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方聽蕭絕說接才按下接聽和擴音鍵。
“蕭絕,你聽聽這是誰的聲音。”電話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安泰!”元方一下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
蕭絕頷首,給了元方一個噤聲的眼神沉聲問道:“安泰,你又想干什么?”
“你聽聽這是誰的聲音就知道了。”
安泰說完之后話筒里半響沒音,只有輕微的呼吸聲一起一伏的傳來。
“說話!”那邊安泰沉聲吼了一聲。
然而蕭絕還是沒有聽到有任何聲音傳來。
“我叫你說話你聽到沒有?”安泰的聲音更加憤恨,不知道對那邊的人做了什么,只聽話筒里突然傳出一道痛叫聲。
“輕舞!”蕭絕臉色一變,蹭的彈坐起來罵道:“安老狗,你敢傷輕舞一根頭發,我立刻叫你賠命。”
“半個小時之內趕到斷頭崖,否則我就把她從這里扔下去。”安泰說完啪嗒掛了電話。有龍輕舞在他手里,他完全不擔心蕭絕會不去。
“操”蕭絕爆了句粗口,立刻從床上跳下來,連身上的病服都來不及換就喊元方去開車。
元方也是一秒鐘都不敢耽誤,馬上拿起鑰匙先去地下車庫拿車。
兩分鐘后,兩人已經開著車離開江城醫院,前往距離江城三十多公里的斷頭崖。
斷頭崖的名字起源于山體的形狀,整座山形如峭壁,據說峭壁的另外一邊是萬丈深淵,如果稍不留神掉下去,那是百分百的死亡率,是以被當地人取名斷頭崖。
由于斷頭崖山體險峻,位置又偏遠,因此極少有人來這里登山,也就造就了這里人跡罕至,荒草叢生的惡劣環境。
此時龍輕舞就在斷頭崖的山頂,她今天上午照常去公司上班,從地下車庫準備上電梯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背后襲擊,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里了。從看到安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安泰綁架自己的目的,無外乎想用自己威脅蕭絕。
她此刻心里既期盼蕭絕來救自己,又不想蕭絕來。她怕安泰會提出過分的要求,以他對蕭絕的恨,那是恨不得蕭絕在他面前自殺。她怎么忍心蕭絕為了救自己犧牲性命呢?
正當蕭絕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有兩道腳步聲深一腳淺一腳的由遠及近傳來。安泰目光一亮,難掩興奮的說道:“來了。”
龍輕舞的嘴巴被膠帶封住,想喊喊不出來,只能在心里干著急,發出嗚嗚的聲音想提醒蕭絕些什么。
安泰冷哼一聲,一把將她提起來,直接將她推下了懸崖。龍輕舞嚇的臉色一白,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嗚嗚叫。誰知道只掉了兩米就停在了半空,她大著膽子睜開眼睛,底下深不見底,山風呼呼吹著,將她吊在半空的身體吹的左右搖晃。
“在蕭絕沒有死之前我是不會殺你的。”安泰把另外一端繩子拴到身邊的大樹干上,冷笑著等待蕭絕的出現。
腳步聲越來越近,蕭絕的身影也漸漸出現在半人高的草叢里。安泰嘴角揚起冷笑喊道:“蕭絕,你終于來了。”
“我來了,放人吧。”蕭絕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起出現在安泰的視線里。
“放人?”安泰朗聲大笑:“哈哈哈,蕭絕,你在跟我裝傻么?我會輕易就放了龍輕舞么?你做夢去吧。”
“你想怎么樣?”蕭絕在來的路上就預料到會是這樣,所以并不驚訝安泰說出這話。
“我想你死!”安泰咬牙切齒的說道:“拜你所賜,我一手創立的安家支離破碎,家破人亡。你殺了我兒子、孫子,這個仇不報,我死不瞑目。”
“呵呵,你殺的蕭家的人還少么?安泰,你淪落到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當年我爺爺待你如親兄弟,你卻恩將仇報滅他滿門。這么多年你就沒有做過噩夢,夢到蕭家人來找你索命么?”蕭絕冷冷的說道。
安泰聞言哈哈一笑:“當年就算我不算計你爺爺,也會有人收拾他。蕭絕,你爺爺當年鋒芒畢露,光芒太過刺眼,蓋過了各大風水門派,沒有任何一個門派希望看到有人凌駕在他們之上。不然你以為憑我赤手空拳就能搬倒你爺爺么?”
