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奈何南時他們距離電梯太近,這五樓又太寂靜了,讓那一聲電梯聲格外的扎人耳朵。
“咱們去吧, 這里看來也沒什么好逛的了。”南時漫不心地頭看了一眼, 見一個面色青灰的太太正從電梯里走出來,死寂的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快走了幾步了南時背后, 伸手欲要搭他的肩膀, 可是一旁侍立的傾影和晴嵐卻讓她怯步, 太太咬了咬牙, 還是拍了下去。
傾影神色一凝, 出手如電一般的擰住了她的胳膊, 她們兩就站在南時身邊,這些不起眼的鬼還敢打南時的主意?
“松手。”南時喚了一聲,身溫和的問道:“阿婆, 您有什么事兒嗎?”
那太太一怔:“南板, 你看得見?”
南時側(cè)臉想了想:“怎么看不見?還認(rèn)得您呢!您先生呢?他沒和您一道出來?”
這太太不是別人, 正是南時訂銀元寶的那家, 年前見她時,南時看她面相不太好,心里判斷要是能熬這個年就還能活上兩年,但現(xiàn)在這個況,太太顯然沒熬去。
太太慢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的視線又挪了一旁的傾影和晴嵐身上, 似是仔細(xì)地打量,又挪了南時身上:“他在家里,想吃采芝齋的方糕了, 就一個人出來了……在路上瞅見您的背影,一時也沒敢認(rèn),有些不放心,就跟著來看看。”
“哎,多謝您。”南時答道:“挺好的,勞煩您還記掛著,不這大下午的日頭太毒,您以后還是等傍晚或者清晨了再出來吧,要是實(shí)在想吃,就叫您先生出來買。”
“好……多謝南板。”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晴嵐看向了一旁的傾影:“送把傘阿婆。”
“是,少爺。”傾影屈膝一禮,將隨身攜帶的折疊傘交由了太太,太太也沒拒絕,接了傘就扭頭走了,干脆利落得很。
南時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脾氣還是挺古怪的,不人倒是挺好的。”
這太太是看他一身陰氣,還以為是厲鬼纏身,身邊又跟著兩道捉摸不定的鬼氣,才故意跟上來想要提醒他一下,明明有晴嵐和傾影在側(cè),她還是堅(jiān)持來拍了南時的肩膀。但她見二護(hù)著他,知道是自己誤解了,便又干脆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他怎么記得太太應(yīng)該見晴嵐和傾影呢?
他憶了一下,想起了太太那天半點(diǎn)光都沒有的眼睛,可能那會兒她就已看不見了吧?
南時不知為何心下嘆息了一聲,雖說看慣了生死,卻忍不住覺得有些悵然——不現(xiàn)在想想,他當(dāng)時的好人也沒算白做。
“們也去吧。”南時領(lǐng)著二了電梯口按了一下電梯,電梯正停在五樓,叮得一下就了,他舉步入內(nèi),正巧這時手機(jī)響了起來,南時低頭一看,好家伙,來電顯示4444。
這年頭能用這個電話打他的也就一個人了,他接通了電話,就聽見元松泉帶著一絲笑意的道:“南先生,似乎記得某人說要請吃飯?”
南時挑眉道:“元先生記不錯,怎么,今天想吃?”
“就是不知道南先生方不方便。”元松泉低低地笑了:“要是方便,訂好了位置,那處有不少消遣的地方,南先生先去玩一會兒也不打緊。”
“要是不方便呢?”南時自然是答應(yīng)的,只不這會兒和人打打岔閑聊兩句罷了。
元松泉雖然最近讓他感覺有點(diǎn)異樣,但是交還是在的,他答應(yīng)人家請人吃飯,左右無事,去就去了,沒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
“……拔舌,千年……”元松泉似是側(cè)頭吩咐了兩句,又答道:“那就只好換明天再來問了。”
元松泉這態(tài)度未免放得太低了一點(diǎn),南時心下若有所思,這人無的不放矢,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話雖如此,他接著就是了,倒也不慌不忙:“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你問。”元松泉的說完,聲音又低了下去,似是離了話筒:“……枉死城……二百年……”
“你這么忙,上班還打電話,沒人管你啊?”南時好奇心爆炸:“這會兒你再不出應(yīng)該就趕不上來人間的班機(jī)了吧?你打算逃班?扣不扣工資啊?”
