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挺負責的, 愣是陪著南時把家里的車等到才走。他本來想叮囑南時家里人兩句,結尋道長擺擺手示意他上車,上頭有規定, 出這種‘加班’, 什得聽內行的,于是小警察就上車。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輛肉眼可見的貴并且叫不上名字的車行駛過來, 停在南時的身邊, 上頭下來三四個一看就是練家的保鏢, 對著南時一鞠躬:“少爺!”
小警察:“……”感覺對方想要出點上的事故真有點難度。
“要不我是去提醒他們兩句吧!”小警察隔著窗戶看著朝他們揮手的南時:“不是說一年四至最是危險嘛……”
尋道長神色依平淡, 他拿起保溫杯喝一口:“不用, 人家家里厲害著呢, 出不什事兒。”
“倒是你……”他話音未落, 就見南時突又轉身向他們走過來,屈指在他們玻璃窗上輕扣一下,小警察降下車窗問道:“有什事情嗎?”
南時從手腕上褪下一串手串放到小警察前, 這是他今天的出門的時候晴嵐順手往他身上戴的配飾之一, 是個小法寶, 關鍵時候能保一命——前提是他沒有招惹什特別厲害的鬼怪。
南時笑吟吟的道:“送你, 謝謝你陪我等我家里人來接我。”
小警察瞧著那是個連忙擺手:“哎我不能收,這是為警察應該做的事……”
話沒說完呢,南時順手一拋,就把手串拋到對方身上,轉身就走。小警察從余光瞄見著仿佛是個玉做的玩意兒, 哪里敢收, 又怕摔壞,手忙腳亂的接,正想下車去給人家, 卻又聽尋道長說:“行,收下吧,好東西。”
小警察一邊抱怨一邊想要拉開車門下去:“道長,這貴重的東西怎好收!”
尋道長伸手把人扯來,倒也沒看見他使什力,小警察卻給按在座位上動彈不得,尋道長頷首道:“是挺貴重的,人家一片好意,你經常跟著我出來跑派,這東西貼身戴著,不要弄丟,關鍵時候能保你一條命。”
小警察眼睛瞪得渾圓,捧著那條手串手足無措的說:“那不是更不好拿!!!”
“那是賄賂你呢,你就當今天沒見過這個人就行。”
“……啊?”小警察一臉懵逼。
尋道長言簡意賅的解釋一句:“他沒有證。”
“……啊?!”小警察震驚的說:“這賄賂我不想收啊……道長你趕緊放開我,讓我去給他,再給他科普一下□□的事情……等等!他剛剛不是很相信我那個機器人的說辭嗎?!”
尋道長倒是撒手,小警察扭頭一看,卻見南時他們早就走得沒影。
這條路很長,他確定自己沒有聽見任何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仔細一想,他們來的時候,他好像也沒有聽見汽車引擎的聲響。
細思恐極。
“我早說,讓你換個說辭,那就是遇見普通人他們也不會信吧?誰家機器人蹦著走路?不怕把零件磕松?”尋道長看他那滿臉驚恐,嘖一聲,勸他:“行,活人,別自己嚇自己,他身邊的倒是跟兩個鬼,不過你看不見罷。”
“收人家的東西,就把嘴給閉緊,免得人家過神來找你麻煩,聽見沒有。”尋道長搖搖頭,喃喃一句:“不過看著路挺正的,這山里什時候來這樣一戶人家……”
南時此時不知道因為自己一時好心而免一樁麻煩,坐在車里已經喝上冰爽得可樂,純陰氣冰凍,溫度把握得恰到好處,一口下去帶著些冰沙,卻又入口即化,南時喝一口就凍得抖抖,感覺連腦門給凍僵,但是舍不得撒手。
晴嵐在一旁勸道:“少爺,別喝,太涼。”
南時瞇著眼睛,意態閑舒,可惜從他嘴里吐出來的話就完不是那一事兒:“我就是凍死在這個春天里,我也要說可樂不冰怎喝!”
晴嵐和傾影齊齊嘆氣,后手動給自己也冰一瓶,一起快樂的墮落。
到家里剛好遇上鬼差來送快遞,鬼差小心翼翼的把快遞給南時,苦著臉提醒道:“小的多嘴一句,您可千萬別給摔,這可是生死簿主服務器,雖一般摔不壞,但要是真給摔壞整個地府得停擺……”
南時是第二次拿著生死簿平板,頗有些好奇地問:“這怎使?”
“和普通的平板一樣使。”鬼差指指上頭:“因為怕您誤操,所以把修改的權限給關掉,只保留瀏覽的權限,網絡是自帶的芯片,不走人間的,您也不要拿pad去接電腦,萬一中點病毒啥的那些程序猿又得加班。”
“能中病毒啊?”
