵傳承者面前,他這點實力似乎也不值得一提了。</br> 紀師兄看著一院子目瞪口呆還有直接嚇到暈倒的嘴臉,另外那個可說可不說的訃告終于還是忍住沒有宣布。若讓這些小子想到路平的實力竟然打死了一位七殺守位,暈到的那位卓青說不定就再也醒不過來了。</br> 沒理一院里的驚詫混亂,紀師兄就離開了,然后二院、三院、四院,逐院走過,逐院的目瞪口呆。四院里玄軍護國學院來的申無垠,總算是沒暈倒,但是臉色慘白的嚇人。這些天他們一直忙碌著、張羅著在七星會試上給路平教訓,公仇私怨還有北斗學院要的顏面一并就給了了,但是現在,還教訓個屁啊?在這等實力面前,他們再花樣百出,也不過是紙老虎而已。</br> 紀師兄同樣也沒理會他們,轉又去了五院。結果剛進了院,院里竹椅上的霍英就已經猜出了他的來意。</br> “七殺堂的昭示?”霍英問道。</br> “是。”紀師兄點點頭。</br> “好小子。”霍英由衷地贊嘆了一句。</br> “另外,還有份訃告。”到了五院,之前怕嚇到人一直沒有說的消息,紀師兄決定還是提一下。</br> “哦?”霍英看著他。</br> “七殺堂守衛,荀過。”紀師兄說。</br> “還打死了守衛。”這次霍英有點驚訝。并不是驚訝路平的實力,作為少有的對路平底細清楚的人,在神兵助引下路平能爆發出何等實力他都不會驚訝。他只是驚訝,路平居然會把人打死。</br> 七殺守衛,無論實力還是對北斗學院的忠誠,那都是無可挑剔的。這樣的人被打死,霍英都覺得有些可惜。可是路平在他看來絕不是一個控制不好分寸,更不是一個會濫殺的人。他會打死七殺守衛,這里面必須會有一個相當站得住腳的理由吧?</br> 是什么情況,讓路平做得這么絕?</br> 霍英不知道。他對七殺守衛有著充分的信任,并不清楚荀過的底細。但是天璇峰上,宋遠、詹仁、劉五,他們卻都很清楚。</br> 殺人者,人恒殺之。</br> 道理就是這么簡單。</br> 荀過會被路平打死,只因為他想打死路平。</br> 但這眼下已經不是宋遠關心的問題了,他只想知道,這個路平到底隱藏了什么樣的實力,劉五對此到底清楚多少。</br> “你沒說,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很想殺他。”宋遠看著被詹遠帶回的劉五,不緊不慢地說著。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因為荀過被殺的暴怒</br> “不過你既然沒說,我當然就不知道。我們彼此之間會有秘密,會有隱瞞,這很正常。”</br> “但是你的隱瞞對我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br> “現在你來告訴我,這個路平,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的實力。”宋遠一句一句,說完了他要說的后,從桌上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沒去看劉五,但他已經在等劉五的回答。</br> “我不知道。”劉五答道。</br> “好。”宋遠點了點頭,“那你說,你為什么不想殺他。”</br> “我也沒有不想殺他。”劉五說。</br> “這么說的話,他身上那些讓他活著比死去還要難的復雜傷勢,是為了讓他受盡折磨再死去嘍?”宋遠問道。</br> 這次劉五沒能回答。他總算知道宋遠為什么這么肯定他不想路平死。他自己從沒有在宋遠他們面前流露出任何情緒,只可惜這遠遠不夠,未死的路平,真的將他徹底暴露了。暴露了他的身份,還有他的意圖。</br> 這最后一個秘密,自己一定要守住。</br> 劉五咬牙,他已經不去申辯什么,只是表明自己絕不會說的態度。</br> 已經放下茶碗的宋遠,這時正在認真看著他,馬上看出了劉五的態度。</br> “你那天用的異能,看起來是徹骨。”他忽又開口說道。</br> 而這時候的劉五,索性閉口沉默了。</br> 宋遠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向上,似是在托著什么。</br> “你看看我這個異能怎么樣。”他說著,兩指輕挑了兩下。</br> 劉五忽然就覺得左手一涼,低頭一看,他的左手小指竟然不見了。</br> 是的,不是斷了,也不是爛了,左手本該長著小指的部分,忽然就什么也沒有,只有齊根露出了皮肉和森森白骨。</br> 血在流,在痛!</br> 劉五下意識地就用右手去捂傷口,用右手的拇指。</br> 于是緊跟著,他右手的拇指也不見了。如左手的小指一般,就那樣齊根消失了。好像它們從來就沒有長在那里一樣,不斷涌出的鮮血,也仿佛突然不知道該去往何處。</br> 這不僅僅是劇痛,劉五的眼中流露出的恐懼。