“是當(dāng)板的,財務(wù)不敢扣工資,打卡不打卡的說了算。”元松泉聽罷,笑意越甚:“與南先生吃飯,定然是會準(zhǔn)時的,南先生不必?fù)?dān)心……大不了不坐飛機(jī),直接來就是了。”
“直接來?”南時下意識的反問道。
陡然之間,電梯震動了一下,南時一怔,后退了兩步,只見電梯的方位陰氣暴漲,如有實(shí)質(zhì),傾影和晴嵐則是將他攔在了身后。
下一秒,陰氣凝結(jié)成了一道裂口的模樣,一只手輕描淡寫的從中而出,扯了裂口,裂口中出現(xiàn)了一道光景,霎時間,陰陽兩界在此互通。
元松泉居于書案后,身旁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不斷地將各種文件放在了他的桌上,他一手執(zhí)朱筆,一手還捏著手機(jī),他揚(yáng)眉看向了南時,聲音從電話里傳了來:“就這樣來。”
南時人都有些傻了:“操……趕緊把關(guān)了!”
有這樣說鬼就鬼的嗎?他就不怕周圍有厲鬼通鬼跑出來嗎……哦,他確實(shí)也不用擔(dān)心,瞧他周圍一圈黑西裝白西裝的,都是公職人員,要能有個厲鬼跑元松泉這個地方再溜出來,那元松泉也不用再混了。
南時心里對元松泉是什么人早就有了點(diǎn)判斷,不是閻王就是個大判官之類的,現(xiàn)在一看嘛,帝王冕九龍冠,好像不用猜了。
元松泉對著他悠然一笑,低聲說:“那見。”
說罷,電話和鬼一道都斷了去。
二此刻才松了一口氣,詢問道:“少爺,您真要去?元先生此人……”
“知道,位權(quán)重嘛。”南時打斷道:“但也就那樣了,也沒什么要求他幫忙的,大家平輩交罷了——年紀(jì)大了,舔不動了,要是討好他能讓不不死嗎?還是下輩子能投個好胎當(dāng)個天命之子啊?”
傾影默默地道:“……還真能。”
晴嵐:“不止,要是元先生您一個判官當(dāng)當(dāng),那就是位列仙班了。”
“……”南時一訕,轉(zhuǎn)而自己一個臺階下:“那為什么不求師兄呢?師兄不也能辦?頭要是死了,投不投胎還不一定呢,當(dāng)個鬼不也挺好?等哪天想投胎了,找?guī)熜?#60267;按個什么帝王命格,下輩子當(dāng)皇帝難道不香……”
南時說這里頓了頓:“……嘖,你們帶歪了,自己就能改嘛,都不用著求師兄。”
晴嵐和傾影對視了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對哦,南時現(xiàn)在也真不畏懼元松泉。
為什么他總讓她們兩覺得那么不靠譜呢?
這真是個未解之謎了。
電梯了一樓,一,南時邊說著便要走出去,卻見口守著泱泱一片人,大家手里還提著什么桃木劍、符咒之類的,差點(diǎn)與南時撞了個滿懷。
祝離一看見南時,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把心提了上來——早說了,讓他不要來附近!容易翻車啊!還有南時他底在電梯里干了什么,搞得陰氣那么重他是在電梯里鬼了嗎?!大家感知□□來都來不及!
得了,明天肯定要上頭條,比如什么:《道士□□,是為義還是為財?是人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觀前街驚現(xiàn)小偷打扮成道士混入玄妙觀偷竊,被人發(fā)現(xiàn)后□□而出!》之類的。
說不定還要變成表包。
祝離難受。
南時:“……你們好?有什么事兒嗎?”
