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媽媽生病了不是好事，可是爸爸媽媽因此合好了，也算是好事吧。
剛吃完午飯，才把杯盤狼藉收拾好，病房里響起手機鈴聲。
方若寧有點恍惚，等霍凌霄把手機拿過來，她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電話。”走到床邊，他臉色諱莫難辨，淡淡一句，把手機遞過去。
方若寧看著他的臉色，有點莫名其妙，等接過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頓時明白過來。
褚峻中。
兩人關(guān)系在緩慢修復(fù)中，褚峻中的出現(xiàn)的確有點尷尬，可是人家大過年的打電話，想必也就是一句新年問候，她若是不接，也顯得不禮貌。
眼神默默地收回，她坐在床上也沒法回避，只好硬著頭皮接通：“喂，峻中?！?br/>
“若寧，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褚峻中這些日子不在國內(nèi)，趁著新年假期，他回了英國陪伴家人。這個時間正是倫敦的清晨，他起床后想到方若寧，便忍不住打個電話。
“你度假結(jié)束了嗎？”年前放假時，他們微信聯(lián)系過，褚峻中知道她當(dāng)時準(zhǔn)備去瑞士度假，所以現(xiàn)在有此一問。
“哦……初二那天，我已經(jīng)回來了。”
“初二？”褚峻中吃了一驚，頓了頓，“初二那天，從蘇黎世起飛的航班遇到風(fēng)切變，緊急迫降巴黎，你初二那天回國……”
他震驚的話還沒說完，方若寧便平靜地接到：“是，我正好在那趟航班上。”
“天！”褚峻中后知后覺，震驚又惶恐，愣了秒關(guān)心問道，“你有沒有事？我看過報道，飛機落地時還出現(xiàn)故障，機上不少旅客都受傷了?！?br/>
“我還好，只是受了些驚嚇，然后在巴黎過了一夜，第二天又乘機回國的?！?br/>
話音剛落，房間里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嚇得她一怔，回過頭去。
只見霍凌霄不知在洗手間里干什么，像是把水盆打翻了似得，弄出砰砰咚咚恐怖的聲音，她頓時明白什么，通話聊得越發(fā)不順。
沙發(fā)上的方昀軒不明所以，跑去洗手間那邊了，她看了眼收回視線，吱嗚著只好找借口：“峻中，我現(xiàn)在正要出門，約了朋友的，那個……先不聊了吧，等你回國有空再說?！?br/>
褚峻中自然紳士地接話：“好，你平安回國就好，等我回去再聯(lián)系?！?br/>
“嗯，拜拜?！?br/>
掛了電話，衛(wèi)生間里的男人也出來了，手里擰了條熱毛巾遞給她，示意她吃完飯擦嘴擦手。
方若寧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接過毛巾：“謝謝?！?br/>
霍凌霄站在病床邊，幽暗深邃的眼眸情緒淡淡，看不出喜怒，但周身縈繞的氣息卻分明宣示著主人并不開心。
果然，沉吟片刻后，他還是開口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跟人家說清楚？”
嗯？
冷不丁的一句話，方若寧聽完一愣，眼眸與他的對上，瞬間明白其中深意。
臉色有幾分不自在，她收回眼神，平靜淡漠地道：“普通朋友而已，你想多了?！?br/>
“是嗎？”男人不冷不熱地反問。
“當(dāng)然是?！狈饺魧巿远ǖ卣f。
事實上，褚峻中現(xiàn)在除了偶爾跟她電話聯(lián)系下，的確沒有什么超越朋友的舉動，她怎么跟人把話說清楚？
如果人家明確表白了，或者用行動追求她，那她可以拒絕，可以說明，但問題是人家就只是偶爾電話寒暄幾句，這就是普通朋友啊。
霍凌霄不想跟她起爭執(zhí)，既然她說是普通朋友，他暫且就相信這話，不過，心底里是怎么打算的，那就沒人知道了。
