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的氣息似乎與這座大山融為了一體,身上更是涌現出了一股獨屬于自然的氣息。</br> 有一只調皮的飛鳥緩緩的落在了他的頭上,用自己的嘴巴輕輕的啄著林方的頭發,然而林方卻是紋絲不動。</br> 此時他的心神已經徹底陷入了對天地大道的感悟之中,這種機會說出去會讓無數的修行者眼紅。</br> 頓悟,一個無數修行者孜孜不倦追求的狀態,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狀態。</br> 在這種神奇的狀態下,修行者的元神便會異常的活躍,對于天地大道的感悟也會格外的敏感。</br> 林方的眼中似乎現出了一片神奇的世界,到處都是彩色的線條在交織,五彩的氣息充斥著天地,構成了一個絢爛多彩的世界。</br> 林方若有所思,這彩色的氣息便是五行,那一條條交織的線條便是天地大道法則。</br> 只是看了一眼,便有無數的感悟涌上心頭,等到林方睜開眼睛,一輪明月已經掛在樹梢,竟然已經到了深夜。</br> 林方輕輕吁了一口氣,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他的動靜將落在頭上的小鳥驚醒。</br> 這只調皮的小鳥頓時十分生氣的啄了啄林方的頭發,然后飛向了天空。</br> 林方看著它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能在這只小鳥身上感受到微弱的妖氣,看來因為自己頓悟的原因,這只小鳥似乎得到了些許機緣,踏上了修行的道路。</br> 說不定很多年以后,這片山林之間還會出一位妖怪。</br> 不過這估計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林方笑著搖了搖頭,便將這種想法拋諸腦后。</br> 轉過一片樹林,看到了青石板鋪就的臺階,連綿不絕直通山頂,看起了氣勢非凡。</br> 林方拾階而上,不一會便看見了一座道觀靜靜的佇立在山間,青磚灰瓦,月光靜靜的灑在上面,一股歲月靜好的氣息從中傳了過來。</br> 林方緩緩的走到道觀門口,只見上面掛著一個牌匾,寫著聚仙庵三個大字,也不知是誰人手書,龍飛鳳舞自有一股風流之意。</br> 正在林方打量聚仙庵之際,突然聽得房中有人大喊道:“賊子竟然還敢上門,莫非以為你也是那弼馬溫不成?”</br> 言罷,只見一位身材消瘦的道人怒氣沖沖的從門中沖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林方二話不說舉手便打。</br> 林方連忙招架,只覺一股巨力襲來,暗嘆這道士看起來瘦,力量卻大的出奇。</br> 他也不甘示弱,渾身法力涌動,二人開始角力,龐大的氣勢包裹著兩人,在虛空中產生了巨大的風壓席卷四方。</br> 如意真仙與林方交手之后便發覺了林方的難纏,他自問自己的妖軀也是經過千錘百煉,雖然與兄長大力牛魔王比起來有所不如,但也是罕逢敵手,沒想到眼前這人看起來如此年輕,力量卻是這般的強悍。</br> 兩人分開身形,不到片刻的功夫便交手數十個回合,周圍的草木被風浪席卷,一片狼藉,石板鋪就的地面更是布滿了裂紋。</br> “可惡,若非那只臭猴子毀了我的兵器,我又何必如此被動。”如意真仙心中惱怒。</br> 他一身手段都要依仗自己那件旁門兵器,論拳腳功夫實在稀松。</br> 好在林方亦非什么練家子,這拳腳功夫也是一般,因此兩人竟然有點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感覺。</br> 不過對于如意真仙這樣自視其高的人而言,和林方打的有來有回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br> 就在兩人酣戰之際,一行不速之客悄悄的來到了解陽山腳下。</br> 只見他們身披斗笠,身材婀娜,身上自有一股別樣的氣質,不經意間露出的臉龐,各個都是國色天香。</br> “這一次一定要將落胎泉奪回來。”為首的女子抬起頭望著屹立在山間的聚仙庵堅定的說道。</br>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嘶啞,帶著一股蒼老的意味,與她的容貌完全不符。</br> “姐姐放心,我已經打聽好了,前些時日東土圣僧來此誤飲子母河水,他那大弟子前來求水與此間道士相爭,據說打傷了他,關鍵是毀了他的兵器。”一個身材較為嬌小的女子開口說道,聲音同樣帶著一股嘶啞。</br> “沒有那兵器,我看這個臭道士還怎么耀武揚威,他那件兵器實在太過怪異。”</br> “這一次一定要奪回落胎泉,否則陰陽失衡之下,我等都會死。”為首女子幽幽的說道,言語間帶著一股誓不罷休的情感。</br> 若是冷傾月在此自然能夠認出眼前這些人便是當初毀了她廟宇之人,也是整個女兒國幕后操縱之人。</br> 原來自從這如意真仙無意中進了女兒國,他便發現了此處的異常,想要在此修行,以他男子之身若無落胎泉中的太陽之氣恐怕就會被天陰之氣潛移默化的改變性別。</br> 于是他毫不客氣的占據了落胎泉,修建了聚仙庵,不過他也聰明對于那些送上禮物求取落胎泉水之人無不應允,因此一時之間竟無人管此時。</br> 這群幕后之人因為躲避三災,一直用假死之法,等到太陽之氣不足這才被驚醒。</br> 正所謂孤陰不長,孤陽不生。沒有了太陽之氣她們便無法保持長生的狀態,歲月的力量就會無情的降臨在她們的身上。</br> 這是生死的危機,使得這幫深居淺出的家伙走出了隱居之地,前來尋如意真仙的晦氣。</br> 誰知這如意真仙身手了得,法力雄厚,又因為自家兄長的緣故見識非凡,手段也不少,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旁門兵器,角度刁鉆,每次戰斗總是出其不意,一個不小心便會吃虧。</br> 一番爭斗之下,這幾個女子不僅無法奪回落胎泉,反倒各個身上有了傷痕。</br> 她們的身體本來就在危險的邊緣,一但受傷便會加速衰老,這也逼得她們不得不撤退,重新等待機會。</br> 這群幕后之人因為躲避三災,一直用假死之法,等到太陽之氣不足這才被驚醒。</br> 正所謂孤陰不長,孤陽不生。沒有了太陽之氣她們便無法保持長生的狀態,歲月的力量就會無情的降臨在她們的身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