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仿佛一條龍,從丁文的手掌直沖向了路平。所有人這才知道,他們之前所見到的懸林離火是多么的低調。丁文根本就沒有出過全力,三魄貫通的強者絕不如他們所以為的那么簡單。眼下這道穿臺而過的懸林離火讓所有人為之色變,很多人明明距此還有大段的距離,卻都情不自禁地后退著,已經開始下意識地閃避了。</br> 就連總是很平靜的路平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他也是這才知道,原來丁文還沒有對他們下過狠手。不過這一次,丁文真的毫不留情。他的目的本就是要幫著秦家解決凌子嫣這個隱患,至于路平,捎帶還是不捎帶,其實并不在他太多的考慮內。無論路平展示出了多么令人驚訝的素質,在丁文眼中這終究只是一個小人物。</br> 但是這小人物,卻總做出讓人意外的舉動。</br> 路平不閃,不挑,而對這條由氣之魄和樞之魄雙魄配合燃起的火龍,他迎面沖上。</br> 瘋了?</br> 所有人都是這樣想,避都避不及,還直接迎上?</br> 找死!</br> 在大家看來,路平這就是徹頭徹尾的找死。</br> 就連楚敏也是神色一變,她已經準備出手,在她看來這絕不是路平可以接下的攻擊,但她沒有想到路平居然如此無理地直沖上去,他當這攻擊是兒戲嗎?</br> 風起!</br> 但是路平這樣主動碰撞上去,楚敏的風再快也趕不上了。</br> 路平沖向火龍,揮拳。</br> 面對如此充滿魄之力的異能攻擊,就憑這普通的拳腳,有用?</br> 天真……</br> 所有人眼中,路平接下來就要化為灰燼了,就從他那揮出的右拳。但是就在拳端,此時突然想起尖銳的鳴叫聲。</br> 鳴叫聲中,懸林離火開始了瘋狂的跳動,突然間就綻向了四面八方,偏就一點都沒有燒到路平的拳頭。</br> 懸林離火潰散了?</br> 就只這樣一拳?</br> 所有人目瞪口呆,境界不夠的人,根本沒有察覺到。</br> 這不是一拳,只一瞬間,路平手臂伸縮,轉腕,擊出了不計其數拳。</br> 不計其數,因為即使察覺到這點,也根本沒幾個可以數清這一拳在一個剎那間就有多少變化。</br> 橋誠的弟弟喬影字號音速,但是橋誠此時真想把喬影拉來,讓他看看什么叫做音速。大概有那么快吧?其實就連他也并不太確信,但是至少可以完全確認這一拳中告訴綻放開的鳴之魄。</br> “還有這手呢?”楚敏掌中已有風御起,但她沒有著急把風送出,而是開始欣賞起路平的應對來。</br> 她,自然是完全可以看出路平這一拳的道理,即便對鳴之魄她并不是很擅長。</br> 路平,可不只是高速出拳,他用他“聽魄”的能力,將丁文這懸林離火聽得清清楚楚。</br> 別人眼中這是一團火,但在路平的耳中,這是氣之魄與樞之魄構架起來的脈絡。</br> 他的拳,絕不是別人眼中的直接揮上而已,他的拳,每一個變化,都這對的是這懸林離火魄之力交織的脈絡,他的每一擊都打在關鍵處。</br> 這根本是不可思議的事,哪怕是楚敏這種境界能想到這種方式,卻也無法將其變成現(xiàn)實。</br> 即使楚敏,也沒有路平“聽魄”這么匪夷所思的判斷能力,竟然可以將魄之力的流動運轉清晰判斷到這么精確的地步。然后再用他的高速出拳,一點一點去破壞。</br> 積少成多,聚沙成塔。</br> 所有人很快就有了一個感覺,路平好像不是在出拳,他好像是在撕,用他的拳頭,將這道懸林離火的火龍撕了個粉碎。</br> 所有人目瞪口呆,甚至正飛奔在點魄臺石階上的梁正,在看到臺上這一幕后,都有一點傻眼。</br> 但最最最震驚的,當然還得是這道懸林離火的主人,丁文。</br> 徒手,不是擋,而是撕,他轟出的一道火龍,居然就這樣被人給撕了?</br> 路平的四周還在飄蕩著火苗,但早就不是最初的方向。一個個都像是失了魂似得,漫無目的的隨風搖擺著,已經根本沒有什么威脅了。</br> 丁文像是才想起什么似得,連忙一揮手。</br> 沒有用,所有小火苗他都駕馭不到,全都就這樣搖晃飄蕩幾下,便在空中熄滅,不留一絲痕跡了。</br> 早點出手,他還是可以完全控制著這道火龍的,但是他真是一點都沒有想到,有人可以就這樣把火龍給撕碎了,撕沒了。</br> 這是什么能力?</br> 丁文大概也可以看出路平撕掉他火龍的方式,但這是靠聽做出的準確判斷,這一點丁文是看不出來的。</br> “聽魄嗎?哪可能有這樣的聽魄啊!”楚敏已經可以肯定,路平這個絕不是他們一般認知中的那個特別簡單的感知異能聽魄。</br> “聽破還差不多吧?”楚敏對路平這個異能,有了一個更準確的定義,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名稱。</br> 但是這是,丁文的雙手已經各升起了一團火焰。</br> 一道懸林離火不夠嗎?那就兩道。</br> 火龍飛出,颶風起,兩道火龍就這樣被風圈引著,竄向了天空,蔚為壯觀。</br> 楚敏出手,她終歸還是需要出手。因為她看的出路平剛才消耗極大,威風了那么一下后,能不能再頂一輪可就不好說了。</br> 路平一看不用自己再擋,急忙回頭,他可沒忘自己沖上來是干什么的。</br> 秦桑已經走到了凌子嫣面前,劍尖稍遞就可以刺下,她還沒有出手,不是因為被這邊的場面吸引,事實上她也根本沒有多在意這邊驚人的一幕。</br> 她的心思已經完全被糾結占據,根本沒心思理會其他,她還沒有動手,只不過還需要再心里下最終的決心。</br> 無論如何,這事終歸要去做,這事關家族的榮辱興衰,決不能等閑視之。</br> 長痛不如短痛,秦桑一咬牙,劍出,路平也正在此時飛身沖回,一腳踢出,心思恍惚的秦桑也沒什么防備,這一劍被踢得一偏,從凌子嫣頸邊帶過,留下淺淺一道傷口。</br> “你不要多事!”秦桑怒。喚作別人,她這時一定會懷疑對方是看到的凌子嫣的價值,意圖救下對他們秦家有所圖謀。但是路平,她卻很自然而然地沒去想這么多,只是覺得這家伙在多管閑事。</br> “還不走,真的想死嗎?”路平卻不理秦桑,對著凌子嫣說道。</br> 想死嗎?</br> 當然不想,哪怕被問一千次,自己也能毫不猶豫地回答。</br> 凌子嫣抬頭,望著怒氣沖沖的秦桑,望著攔著秦桑的路平。</br> 她不想死,她希望活下去,可是小姐又不肯改變主意,想活下去的話,大概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br> 凌子嫣起身。</br> 路平讓她快走,可是自己又該向哪里走?</br> ==================</br> 不算早上吧!(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