</br> 他繼續咬緊牙關想堅持,但是馬上發覺,他的牙竟然沒有了。</br> 他驚恐地望向宋遠,忽然覺得視角變窄了許多。右眼,他的右眼竟然不見了。</br> “啊!”劉五終于沒忍住驚叫了一聲,他似乎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是什么,左手慌忙捂向左眼,想要阻止左眼的消失。</br> 結果他堅起的手臂,卻什么也沒遮住。他的左眼還在,但是他的左手卻整個沒有了。</br> “這是……”劉五驚恐地叫出了聲,但是,也只兩個字,因為他的舌頭馬上消失。</br> “是無中生有。”宋遠接過了他的話,從頭至尾,他都只是坐在椅子上,右手虛托,挑動幾根手指,再沒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動作。</br> 無中生有。天璇星宋遠的招牌異能,一個強大的六級控制系異能,從物質的根本上控制其組成,自然,也就可以控制其毀滅。</br> 他冷冷注視著劉五,而此時的劉五,已經不像是個人。他在渾身顫抖,但卻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br> 宋遠忽然笑了笑。</br> “你忘了,是無中生有啊!”他說著,左手抬起,虛指晃動。</br> 左手、右手拇指、右眼、牙齒、舌頭……</br> 剛剛憑空消失的這些器官,忽然又憑空回來了。</br> “我們重新來一遍。”宋遠依舊在笑著,右手的五指猛然挑動了幾下,劉五的右臂頓時整個不見。</br> 劉五面色慘白,他終于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竟會是這樣的折磨。相比起他徹骨的痛楚,這種無休止的反復,才會真的讓人絕望。</br> “我……說……”劉五終于還是選擇了妥協。</br> “很好。”宋遠雙手未動,只是停止了手指的動作。</br> 劉五的右肩血流如注,但他知道現在的他沒什么資格和人去講條件,他甚至已經不求活,只求能死得痛快。</br> “路平這么強,很可能是因為他掌握了盜的秘密。”劉五說道。</br> “盜?”宋遠色變。畢竟是凌駕于大陸頂端的唯六強者,連他也不免動容。</br> “是的,盜。當日他能從峽峰城逃脫,就是盜出手相助。”劉五說。</br> “那么盜呢?”宋遠又問。</br> “可能死了,也可能沒有。”劉五說。</br> “死?你們有什么能力,能讓盜死?”宋遠說。</br> “因為盜的秘密。”劉五說。</br> “說清楚。”宋遠說道。</br> “盜的秘密,就是……他是四魄貫通。”劉五說道。</br> “什么?”宋遠一怔,連同一旁站著只是沉默的詹仁也驚訝起來。</br> 這實在是一個很令人震驚的秘密,全天下都以為是五魄貫通強者的盜,就只是四魄貫通?</br> 這是怎么做到的?</br> 宋遠當然沒有繼續問這個,因為他知道這也是劉五,乃至玄軍帝國想知道的。也是他們想從路平這里獲得的,遠比他們那個什么通緝令要重要的東西。</br> 宋遠站起了身。</br> “現在你可以去死了。”他對劉五說道。</br> 劉五慘然一笑,這個結局他不意外,他緩緩閉上了雙眼。</br> 結果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竟然直穿宋遠府宅的內堂。</br> “宋院士,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留他一命吧。”明明只是聲音,卻似光似劍,銳利之極。</br> “什么人?”宋遠動容。他要盤問劉五的是隱密話,自然不是什么隨意所在。這府宅的內堂僅保護的定制就有三個,現在竟然被這一句話直接刺穿。來人的實力未必就見得比他強,但境界至少也要四魄貫通以上。</br> “秦越不請自來,院士莫怪。”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次,勢頭倒不如之前那聲那般強勁了。</br> “秦家長子,秦越。”宋遠冷笑。秦家名氣不小,但這秦越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后輩,竟然在這天璇峰上逼到他門前要人,實在有些目中無人。</br> “讓我去會會他。”一旁詹仁說道。</br> “不必。”宋遠揮了揮手。</br> “秦公子想要什么,就讓他自己進來拿吧。”宋遠說道。</br> “多謝。”聲音傳回。秦越的人,卻才從宋遠的府宅外,一步一步向著這院落深處走來。</br> *********************************</br> 這交錯的勢力與關系喲!(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