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雨雨又是一年!</br> 貞觀十二年二月,對馬島港口。</br> 順著海洋季風,秦爵爺辭別了李淵和李道宗,踏上了歸程。</br> 李淵說了一句很讓秦爵爺心情復雜的話:回去告訴老二,對馬島挺好的,我就在這邊養(yǎng)老了。</br> “孫子、外孫都不要了?”秦爵爺一陣疑惑。</br> “該見得都見了,該留戀的也都留戀了。</br> 回去也沒啥意思,還不如在這里,訓練訓練水軍,沒事兒打打仗來的實在。”</br> 李淵拍拍秦長青的肩膀,“在讓老二轉(zhuǎn)告皇帝,我給他訓練一支強大的對馬水師,三年后,讓他派可信的人接手就好!”</br> “爺爺,真就不回去了?”</br> “不回了,趁著有季風,抓緊滾蛋吧!”</br> 秦長青又看看李道宗,“李伯伯,可有什么囑托?”</br> 李道宗琢磨了一下,“雪燕的婚事,你到時候多幫襯幫襯。結(jié)婚我可能不在京城,但生崽崽的時候,一定回去!”</br> 秦爵爺重重的點點頭。</br> 手一揮,薛仁貴開始指揮剩下的三千游騎衛(wèi)軍卒陸續(xù)登船。</br> 秦長青拱手,對著李淵和李道宗深施一禮,“爺爺、李伯伯,我這就回去了,你們保重!”</br> 戰(zhàn)艦緩緩駛離,李淵站在港口,風吹過,長衫隨風飄舞,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李淵的臉上多了一點落寞,他的目光深邃又帶著留戀般的看著長安城的方向。</br> “叔,人都走遠了!”李道宗提醒李淵。</br> 李淵一轉(zhuǎn)身,有軍卒牽過來戰(zhàn)馬,李淵抬腳踩著馬鐙翻身上馬,“道宗,陪叔喝點兒,今天就留在對馬島,別走了!”</br> 程處亮和李長思都跟著裴行儉去出使迦摩鏤波國了,秦爵爺看看身邊的人。</br> 趙氏方、寧遠、海三炮都是自己從西州帶回來的,薛仁貴是運氣好,半道撿來的。</br> 趙氏方打仗中規(guī)中矩,寧遠是爆破能手,海三炮擅長偷襲,薛仁貴十分勇武,游騎衛(wèi)的班底未來也就是這樣了。</br> 李德鎧得接手飛騎,不可能總蝸居在游騎衛(wèi)。</br> 李長思和程處亮,未來都是守衛(wèi)邊關(guān)的,也不能蝸居在游騎衛(wèi),唯一苦的就是趙氏方。</br> 按照趙氏方的軍功,現(xiàn)在至少是一個中郎將了,但游騎衛(wèi)的編制和大唐正規(guī)軍的編制不同,勉強才是一個團長。</br> 現(xiàn)在游騎衛(wèi)雜七雜八的人數(shù)加起來大概萬人,早已經(jīng)擴編到了一個整編師。</br> 拋開火頭軍、醫(yī)務兵、哨騎營、斥候營、仆從兵,實際戰(zhàn)斗人數(shù)正好六千。</br> 趙氏方、寧遠、海三炮、各統(tǒng)領(lǐng)一千,李長思、程處亮、李德鎧,各統(tǒng)領(lǐng)一千,當中沒有配備旅長。</br> 仆從軍平時作為預備隊使用,要知道,大唐仆從軍的戰(zhàn)斗力也是很強悍的。</br> 剩下的就是牛見虎的火槍隊了,不知道柱子那邊怎么樣了,如果能把火槍隊擴編到一個營就更加完美了。</br> “老薛,此次回京,估計就沒有什么大的戰(zhàn)事了,你有什么打算?”</br> 秦長青站在甲板上,手扶著垛口,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想家了,想媳婦、想孩子、想家里的榻了。</br> “先把媳婦接過來,然后和王寶釵把婚結(jié)了。”</br> 薛仁貴頓了頓,“剩下的……那就是游騎衛(wèi)的學習了。</br> 我聽說李將軍在軍事學院,想選一批軍事骨干,深造一下。另外,我也帶拜訪拜訪李老公爺了。</br> 我去剿匪的時候,心理想的,和實際做的不同步。</br> 就比如奇襲,明明時間地點都對,可就是效果不達標。當時在追擊一個突厥貴族部落的時候,要不是海三炮在外圍堵截,就讓他們給跑了。</br> 說實話啊爵爺,打仗這種事,我以前覺得很簡單,經(jīng)過了長城外剿匪,經(jīng)過了扶桑的這幾仗之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火力覆蓋是省事,但也不能忽視了戰(zhàn)術(shù)穿插,我想和老公爺研究一套,可以穿插和覆蓋的戰(zhàn)法!”</br> 秦爵爺點點頭,“可行,打仗打得就是錢,你的想法是對的。”</br> 秦長青又看看其它人,“我準備把寧遠的那個團改成炮兵團,全面裝備虎蹲炮。</br> 海三炮擅長戰(zhàn)術(shù)穿插,我回去想一個特種作戰(zhàn)、訓練的方法,把海三炮那個團打造成特戰(zhàn)團。</br> 咱們未來要接收軍事學院的畢業(yè)生,正好可以成立一個游騎衛(wèi)作戰(zhàn)參謀部,趙氏方打仗的特點是穩(wěn),在擔任團長的同時擔任參謀部的最高長官,你覺得怎么樣?”</br> “可行,完全可行。牛見虎他們……”</br> 薛仁貴略微沉思了一會兒,“爵爺,牛見虎的火槍隊怎么辦?還能擴編嗎?”</br> “等回去看看,看看柱子那邊怎么樣了,如果能生產(chǎn)更多的燧發(fā)槍,就可以擴編!”</br> “那未來是不是就是吐蕃、高句麗和薛延陀了?”</br> “差不多吧。”</br> 秦長青點點頭,“看皇帝唄,具體的國策誰也不知道。當皇帝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還得給兒子留點,不然將來兒子做皇帝怎么辦?怎么服眾?”</br> 薛仁貴點點頭,“爵爺,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br> “問,能回答你的我都回答!”</br> 薛仁貴想了好久,最終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還是沒問出口。</br> 秦長青看明白薛仁貴是什么意思了,本來這就是李治的心腹。</br> 其實任何人的相遇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簡單說就是眼緣,就好像男人和女人看到的第一眼就對眼兒了。</br> 薛仁貴每次看李為善的時候,都感覺這個家伙不簡單,李為善現(xiàn)在就在幫李治拉攏他,薛仁貴雖然沒見過李治,但看李為善的時候特別親切,就是那種恨不得為他去死的親切。</br> 還有小武,小武雖然說還是一個孩子,可她的眼神,她的行事風格,也絕對是貴族風范。</br> 甚至是,薛仁貴總覺得李為善不應該是現(xiàn)在這樣的李為善,那種感覺讓薛仁貴十分別扭,但絕對不是排斥,大概意思就是感覺李為善一定隱瞞了很多事情。</br> 秦長青也明白薛仁貴的意思,笑了笑沒做聲,也沒做劇透狗。</br> 所謂的皇子奪嫡那點事兒,還早著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