收回毛巾，他冷冷地轉(zhuǎn)身又回衛(wèi)生間，方若寧盯著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氣。
剛才，她還以為這人不相信，又要跟她爭執(zhí)呢。
稍晚一些時候，霍凌霄的微信上又收到霍凌淵的信息，還是詢問他什么時候回家，見方若寧醒來后狀態(tài)還算不錯，他想了想，打算晚上回去一趟。
四點多時，方若寧又一覺醒來，霍凌霄剛好打完電話，回身見她醒了。
“晚飯我已經(jīng)給你安排好了，我得回家一趟，等吃完飯再過來陪你。”走回床邊，男人深深看她一眼，交代道。
方若寧一聽他要走，心里頓時松口氣，連忙說：“你放心回去吧，我沒事了，你沒必要晚上再專門過來?！?br/>
知道她巴不得自己離開，霍凌霄心里不爽，淡淡丟了句：“腿長在我身上，我想來就來——”人便出門而去。
沙發(fā)上正在玩平板電腦的方昀軒抬頭看著病床上的媽媽，一臉無奈，嘆息了聲：“媽媽，你怎么又惹爸爸生氣？”
方若寧聽得眼眸瞪大，“什么叫我惹他生氣？他莫名其妙地生氣！”
“爸爸才不是莫名其妙……爸爸就是不喜歡那個褚叔叔動不動就給你打電話。”小家伙嘀嘀咕咕，抱怨道。
方若寧再度吃驚，突然皺眉問道：“方昀軒，你是不是跟你爸胡說什么了？”
小家伙撇嘴，低頭玩電腦，不說話了。
方若寧躺下去，頓時明白，這個小混蛋就是個白眼狼，虧她辛辛苦苦養(yǎng)這么大，現(xiàn)在完全幫著霍凌霄，簡直就是那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和臥底！
*
不同病房的冷冷清清，霍公館豪華大氣的別墅里，歡聲笑語，霓虹閃爍。
因為霍老太爺回來，霍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過年時全都團(tuán)聚在一起，霍公館每天都是熱鬧像趕集，有人陪老爺子下棋，有人湊場打麻將，孩子們就成群結(jié)隊地嬉戲玩鬧，偶爾起了沖突哭嚎幾聲，轉(zhuǎn)眼又鬧做一團(tuán)。
霍凌霄的賓利慕尚駛進(jìn)庭院時，霍凌淵最先發(fā)現(xiàn)，忙起身迎出去。
“是不是凌霄回來了！”霍家嬸嬸朝外看了眼，驚訝地喊。
一時，麻將桌上眾人全都看出去，“是凌霄回來了！爸，凌霄回來了——”
正在下棋的霍老太爺轉(zhuǎn)頭看了看庭院，微微低頭，一雙銳利滄桑的眼眸從老花鏡后翻起，淡定地覷了眼又轉(zhuǎn)而收回，繼續(xù)下棋。
對面，霍政釗看著老父親的臉色，眉心微微收攏，悄然凝重了幾分。
看樣子，老爺子心里很是不滿，怕少不了要訓(xùn)斥幾句了。
庭院里，霍凌淵迎出去，看到兄長下車，低低喊了句：“大哥，你回來了?！?br/>
“嗯?！迸牧伺男值艿募?，霍凌霄肩背挺直地朝著臺階走去。
霍凌霄轉(zhuǎn)身，大步跟上，擔(dān)憂地看了兄長一眼，低聲道：“哥，爺爺怕是不高興，你有點心理準(zhǔn)備?！?br/>
男人薄唇淡淡勾起，云淡風(fēng)輕，“老爺子年紀(jì)大了，即便抽鞭子，也不會怎么疼，放心。”
霍家真正發(fā)展壯大起來，都是爺爺一輩子的功勛榮耀造就的，所以老爺子雖已八十高齡，卻依然是霍家不可撼動的權(quán)威。
每年，只要老爺子回來過年，霍家上上下下的子孫不管多忙多遠(yuǎn)，全都要放下一切工作回來團(tuán)聚，可他這個長子長孫卻在春節(jié)前夕跑出去度假了，直到現(xiàn)在才回來——而且回來后沒有第一時間回家，還要三請四催才歸家，老爺子的憤怒可想而知，一頓訓(xùn)斥責(zé)罵怕是跑不了。
霍凌霄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
踏進(jìn)客廳，各處都在跟他打招呼：“大哥，回來了！”
“大哥，新年快樂！”