“可不是!”鬼差心道
“行,我知道。”南時揮揮手,一旁就有人抬來兩大框菌,加什農家老臘肉之類的:“這是禮,多謝你們元先生,明天你這個點取就行。”
“好好。”鬼差一迭聲的應是,看著那一堆東西有些犯難,最后見宅里推個小推車出來,這才松口氣,拿著東西就去交差。
到手這樣奇的玩意兒,南時自是直接帶著它去找池幽。
結沒想到一去池幽院,就發現池幽去后頭泡溫泉,南時實非常想也去,但是……算算,這輩應該會很長,是不去挑戰社死。
奈何池幽不放過他,吩咐人過來請南時,南時就開始遲疑起來……去吧,怕尷尬,不去吧,一身臭汗,頭見池幽肯定會被嫌棄,他想想吩咐道:“清河,取件浴衣來,我先去隔壁沖一下再過去。”
“是,少爺。”清河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池幽擱那兒泡著,誰敢一身臭汗下去污水源?南時提出的這個要求非常合。
南時跑去耳房里把汗水沖,披上浴衣,這才大大方方的去溫泉。
入目所及,池幽闔目躺在溫泉池中的竹塌上,一頭長發如墨般的披散在池中,隨著池水蕩漾著,南時貪婪得看兩眼,隨即又收視線,笑吟吟的入池中,將池幽那一頭長發挽在手中,見池幽沒有反應,似是睡過去,于是就……給他編個麻花辮。
池幽自南時入水的一剎那就清醒過來,只不過察覺到是南時,懶得睜眼罷,誰知道他就是如此大膽,伸手擺弄著他的頭發,卻也不疼不癢,便隨他去。
南時悄悄的招招手,清河似是見鬼一樣惶恐得湊過去,后南時用口型比劃一下‘發圈’兩個字,清河便從隨身的香囊里套兩根出來,南時挑個灰色蝴蝶結的,嗯是很潮流的那種莫蘭迪色系,毫不猶豫的捏著發尾就要給池幽系上去,正在此時,突地聽見池幽平靜的說:“南時,你在做什?”
南時手一抖,后手上不停地快速將蝴蝶結扎上去,臉不紅氣不喘的的答道:“我瞧師兄的頭發散著,容易打結,就給您束一下,方便我服侍您。”
他向前走兩步,將辮擱在池幽的肩頭,伸手搭在池幽的肩上揉按起來:“師兄,云省真是個好地方,山好,水也好,不比s市的溫泉差。”
南時說這話完是廢話,s市城區哪來的天溫泉,家里那個說是溫泉,實則就是地下水后二次加熱過,實跟熱水澡沒啥區別,哪能和云省坐落在山腰上自帶的純天溫泉相比?
只不過南時是個標準s市吹,就算大家霧霾,s市的霧霾要比別的城市來得清怡人。
池幽沒有答,這一方要他違心去夸s市他有些說不出口,但他確實也是s市人,便直接略過這個話題,輕聲說:“讓清河來。”
南時手一頓,問道:“可是我捏得不舒服?”
池幽淡淡的說:“既傷著,那就老實些。”
南時聞言失笑,也是,忘記。他松開手,在池幽的身旁坐下,池幽問道:“來尋我何事?”
“您不說我忘記。”南時道:“我有一個朋友將生死簿借給我,我想找師兄一起看個鮮。”
“姓元的那個?”池幽思索一瞬便道:“以后少與他來往。”
南時有些奇怪,池幽向來不管他交友情況:“怎?”
“你喜歡他?”池幽問道。
“哈?不喜歡啊!”南時毫不猶豫的答道。
“既不喜歡,那就少與他見。”
南時有些發懵,看看池幽,又看看自己:“師兄你的意思是……元松泉喜歡我?”
“不?”池幽嗤笑一聲,張張口,仿佛想說什,卻又什沒有說。
南時吃一驚,搖頭說:“算,我知道,那是避開比較好,免得惹一身情債,萬一鬧出點事情來也麻煩得很。”
池幽沒有應他,南時也不以為意,接著道:“那師兄你泡完嗎?”
“嗯?”
“四舍五入這是我犧牲色-相借來的生死簿,明天要給人家的,以后看來也不好再借,是跟我去書房看看這玩意兒吧!”南時不改色的道。
池幽斥一句:“胡言亂語。”
南時將手搭在池幽腿上,狡辯道:“這不是也沒說錯嘛,師兄,走,起來。”
池幽睜開眼睛,入目便是笑意盈于眉的南時,不見絲毫困頓苦惱之色,顯是根本沒有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恰有風來,揚起南時的發絲。
池幽兀地伸手抓住他的發梢:“自己把頭發留起來吧。”
“哎?為什這說?”
池幽垂眸看一眼自己蜿蜒在肩頭的長發:“……免得總是禍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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