道士們看看他,南時又看看他們,南時瞬間了悟了是什么況,在心中唾罵了元松泉不止三千遍,臉上卻微笑道:“……都是誤會。”
……
***
南時好不容易才脫了身,了元松泉訂了桌的地方,這地方在附近一個小巷子里,南時去的時候還震驚了一下,沒想這樣寸金寸土的地方還能藏著一個跟園林似地私人飯館。
“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南時不禁輕聲和傾影她們嘀咕道。
一這種地方,他就感覺那種彌漫在空氣里的熟悉的味道——這是規(guī)矩的味道,是提醒南時得裝得人模狗樣一樣的把架子擺出來的氣息。
傾影和晴嵐則是干脆現(xiàn)身跟著進(jìn)來的,晴嵐也憋著勁,屈膝道:“稟少爺,許是此處風(fēng)景秀美,元先生才有此一說。”
服務(wù)員也穿著一身漢服,晴嵐和傾影混入其中絲毫不顯得有什么異樣的地方,她也是屈膝一禮,姿勢和晴嵐有著些許差別,應(yīng)該是這里調(diào)-教的:“南先生請隨來。”
南時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就被這服務(wù)員帶了……vr廳,還是帶著電腦、桌球、娃娃機(jī)、按摩房、家庭影院的vr廳,vr顯然只是其中的一個項(xiàng)目罷了。
……還行。
南時同意元松泉的說法了,確實(shí)消遣的東西挺多的。
南時把所有項(xiàng)目都驗(yàn)了一遍,末了就已接近七點(diǎn)鐘了,服務(wù)員進(jìn)了休閑廳提醒南時:“南先生,元先生已松濤閣等您了。”
他頷首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就隨著服務(wù)員去了飯廳。
元松泉果然就已坐在那兒了,他換了一身西裝,看上去倒是和正常人沒啥兩樣,南時一見他,就有一種自己似乎還在國的錯覺,元松泉抬了抬手,倒也沒起身來迎:“南先生,坐。”
“嗯,元先生你倒是來得巧,你要是再不來,也要餓頭了。”南時笑道,他一落座,一旁的服務(wù)員就要來他遞上熱毛巾,隨即被傾影接了手,服侍著南時洗手凈面后便侍立于南時一側(cè),做足了姿態(tài)。
元松泉不動聲色的在一旁看著:“既然如此,就先上菜吧。”
南時摸著暖胃的黃酒就喝了半盞,末了嘆道:“這地方是還不錯,怎么尋摸來的?在s市住了這么久也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你不知道是你不愿意來罷了。”元松泉抬手替他添滿了酒盞:“這里的酒是板自己釀的,不比紹興那邊差,暖身又不傷胃,后勁綿軟,不容易醉,你可以多喝一點(diǎn)。”
南時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點(diǎn)數(shù)的,喝了三盞后就叫傾影換了果汁來——這酒盞就拇指大,三盞也就是三口的事。他擺了擺手說:“元先生,今天替你背了黑鍋,你要怎么補(bǔ)償?”
元松泉略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事兒:“這一頓請?下一頓再叫南先生請吧。”
“也行。”
酒三巡,桌上的飯菜也只剩下了殘羹冷炙,元松泉鼓掌叫人換了一桌點(diǎn)心水果上來,南時見狀也坐直了腰身,看這模樣估計是要上正頭戲了:“元松泉,你今天來就是來請吃飯的?”
元松泉抬眼看向了南時,目光灼灼,帶著一股子讓南時有些熟悉的意味,但是南時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在哪看這種目光,只聽他說:“不然呢?難道還有什么事兒?倒是想找點(diǎn)事托一托南時你,可惜手下人都能干,竟然也找不出什么事兒來。”
南時皺了皺眉——見鬼的元松泉說那個黃酒后勁不大,不大他怎么就感覺有點(diǎn)飄飄然的?
元松泉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這么一說,還真有件事想要叫你幫看一看。”
“說說看。”南時道。
“托南先生替看一看,的姻緣如何?”
南時聞言便抬頭仔細(xì)的看向了元松泉,他面相上是真的看不出來他有個屁的姻緣,爛桃花倒是挺多,他問道:“你死時是多少?”