喊他大哥的，都是同輩的堂弟堂妹姑表弟姑表妹，雖都比他年紀(jì)小，但不少都已經(jīng)成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凌霄，回來了！”
“凌霄，新年好??！”
麻將桌上，姑姑們，弟媳們也全都看向他打招呼，還有人夾雜其中調(diào)侃道：“凌霄越來越帥了！外面的姑娘家都要被迷死了吧？”
話一落，大家都笑起來，連聲附和：“那是！用網(wǎng)上流傳的一句話，大哥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一身黑色風(fēng)衣打扮的霍凌霄身姿英挺，氣場一如既往的強大懾人，剛毅深邃的臉龐線條明朗，高挺的鼻梁優(yōu)雅有型，絕美堅毅的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就連墨黑濃密的短發(fā)都打理的一絲不亂，整個人俊美無暇。
“新年快樂！”聽到家人的打趣贊美，他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一邊穿過客廳走向內(nèi)廳，一邊風(fēng)度大方地回應(yīng)，“你們先玩兒，我等會兒來發(fā)紅包?！?br/>
“喲！每年大哥的紅包最有分量了！”滿屋子歡呼起來，都高興地叫嚷。
相對比外廳的熱鬧喧囂，內(nèi)廳安靜的像是與世隔絕。
霍凌霄見老爺子完全不搭理自己，臉上的笑意瞬間悉數(shù)收攏，恭敬尊崇中帶著不卑不亢，在老爺子身邊站立，低沉啟聲：“爺爺，給您拜年了，祝您身體健康，壽比南山?！?br/>
“哼！”老爺子依然沒有回頭，只是冷冷一哼，蒼老的聲音帶著不怒而威的氣焰，“我以為你是看厭了我這把老骨頭，巴不得我早點歸天！”
霍凌霄微微俯頸，“凌霄不敢，爺爺這話冤枉我了?！?br/>
“冤枉？”老爺子臉色沉沉，終于丟了棋子，轉(zhuǎn)身看向他，一手拿起桌邊靠著的沉木拐杖，走到他面前不客氣地用拐杖在他肩窩處點了點，“那你說說，大過年的，你去哪兒野了？初四才回來！你怎么不等我走了再回來？！”
老爺子八十高齡，但叱罵起來中氣十足，惹得里里外外幾十口人全都一愣，停了動作緊張地朝內(nèi)廳回頭。
霍凌霄依然是恭敬中透著沉穩(wěn)不亂，解釋道：“爺爺您不是一直盼著我早日成家，盼著抱重孫么，我去追您孫媳婦了，而且您的重孫已經(jīng)四歲多，天資聰穎，落落大方，您見了一定會喜歡?！?br/>
這件事，老爺子怎可能不知，只是沒想到霍凌霄就這么坦坦蕩蕩地交代出來。
當(dāng)即，老爺子花白的眉宇一挑，“是嗎？那你追的人呢？怎么一個都沒帶回來？”
“這個……說起來我也很遺憾——家里不歡迎他們，我怕帶回來惹得大家都不高興，壞了過年的氛圍?！?br/>
“哼！知道家里都不歡迎，你還公然去追，看來是要跟家里做對了！”
霍凌霄眼眸一凜，臉上的恭敬之色瞬間緊凝，連眉心都無意識擰起。
他之前一直以為，就算父母不接受方若寧，爺爺應(yīng)該是會接受的。畢竟，奶奶也不是出身名門大戶，可依然被爺爺疼愛了一輩子，他以為從艱苦年代過來的老爺子，心里并沒有很強的門第觀念。他還曾想過帶方若寧去見見爺爺，打算先“收買”了爺爺，家里自然就沒話說了——只是因為方若寧的抗拒，這件事不了了之。
現(xiàn)在他才明白，原來爺爺也不贊成。
持續(xù)的靜默中，霍凌霄銳利的目光看向父親，心里頓時明白過來。
看來，老爺子回來這幾天，家里已經(jīng)把若寧的情況都跟爺爺說了，而且極可能扭曲事實添油加醋，把若寧抹黑了。
先入為主的觀念有多可怕，他心里自然明白。
外廳，霍夫人感受著里面劍撥弩張的氣氛，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哎……老爺子會不會又動手??？孩子都這么大了，再挨揍可就不好看了?！?br/>
旁人安慰：“大嫂，你別擔(dān)心，凌霄不會跟老爺子起沖突的，大過年的，心里都有數(shù)呢！”
