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表話里的意思,在其他人聽來已經再清晰不過,這是對路平有了拉攏的心思。他剛剛似乎是代表青峰帝國,對路平提供起了庇護。</br> 飯堂內玄軍帝國來的學生神色立即變了,尤其是護國學院幾位。</br> 沒有人會懷疑林天表是不是能代表青峰帝國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背后的林家,對青峰帝國有足夠的影響力。收留一個玄軍帝國的通緝犯并予以庇護,這也不算什么大事。三大帝國之間,談友好那一定是假的,正經想法都是吞并其他兩家一統這片大陸。</br> 所以把玄軍帝國得罪狠了的路平,想在青峰或是昌鳳帝國找個依靠其實一點都不難。不過能得到林家人的表態,那力度自是大不一樣。比起躲在北斗學院可能還要更加可靠一些。畢竟學院里魚龍混雜,差不多可以說是整個大陸勢力的投射。玄軍帝國勢力的學生不會就此輕易放過路平,只是沒辦法那么大張旗鼓,這里的規則,終究是由北斗學院來制定和執行的。</br> 但若徹底投靠了青峰帝國,那后臺可又結實了幾分。畢竟北斗學院在這等矛盾中只會保留事不關己的中立態度。至于青峰帝國,那是徹頭徹尾站在玄軍帝國對立面的敵人。</br> 敵人的敵人,那就該是朋友。</br> 林天表也是多少猜到了路平進入北斗學院的意圖,所以在他看來,他提出的這個建議非常契合路平的需求。總不能就這樣在北斗學院里縮一輩子吧?對于絕大多人來說,四大學院也只是他們的鍍金地,大家的理想和抱負終歸是要到這片大陸上去施展,而不是在學院中一味地修煉。修煉,從來都不是最終目的。</br> 但是林天表沒想到路平給出的卻是這樣一個回答。</br> 如果青峰帝國通緝和追殺我,我該怎么辦?</br>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玩笑,可路平的模樣很認真,他因為相信這種可能性,所以推倒了林天表給他的建議。</br> 原本計好的說辭,林天表頓時也說不下去了,最后也只是嘿嘿一笑道:“那我只能希望派出執行任務的人不是我了?!?lt;/br> “最好是連通緝也不要有。”路平感慨道,他其實并不喜歡找麻煩,只是不知為何麻煩總是主動找上他。</br> “總之,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绷痔毂碚f著,若有意若無意的目光,竟是向著玄軍帝國護國學院的幾位掃了一眼。</br> 這立場就表現得異常清晰了,即使路平拒絕了林天表的建議,但是林天表依然執行著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的原則。</br> “哦?”路平卻是沒在意這一點,聽林天表這樣說后他倒是馬上想起了一件事,“你和玉衡峰的嚴歌師兄好像是認識的?!?lt;/br> “是的。”林天表點了點頭,微微有點驚訝路平怎么突然提到了嚴歌。</br> “我有點事正準備要去找他,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嗎?”路平說道。</br> “巧了,我一會也正要去找他。”林天表說道。</br> “咦,那方便的話正好帶我過去。”路平說道。</br> “這自然是方便的?!绷痔毂硇廊粦?。</br> “謝謝?!甭菲近c了點頭,飯菜頓時吃得更快了。林天表比他來得早,所剩本就不多,兩人接著也沒再聊什么,很快同時吃完。</br> “現在就去?”林天表征詢路平的意見。</br> “可以。”路平點頭。</br> 于是兩人一起離開飯堂,便向著七星谷外方向走去。飯堂內還沒離開的學生,只是愣愣地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br> 這路平……</br> 每個人都在心下嘀咕,看到他和林天表輕輕松松處得這么融洽,所有人都嫉妒不已。而玄軍帝國護國學院的幾個,在離開飯堂后立即也議論了起來。</br> “這個路平,居然輕輕松松就搭上了林天表!”申無垠皺著眉頭說道。卓青幾個,跟在他們這位師兄身后,神態比起之前要恭敬許多。</br> 前次在五院惹下的麻煩,算下來得說是靠申無垠給解了圍。不過讓他們對這位三年都沒離開北山新院的師兄收起輕視之心的,還因為申無垠向他們幾個新人交了底。</br> 他還在北山新院,絕不是因為他的實力不足以離開,而是因為,玄軍帝國交給他的任務,就是留在北山新院。</br> 這樣的一個角色,也算是玄軍帝國在北斗學院內的一個傳統了。北山新院是所有新人進入北斗學院的第一個落腳處,在這里安排一個可靠的學生,一來對本國的學生有個照應,再來,和各路新人建立好關系,先人一步籠絡人才。</br> 要知道北斗學院的新人來自五湖四海,帶著各種各樣的理想和目標。對于玄軍帝國來說,能進北斗學院的新人那就已經是一等一的人才,不問出身,只要是愿意投靠玄軍帝國的,一律歡迎。而這種籠絡,他們從北山新院就開始經營,可說是相當深謀遠慮。</br> 申無垠就是近三年來在北山新院承擔這一使命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北山新院這里玄軍帝國勢力的頭目。不過他們再怎么爭取籠絡人才,也不會把主意打到林天表身上。</br> 學院的出身,在林天表這里都不是最重要的。青峰林家的出身比他們玄軍護國學院的身份還要來得可靠。青峰林家的人投靠玄軍帝國?恐怕喝再多的人,都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胡話。</br> 但是林天表這樣的人,對申無垠而言是很大的威脅。他是費盡心機地去交好籠絡別人,林天表呢?站那不動,都有人上趕著往他身邊湊,林天表若是想籠絡點小伙伴,那簡直就是勾勾手指的事。事實的發展,也真如申無垠所意料。林天表雖沒多主動,卻也恰如其分地和所有人都處得特別好,隱隱已有一呼百應的架式。</br> 申無垠不確定林天表是不是也有和他一樣的用心和目的,但他的破壞已經徹底影響到了他的大計。別說新人了,在北山新院已有一年、兩年的,本已經被他處得相當不錯的舊人,此時都被林天表光環吸引,湊在林天表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多了。</br> 這一狀況,申無垠還沒想到怎么解決呢!結果這次林天表主動出擊,竟然直指他們在這邊的大對頭路平。</br> 路平會怎樣,說實話申無垠并不關心,反正這肯定是一個他們不會籠絡的目標。他真正感到焦慮的,是林天表在路平這里清晰暴露了他的用心。此人若真有這種心態,那才是申無垠的最大障礙。</br> “不行,我得走一趟?!睆娘執秒x開回住處的半道上,申無垠忽然停下腳步,就有了決心。</br> “去哪?”其他人紛紛問道。</br> “卓青你和我一起去?!鄙隉o垠說道。</br> “哦?”卓青沒拒絕,只是略希望申無垠有所解釋。</br> “要見的人,你應該不陌生?!鄙隉o垠說道。</br> “誰?”卓青問道。</br> “劉五師兄。”申無垠說。</br> “我不認識這個人啊。”卓青搖頭。</br> “他以前的名字,叫卓五?!鄙隉o垠在領著卓青走出去挺遠,四下再沒人后,這才開口說道。(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