元松泉報了一串?dāng)?shù)字出來,南時倒也沒有什么隱藏的心思,指尖一動,洛書秘圖便就此浮現(xiàn),將元松泉的命盤安排得明明白白,果然,洛書秘圖上顯示的結(jié)果和他看面相看出來的差不多:“注孤生,爛桃花倒是挺多的,你若是愿意,有幾段露水姻緣倒是容易,想要長久,難。”
南時說罷,又直接道:“這命不能幫你改,如果你非要改,就只能求師兄了。”
一界之主的命格那是南時能輕易碰的?南時看著元松泉命盤后頭跟著一屁股因果線就覺得頭疼,反正讓他干他是不干的。
算命界的規(guī)矩,不涉皇家事。
為什么算命、搞風(fēng)水的、跳大神的之類的都有三弊五缺,其一是窺探天命,其二就是扭轉(zhuǎn)因果。
第一條好解釋,第二天問題就大了,這因果,可輕可重。
打個比方來說南時替一只貓指路告訴它去哪里抓鼠,那這影響的只有貓的命數(shù)和后頭幾只動物的命數(shù),最多再涉及一個貓主人,這因果輕得幾乎可以忽略
如果南時是替一個人算命,叫他避了死劫,那么因此人避死劫后發(fā)生的一切因果,都得要南時來背,這也是南時為什么要捐錢的緣故,這還是一時的劫數(shù)。再厲害一點(diǎn),逆天改命,天道震怒,拿雷來劈你,就是因?yàn)槟銊恿颂嗳说囊蚬@會兒做好事攢陰德的已不管用了,最多就是讓雷劈得輕一點(diǎn),成功率還是不會變的。
如果動皇家,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就是國家領(lǐng)-導(dǎo)人,再比如元松泉這樣當(dāng)閻王的,那動的因果何止萬千?按照億級別的來算。普通人改命尚且要遭雷劈,別說這個層次了。
真要動了,可能s市改天就有個新聞讓吃瓜群眾感嘆s市有大能渡劫飛升了——沒成功渡劫,被雷劈得連骨灰都沒資格揚(yáng)起來的概率占了大部分。
招搖山曾也有個弟子,動了天下之運(yùn),然后人就被劈死了,運(yùn)還沒改成,還被列入了宗志,警示后人。
元松泉聽了,皺眉道:“露水姻緣?是真心想與他在一處……真的不能改嗎?”
“不能,除非你請師兄出手。”南時一手支頤:“不師兄……也說不好,概率不大,你也別太放在心上……這中間也分況,并非命數(shù)如此就真的討不好,比如你喜歡的人要是和你無子嗣,那就能再占一份姻緣,要是不能長久與你在一地,也能再占一份姻緣,要是你能堅(jiān)守心,還能再占一份。”
所謂露水姻緣,曇花朝局浮云重,露水姻緣幻夢多1。只要元松泉把握得當(dāng),次次露水姻緣都是一個人也不是不行,這樣一來不就跟在一起沒差了嗎!
元松泉沉思良久,微微頷首:“是著相了。”
南時輕輕一笑:“倒是有些好奇,能讓你動心的是誰?”
原來元松泉最近的異常是有了心上人,這人嘛,別管是鬼還是大活人,沾上了感變得奇怪一點(diǎn)也很正常。
“以后有機(jī)會便引你們見一見。”元松泉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面上居然還有些薄紅。
“行,倒是一定見。”南時放松了背脊,懶洋洋的看向外面的天空:“天色也晚了,差不多散了,下次再約你。”
元松泉起身:“送你。”
“不用了,車來的。”南時道。
元松泉堅(jiān)持:“也就送你外。”
“那行。”南時也起身,一旁的服務(wù)員們見狀打了大,外自有其他人執(zhí)燈引路。
那兩盞琉璃燈籠在夜幕中晃晃悠悠,帶著一分恰好處的光芒,庭院里四處花木扶疏,燈影錯落,沿著長廊一路走去,微風(fēng)拂面,倒也是一樁樂事。
那琉璃燈看著挺好看的,南時不禁多看了兩眼,心想著去后也讓家里弄上兩盞擺擺譜。
不一會兒,南時就了停車場,“別送了,走了……你去的時候坐飛機(jī)好嗎?可別折騰了,今天那幫道士差點(diǎn)把活吃了。”
“知道了。”元松泉應(yīng)了一聲,側(cè)臉吩咐了幾句,隨即就有人送了一個木匣來,打一看,居然是一盞琉璃燈,他遞了南時:“看你喜歡,帶去玩吧。”
“行,謝了。”南時擺了擺手,上了車正準(zhǔn)備走,卻又見元松泉來敲了敲他的車窗:“……嗯?”