這個事情陸婉君已經告訴過蕭絕了,所以這會再聽安泰說起也就很淡定了。只是勾了勾嘴角嘲笑道:“現在你跟我說這些沒有意義,把輕舞放了,我們的賬我們算。”
安泰冷哼道:“讓我放了可以,你現在自斷筋脈,我立刻放人。否則我就把這繩子砍斷,讓龍輕舞掉進萬丈懸崖里摔死。”
“你還真是個老不要臉的東西,想報仇可以啊,找我師父單挑就是了,拿一個女人威脅算什么本事。”元方聞言罵道。
“我都家破人亡了還要什么臉,你們當我傻么,蕭絕什么修為,我是什么修為。若我是全盛時期自然不懼與他單打獨斗,可現在,哼,休想誆我上當。”安泰理直氣壯的說道。
“……”元方嘴角一抽,看向蕭絕說道:“師父,我終于找到比你還不要臉的人了。”
蕭絕扔了一個‘滾犢子’的眼神給他,繼而說道:“讓我自斷經脈可以,不過我要先見到人,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吊一塊石頭騙我。”
“人我是不會拉上來的,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割斷繩子。”安泰作勢拿出刀子放在繩上威脅蕭絕。
“你割吧,反正輕舞要是死了,你也休想活。”蕭絕一副隨便你的樣子。
“……”安泰眉頭一皺,刀子放在繩子上割也不是,不割也不是。
“安寧姐!”
“阿寧!”
安寧的出現讓元方和安泰同時感到驚訝。
安寧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袖子上還戴著一朵白色的小花,看樣子還在為安明杰守孝。她出現之后沒有往蕭絕和元方這邊看,直接走到了安泰跟前喊了聲:“爺爺。”
“你來干什么?”安泰眉頭一皺。
“我也想給哥哥報仇。”安寧一臉寒霜的說道:“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就讓他見見龍輕舞吧,否則他不會相信我們的。”
安寧的這話更讓安泰感到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她之前為了安明杰都能開槍打蕭絕,可見在愛情和親情面前,她還是更看重親情。現在安明杰被蕭絕打死了,安寧想報仇也說得通。
“只是讓他遠遠的看一眼,如果他敢做什么,我會立刻殺了龍輕舞。”安寧說著亮出了一把匕首說道。
聽到安寧這么說,安泰突然笑了一下,滿意的點頭道:“你這樣才像我們安家的孩子。”
說著他就拉動了繩子的一端,一點點的把龍輕舞拉了上來。安寧見此便拿著匕首走到懸崖邊上,先幫忙將龍輕舞拖上來,接著便用匕首抵住龍輕舞的喉嚨走上前。
“站在那兒不要動。”安泰立刻命令安寧不要再往前走。
安寧腳步一頓,聽話的站在了原地。
蕭絕看到安寧的匕首抵著龍輕舞的脖子,有些心疼的皺起了眉頭。
“嗚嗚……”龍輕舞從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還一直在朝蕭絕搖頭,好像是讓蕭絕不要管她。
“別怕,我在。”蕭絕給了龍輕舞一個安心又溫柔的眼神說道。
“嗚嗚嗚……”龍輕舞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夠了。”安泰冷冷的哼道:“現在人你也看到了,怎么做還需要我提醒你么?”
“一定要我自斷經脈你才肯放了她?”蕭絕擰眉問道。
“是。”安泰咬牙切齒的說道:“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蕭絕聞言深呼吸一口氣,半響后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憑什么相信你,我自斷筋脈之后沒有任何自保能力,怎么保證你不會趁機殺了我們?”
“你自斷經脈后已經是個廢人,我殺不殺你都一樣,沒必要一定要殺了你。”安泰說道。
“我不相信你。”蕭絕搖頭說道:“除非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嗯?”安泰不解的問道:“什么意思?”
“就是我過去,輕舞過來。只有她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才敢相信你。”蕭絕指了指一個距離懸崖較遠的位置說道。
安泰聞言臉色一沉:“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沒想耍花招,我只是不放心你們。萬一等我經脈一斷,你們順手把輕舞也退下去,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蕭絕攤手說道。
“你想讓龍輕舞離懸崖遠點可以,不過在你沒有自斷經脈前,休想我的匕首離開她的喉嚨。”安寧冷聲截斷了安泰的話說道。
“輕舞的命在你們手里,你們說什么是什么。只要不傷害她,我什么都能答應。”蕭絕頷首道。
安寧聞言看向安泰說道:“爺爺,你放心吧,我不會讓龍輕舞跑了,我的刀比她的腿快。”
現在這里只有他們幾個人,相比較其他人來說,安泰更相信安寧。遂頷首道:“好,就照他說的辦,你先把她帶到一邊。”
安寧于是拉著龍輕舞往另外一邊走去。
“如果你再不動手的話,我會立刻讓阿寧殺了她。”安泰見蕭絕還不動手,出聲警告道。
蕭絕看了龍輕舞一眼后點點頭,緩緩舉起了右手,調動體內靈力凝結與掌心之中,只見一絲絲靈力慢慢聚攏成一個小球,球體散發出金芒。
安泰知道蕭絕這是在凝結能量球,只要能量球凝結成功再由蕭絕自己打進自己經脈內,他的奇經八脈就會全部斷裂,從此再不能修煉,甚至成為不能行動的廢人。
蕭絕在安泰聚精會神的注意下將能量球凝結成功,接著沒有猶豫的將右手高高舉起,作勢拍向自己的胸口。
“蕭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