霍夫人可沒這么樂觀，這個大兒子倔起來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尤其是碰到那個女人，更是鐵了心不回頭。真鬧起來，哪里還管是不是大過年的。
內(nèi)廳，霍凌霄面無表情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您都沒見過她，就這樣下決定，未免太武斷了?！?br/>
“凌霄！”霍政釗面色一厲，大聲喝道，“怎么跟爺爺說話的？！”
霍老太爺也是眉眼一豎，盯著這個最引以為傲的大孫子看了看，怒極反笑：“行！那你明天把她帶回來，我見見！”
里里外外都吃了一驚，沒想到老太爺居然肯見方若寧！
可是，霍凌霄卻冷靜平淡地道：“明天不行，她最近有事，不方便?！?br/>
什么？
里里外外再度吃驚，各個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老爺子都主動松口說見見對方了，居然又被霍凌霄拒絕了！
霍老太爺?shù)哪樕沧I誚凌厲起來，雙手按著拐杖身體微微動了動，俯頸看向大孫兒：“你的意思是，她有事不方便，還得我這個老頭子主動去見她，是不是？”
老爺子的語氣，旁人全都聽出來了，要爆發(fā)的前兆！
霍凌霄的性子，偏又不愛解釋太多，知道爺爺誤會了，而且這個誤會很嚴(yán)重，他不得不語氣放軟了一些：“爺爺，您是長輩，當(dāng)然應(yīng)該她先登門拜訪。只是，最近她確實不方便，身體抱恙，等她恢復(fù)了，我會帶她去見您的?！?br/>
“呵，借口吧？在國外度假就挺好，怎么一回國就病了？聽說你對人家殷勤得不行，可人家就是不領(lǐng)情，仗著有我霍家的子孫，架子高得很！”老太爺字里行間都是譏誚，認(rèn)定這是一個不懂禮數(shù)沒有家教的女孩兒。
霍凌霄面色漸冷，徒勞地辯解，“爺爺，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這種女人，我跟她之間有些誤會，不過現(xiàn)在誤會已經(jīng)……”
呵！
老爺子依然不屑地笑，退后坐了下去，淡聲道：“行了，不管她是什么女人，也不管你們之間過去怎樣，這個人都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們霍家。孩子早點帶回來，給那女人一筆錢，斷了！”
說完，老爺子又冷眼斜睨，看著他恨恨地道：“你好歹也是霍家長子長孫，尊嚴(yán)面子都不要了去討好一個女人，還討不到人家的歡心，傳出去你也不怕笑話！暫且不說她的家境，也不說她是用什么手段生下了霍家的子孫，單說這性格、家教和修養(yǎng)，都遠(yuǎn)不及進(jìn)我霍家的門！”
回來的路上，霍凌霄心里是抱著期望的，認(rèn)為爺爺是個講道理的人，認(rèn)為爺爺肯定會支持他的選擇，會喜歡若寧的。
他甚至都在心里琢磨著，晚上回到病房后怎么告訴她這個好消息，讓兩人逐漸緩和的關(guān)系再添一把火，他怎么也沒想到，根本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老人家就聽取家人的片面之詞，先入為主地判了他們“死刑”。
心里寒涼一片，他直挺地站在那兒，一身傲骨冷漠凜冽。
老爺子目光如炬，陰沉憤怒地盯著他，巨大的壓迫之下，他沉默良久，僵硬的身體才微微有所動靜，暗暗深吸一口氣，他提起一手插進(jìn)西褲口袋中，清冽的眸光微抬，看向面前的霍家權(quán)威，絲毫不懼：“爺爺，如果這輩子我一定要結(jié)婚成家的話，就是這個女人了。你們不同意，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話落，他挺拔的身軀微微彎了彎，鞠躬的樣子，語調(diào)更沉：“看來今天我回來只會讓您不開心，那我還是走算了?！?br/>