元松泉微微俯身,湊了去,南時一時不查居然讓他湊了耳邊上:“你知道這燈叫什么嗎?……為君執(zhí)燭影,引魂待君歸2,這燈叫做‘燭影’。”
“怪好聽的。”南時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了。”
“嗯,路上小心。”元松泉直起身,目送著南時離去了。
南時自后視鏡上看了一眼,只見元松泉不知何時也提了一盞琉璃燈,就站在遠(yuǎn)處,似是在送他一樣。
……奇奇怪怪的。
***
南時了家,照舊先去拜見池幽。
池幽泡在湯泉里,一見他便說了一句:“阿南,喝酒了?”
“嗯,沒多喝,就三盞。”南時見狀也懶得去再洗澡,脫了衣服下了湯泉,舒服得嘆了一口氣:“今日元松泉來找吃飯,前頭應(yīng)了他,就去了……那酒確實(shí)是不錯,帶了兩壇子來叫您也嘗嘗,已交清河了。”
南時伏在岸邊的石頭上,沒敢多靠近池幽,這會兒池幽已叫了人在捶肩揉背的,就不需要他上前了。
“不錯,有心了。”池幽夸了一句,突然起身走了來,南時扭頭一看,便見池幽已在他的身邊了。
池幽抬手在他的頭頂揉了揉,漫不心的問道:“這幾日,得很熱鬧,嗯?”
南時下意識的把自己往水下面沉了沉:“……是、是挺忙的。”
要命,他師兄怎么這個時間來撩他。
方才喝的酒是真的暖胃暖身,南時夾了夾自己的腿,希望別讓池幽發(fā)現(xiàn)他那根不爭氣的玩意兒已抬頭了。
“說說。”池幽并沒有就此把手,指尖順著南時的頭皮往下,落在了他的后頸上,捏了一把。
這一捏,南時就感覺一股冷流從他的脖子里鉆進(jìn)了身里,一冷一熱之下,身是徹底按耐不下去了,他打了個激靈:“師兄?”
池幽放了手:“一身的陰晦氣。”
算是解釋了他為什么要碰南時的脖子。
“沒辦法嘛,元松泉身上陰氣大,估計沾惹了一點(diǎn)。”南時岔了話題,試圖讓池幽不再關(guān)注自己:“說起來,元松泉居然有了心上人,可惜他卻是沒有這個命數(shù)。帝王之格,想要找人改,估計也難罷?”
“反正他叫改是肯定不干的,還不想渡劫……真要有那么一天,就去電力廠為國發(fā)電得了。”
池幽倚在南時身邊,神色淡淡的聽著他講,南時悄悄的看了一眼他,湯泉霧氣氤氳,池幽的皮膚叫這么一蒸,便如同洗玉一般,透著溫潤的光。許是離得近了,池幽身上那股子若有若無的香氣便鉆入了他的鼻尖,好聞極了。
他講這里,突然就感覺自己有些講不下去了,聲音頓了一頓。
“……嗯?”池幽自喉間發(fā)出了一個音節(jié)。
南時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試圖喚自己的注意力,結(jié)果一個沒注意,咬得太重了,當(dāng)即口中就出現(xiàn)了一股子血腥味兒:“嘶——!”
池幽見狀,伸手捏住了南時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好笑得道:“張口……好好地咬自己作甚?”
“一個……沒注意……”南時含含糊糊的說著,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腿。
要命,他師兄怎么還沒聽夠?
他也是夠蠢的,沒事咬自己干什么!反而吸引了他師兄的注意力!
“沒事,沒事讓傾影來上藥就行了……師兄,水臟了,你先上去吧。”
池幽松了手,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眼:“也好。”
竟是沒有多說什么,上岸披了衣服便去了。
南時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
天道爸爸今個兒去就您擺一桌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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