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道看起來還很想和云沖在這件“有趣”的事上多多溝通分享一下,但是云沖可沒有這個閑工夫。</br> 修治平、石傲還有溫言都已經明目張膽和院監會作對,這是怎么也沒有辦法抵賴的。嘆息之余,云沖已經想好了一個解決的辦法。這辦法讓他著實有些心痛,但是不這么處理,這事必然會成為院監會打壓天照學院的借口。</br> “郭院長,咱們有機會再交流吧?”云沖對郭有道說著。</br> “哦?有事要忙?請便請便?!惫械勒f著,送走了云沖,修治平和石傲自然也是跟著云沖離開了。</br> “我們去接蘇唐和西凡。”郭有道對路平說。</br> “好。”路平也不多問,隨即跟在了郭有道的身旁。</br> “修行怎么樣?”郭有道很隨意地開口問著。</br> “挺好。”路平說。</br> “看起來進步不小。”郭有道說。</br> “還行吧?!甭菲秸f。</br> “路平?!惫械篮鋈唤新菲降拿?。</br> “嗯?”路平反應依舊平淡,對這冷不丁的點名沒有流露出絲毫多余的情緒。</br> “你幾歲了?”郭有道問。</br> “十六歲?!甭菲秸f。這個年齡是他自己決定的。在從組織逃出時看到隨便一紙記錄,讓路平決定了他的出生年月日,從哪里算起的話,他現在十六歲。</br> “十六歲!”郭有道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多好的年紀??!”</br> “還好吧?!甭菲秸f。</br>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總像個老頭子一樣?拿出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和干勁來。想做什么事,就大膽去做。”郭有道說。</br> “沒什么想做的事。”路平說。</br> “現在或許沒有,將來呢?你不可能一直在學院里當學生,從學院畢業以后呢,你準備做什么?”郭有道問。</br> “四處轉轉,然后回摘風學院當個導師,像莫森老師那樣養養花種種草挺好的。”路平說。</br> 郭有道有點想哭。六魄貫通的天醒者啊,這身份如果曝光,恐怕足以在三大帝國四大學院之間掀起一場搶人的戰爭。當世六位五魄貫通的強者,就已經是影響大陸格局的存在。而這么一個境界更凌駕于他們之上的天醒者,力量一旦爆發,會對整個大陸造成怎樣的影響簡直無從估量。</br> 就是這樣一位足以震撼整個大陸的強者,現在卻說要到摘風學院當導師,要在摘風學院養花養草?</br> 沖這郭有道真應該感激涕零。但郭有道偏偏一點都感動不起來,只覺得這樣的念頭混賬之極。</br> “摘風學院不用你!”郭有道氣到。</br> “那我去峽峰學院。”路平說。</br> “你這小子有沒有良心,是誰把你從雪原里帶出來的?你跑去峽峰學院是想氣死我?”郭有道更氣了。</br> “那我去天照學院好了。”路平說。</br> “你才十六歲,怎么全是這種隱士一樣的養老心態!”郭有道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看看我,看起來這么年輕,可實際上我已經一百多歲了!”</br> “院長。”路平說。</br> “嗯?”被忽然這樣鄭重的叫到,讓郭有道一陣欣喜,路平終于有所感悟了嗎?</br> “你看起來并不年輕?!甭菲秸f。</br> “……”</br> 聊天已經完全無法繼續了。</br> “隨你吧!”半響后郭有道說道,口氣再不像之前那么激昂,變得也很平靜。</br> “有的人,吃飯是為了活著;有的人,活著是為了吃飯。你想做哪種人,好好想想吧!”郭有道說。</br> “這個,不都是順便的事嗎?吃了就會活,活著就會吃。”路平說。</br> “到了到了,你去叫門?!