他轉(zhuǎn)身，還沒走出內(nèi)廳，突然身后襲來一陣疾風(fēng)烈雨般的氣流，繼而，“嘭”地一聲，右邊肩胛重重一痛，繼而是沉木拐杖落地的聲音！
挺直如鋼鐵般的脊背震了震，他愣住，胸腔里本能地悶哼一聲。
“凌霄！”霍夫人嚇壞，臉色煞白，急忙撲上來！
“大哥！”一旁靜靜站著，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的霍凌淵，也以最快的讀書沖上來。
霍老太爺動怒，中氣十足的聲音雷霆般叱罵：“不得了了！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叫囂作對了！就沖這一點，那女人就不配稱為霍家的媳婦！還沒嫁進(jìn)門就勾走了你的心，讓你連長輩都不放在眼里了！”
既然連表面的平和都撕破，霍凌霄也沒什么好顧慮的了，淡冷地道：“您已經(jīng)認(rèn)定她是一個壞女孩，我說什么都沒用。事實上，她從沒勾引我的心，是我自己犯賤地不肯放手?！?br/>
“那孩子呢？她到底是怎么生了你的孩子？如果不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你能中招？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老太爺畢竟年紀(jì)大了，怒吼時面容潮紅，呼吸都像上不來，一屋子人都簇?fù)磉^來，一波勸這邊，一波勸那邊。
“凌霄，爺爺年紀(jì)大了，你別這樣，萬一氣出個好歹，你不得后悔？”
“是啊，大哥！爺爺年紀(jì)大了，你就先服個軟嘛，難得今天大團(tuán)圓，先好好吃頓飯再說?！?br/>
另一邊，老太爺?shù)淖优矒嶂男乜诩甭暟参浚骸鞍?，您別氣！年輕人嘛，總有掉進(jìn)感情漩渦的時候，我相信凌霄過陣子會想明白的，氣壞了身體事大?！?br/>
霍凌淵站在一邊，左右看了看，至于方若寧是怎么懷上兄長的孩子，又有了如今的局面，霍家只有他一人清楚。
事到如今，困局無解，除非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解釋清楚。
猶豫再三，他朝前走了步，“爺爺，這件事——”
“凌淵！”可是，沒等他道出實情，便被霍凌霄厲聲止住。
“大哥！”霍凌淵不解地回頭，滿臉郁卒，不懂大哥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肯解釋清楚——寧愿這樣僵著，寧愿被大家誤會。
霍凌霄臉色陰戾不變，眸光凝聚冷沉，霍凌淵看了眼，自然沒辦法，懊惱氣憤地轉(zhuǎn)身走開。
一堆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不懂兄弟倆在打什么啞謎。
“凌淵，你剛才要說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霍夫人當(dāng)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在老太爺面前失寵，急于化解這矛盾沖突，于是趕緊走向小兒子問道，“關(guān)于那個女人，你是不是……”
霍凌淵腦子也不笨，知道大哥不肯說出實情的原因。
就算方若寧對青梅竹馬愛得深沉，愛得癡迷，因此而設(shè)計了那一出戲，可說到底那件事不光彩，而且一旦傳出去，讓人知道堂堂霍家長子長孫被人設(shè)計強嚗了，那霍家顏面何存？
到時候，恐怕沒有人會被方若寧的有情有義打動，反而會越發(fā)痛恨她。畢竟，她的有情有義與霍家無關(guān)，可是她的行為抹黑了霍家。
想明白這個問題，霍凌淵也不敢多言了，面對霍夫人的詢問，只是眼神閃躲著敷衍：“我不知道什么……我只是覺得，大哥難得遇上喜歡的女人，何況孩子都有了，一家團(tuán)聚自然是最好的結(jié)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