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徹底擺脫了銷魂鎖魄的禁錮,那倒是真的可以狠狠期待一下。”莫林說著,竟然有點走神。他不由自主地幻想了一下這一幕,情不自禁就激動起來。</br> 只是眼下……莫林幻想完畢后,十分遺憾地拍了拍路平的肩膀:“眼下,咱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先想辦法把我叔救出來成嗎?”</br> “成。”路平點頭,“以后的事,以后再說。”</br> “那就想辦法先混進城吧!”西凡說道。</br> “這個倒不難。”莫林說道,“我來的時候,就沒走這正門。”</br> 峽峰城內,摘風學院。</br> 啪啦!</br> 一聲碎響,忽然自學院上空傳來。摘風樓的六層,一扇窗在這一聲中已是粉碎,伴隨著碎末飛出的是一道人影,從這六層窗口筆直地墜下,只一瞬,重物落地的聲音就傳入不少人的耳中。</br> “什么人?”</br> “是院長嗎?”</br> 心懷忐忑的學生們悄聲議論著。他們認得出,那個碎掉的窗戶是院長室的。而此時峽峰城城主衛仲就坐鎮那里,要找他們的院長問罪。這個被直接扔出窗的,所有人難免想到就是他們的院長。連院長都受到如此粗暴的對待,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呢?</br> 不過很快就有正巧在那附近的學生傳開了消息,從窗口扔出來的,不是他們的院長,而是城主府的家衛。</br> 城主府家衛?</br> 這又是怎么回事?又有深藏不露的高手出手了?</br> 學生們期待著又一個“郭停”的出現,但是這一次,他們失望了。六層再沒有人被扔出,而那個從六層摔下的城主府家衛,居然還沒有死。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扶著墻,一步一步十分勉強地重新向著樓內走去。有城主府的密探和戍衛軍的士兵看到,匆忙就要來扶,卻也被他揮手阻止。他就這樣一步一步挪進了樓,隨后開始攀登樓梯,灑下一路血跡。</br> 摘風樓六層,院長室。</br> 坐在院長位置上的衛仲臉色極其陰沉,而伴隨左右的屬下,全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br> 就在剛剛,他們和衛仲一起聽到了來自北出口的報告。經過周密部署的引蛇出洞計劃,引出了的蛇,但是結果卻是他們又被蛇狠狠地咬了一口。</br> 衛虎陣亡,衛青被對方活捉,城主府十二家衛,眼下還活著的只剩一半,當中衛豹雙踝折斷還需修養,衛猛剛剛被憤怒的城主直接從六樓扔下,不死怕也是要重傷。眼下衛仲身邊,竟然已經沒有幾個可用之人。</br>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衛仲猛然站起身來,一掌拍下,郭有道那張寬厚的書桌頓時四分五裂。</br> “就這么幾個毛頭小子,難道還要我親自出手嗎?”衛仲吼道。</br> 所有人沉默。</br> 說實話,區區幾個學生小鬼,他們真沒太當回事。可是現在,十二家衛接連失手,一半人甚至連命都搭進去了。就那幾個小鬼的境界,就算有個三魄貫通的高手在身邊,也不至于強悍到這種地步。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這種地步的,弄不清楚這一點,可沒人敢主動請纓為衛仲分憂。</br> “說話啊,怎么沒人說話?”衛仲瞪著眼前這些人。但是回答他的,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br> 當當當……</br> 敲門聲打破了沉寂,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br> “滾進來。”衛仲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沒有感到意外,冷聲說道。</br> 房門被推開,衛猛出現在門口。搖搖晃晃的走進房間后,雙腿都在打顫,卻再不敢找什么東西來扶,只是那樣努力站著。</br> 六層樓的高度,本不足以把他這種境界的修者摔成這副模樣。但問題是衛猛沒敢動用魄之力來保護自己,他是硬生生地受了這一下,將此作為城主對他的處罰。</br> 可衛仲看起來卻完全沒有體諒他的用心,神色依舊那么陰沉冷漠。</br> “說,經過。”衛仲之前只是聽了對結果的報告就把衛猛扔出了窗。如此充足的人手、詳盡的部署,無論何種經過造成這樣的結果衛仲都無法接受。眼下再問經過,僅僅是想聽聽這當中有什么對接下來有價值的情報,僅此而已。</br> 衛猛當然不敢有任何隱瞞,忍著痛楚,將過程講了一遍。</br> 不出他意外,這過程,只會讓衛仲的臉色更加難看。</br> “從來都不知道,我竟然養了這么多的廢物。”衛仲氣極反笑。</br> “既然是廢物,留著還有什么用?”居然有人搭衛仲的話,是從窗外傳來。緊跟著,就見兩道人影從窗外竄入,在衛猛身前交錯,似有寒光閃過。衛猛一臉驚恐地張大了嘴,但是偏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br> “廢物再見。”落在衛猛左邊那人說道。</br> “再也不見。”右邊那人說道。</br> 衛猛的依舊不動,但是胸前突然血花飛濺,血腥氣瞬間在屋里彌漫開。他的腿終于不再打顫,他就這樣站著死去。</br> 一左一右的二人轉身,面前衛仲,一起施禮。</br> “衛斬。”</br> “衛終。”</br> “奉千里疾信,參見城主。”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br> “好。”衛仲點了點頭。這兩個家衛,完全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就處死了衛猛,但是對此衛仲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br> 不是因為這兩人體察了他的心意,在這一點上,別說和衛康相比,就是許多普通密探都比他們兩人要機靈的多。</br> 他們只在一件事上讓衛仲特別滿意。</br> 殺人。</br> 十二家衛中,若說起殺人,無論是經驗老道的衛重,還是計謀百出的衛明,亦或是最知他心意的衛康,都不能和這兩人相比。</br> 在殺人這件事上,這二人有著出類拔萃的效率。</br> “交給你們。”衛仲只說了四個字。沒有多余的說明,他相信這兩人自己會去了解,用他們需要的、效率的方式。</br> “是。”兩人領命,轉身,離開。</br> 把任務交給這兩人,只有一個地方會讓衛仲有些遺憾。</br> 這兩人的話,活口怕是留不下來了。殺人以外的事,他們統統都不怎么擅長。</br> 但是衛仲已經不想理會這么多了,他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對路平他們,衛仲已經失去了耐心。(未完待續。)</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