惫械酪呀洀氐谉o力了,揮手示意路平不要再說。但路平還是把他要說的全說完后,這才走上臺階,叩響了眼前這扇大門。</br> “誰?”門里馬上就有回應。</br> “我叫路平?!甭菲秸f道。</br> “等等。”內里回了一聲,看來是飛奔請示去了。不大會,人回來,卻又問了一遍:“是誰?”</br> “路平?!甭菲皆俅?。</br> “是他。”</br> 路平聽到了蘇唐的聲音,只憑這兩個字,蘇唐已經完全確認。大門很快被打開,門里蘇唐和溫言正在候著。</br> “你來晚了,剛才好多好吃的。”蘇唐說。</br> “沒關系,可以再做?!睖匮哉f。</br> “咳咳!”郭有道咳兩聲,自己好說也是個院長,不能太沒有存在感。</br> “郭院長?!?lt;/br> “院長。”</br> 溫言和蘇唐果然這樣才注意到他。</br> “飯就不吃了,西凡呢?我們帶他先離開,你們院長和那兩個小子也都會學院去了,我想會有一些善后的事要處理,你也盡早趕回學院吧?!惫械勒f著。</br> “好,我馬上回學院?!睖匮渣c頭。她看起來挺無所謂的樣子,事實上很清楚這事的嚴重性。她個人到不怕,但這事對學院肯定是會有很大影響了,上了四年學院,不至于這點道理都不懂。</br> 離開溫家,溫言先一步離開,匆匆往學校跑去了。</br> “你們住哪?”郭有道問著。背起西凡的路平頭前帶路,往城外走去。這時郭有道才有機會問了問西凡的傷怎么還沒有好,蘇唐的貫通異能一類的問題,很快,城外廢宅到了,滿院的酒氣中,郭有道見到了闊別多年的楚敏。</br> “十多年不見,你的境界怎么反倒退步了?”郭有道說著,看了看院里一地的酒瓶,覺得已經找到了原因。路平他們聽了這話也很驚訝。楚敏在他們看來已經很強很強,可聽院長這么一說,十幾年前的楚敏還要更強。十幾年的頹廢,實力還能保持在如此程度,如果這十幾年在精修苦練的話,現在的楚敏又會強到何種地步?</br> 對于郭有道的評價,楚敏沒有提出異議,只是看了眼郭有道后,也很快說道:“十多年不見,你怎么老成這樣?!?lt;/br> “不老不行??!”郭有道嘆息著,看到院子里還有一把躺椅,不客氣地就躺了上去。</br> “有生之年還能趕超四大嗎?”楚敏問著。類似的問題,郭有道絕不是沒有接觸過,但那些人卻盡是嘲諷和挖苦,郭有道只會隨便打個哈哈。但是楚敏問的卻很認真。</br> “說不定哦?!惫械勒f著,目光落在了院里各自收拾的幾個少年身上。</br> “想靠他嗎?”楚敏說。</br> 郭有道笑,他當然知道楚敏說的他是指哪個。</br> 蘇唐、西凡、莫林,他們的血脈雖然都很有來頭,但僅僅是他們這種程度,還不至于讓四大學院感到威脅。四大學院傲視大陸,當中各種天資卓越者不計其數,血力子、燕家血脈、天殘血脈確實少見,但在四大學院,絕對會有能和他們比肩的存在。但是路平,天醒者,流傳了數千年卻從未被證實的傳說;六魄貫通,所有修者無限憧憬卻從來都沒有達到過的境界。只有他,擁有顛覆格局的可能性。</br> “如果他愿意的話。”郭有道忽然說道,可能性,也要建立在意愿的基礎上。</br> “怎么?”</br> “他準備回摘風學院當導師,種花養草。”郭有道搖晃著身下的躺椅,說這話時卻沒有一點舒適的表情,而是一臉的嫌棄。</br> “嗯?”楚敏愣了愣,又看了路平一眼后,突然大笑起來。六魄貫通的天醒者,在渺小偏遠籍籍無名的學院里當一個種花養草的園丁,楚敏覺得這情景挺有趣,她笑得停不下來,笑得路平、蘇唐、西凡他們三個都莫名其妙地望著楚敏。</br> 一旁的郭有道卻一臉的無奈,什么也不說,只是等著楚敏笑夠,笑完。</br> “果然是那家伙會有的態度呢!”楚敏說著,又想笑了。</br> =====================</br> 曾幾何時,我以為兩點就可以寫完了…………(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