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們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故鄉,最后只能不甘的離去,離開這片生他養他的地方。</br> 大戰落下帷幕,雙方開始舔舐自己的傷口,為下一次的戰斗積蓄力量。</br> 漫長的戰爭考驗的是雙方的忍耐力,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天庭還是妖族都在勉力支撐,誰也不愿后退一步。</br> 三界的風云變幻,讓很多人都無所適從,這是一個變革的時代,也是一個殘酷的時代。</br> 隨著天庭的日漸衰落,三界各地都燃起了烽火,他們有的是不甘被統治的修行者,也有喜歡混亂的邪惡者。</br> 秩序的重建是需要以血為代價的。</br> 敖興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心中默默的念著。</br> 如今的龍族便處在時代的十字路口,每一次的抉擇都有可能影響龍族以后的命運。</br> “先生,天庭的使者又來催了!”敖燕走到他的身邊輕聲說道。</br> 這已經不是天庭使者第一次來訪了,這段時間他來的很急,每一次都在催促龍族快點向妖族發動進攻,然而每一次卻都被敖燕他們以沒有準備好為由拒絕。</br> “這是第幾次催促我們出兵了?”敖興凝聲問道。</br> “第四次了!”</br> “第四次了嗎,看來天庭那邊也是等不及了,他們承諾我們的裝備送過來了沒有?”</br> “今天到了!”</br> “好,告訴使者我們今日就出兵。”敖興沉聲說道,已經是下了決心。</br> “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敖燕想了想還是出口問道。</br> “可是在疑惑我為什么要敲詐天庭裝備?”敖興卻是輕笑一聲問道。</br> 之前幾次敖燕都是欲言又止,他便猜測到對方的疑惑。</br> “是的,如今正是天庭艱難之時,我等這樣做無異于是雪上加霜,以天庭的脾氣難免日后找我們算賬,為了些裝備似乎有些得不償失。”敖燕將自己心中的疑惑緩緩道來。</br> “敖燕,你對三界未來的局勢怎么看?”敖興突然開口問道。</br> “啊,先生這個我沒想過。”敖燕十分誠實的開口道。</br> “我問你,天庭統治三界多少年了?”</br> 敖燕搖了搖頭道:“沒算過,反正自我出生天庭便是三界共主。”</br> “是啊,天庭威壓三界已經這么久了,久到如同你們這些人都習慣了,然而人間有句話,水滿則溢,月盈則虧,這是天地至理,任何事物都逃脫不了興盛衰亡的結局,天庭也不例外。”</br> “所以這一次天庭遇到的是最可怕的危機,稍有不慎將會萬劫不復。”敖興眼神明亮的說道。</br> “如果這一次天庭能夠渡過這次劫難,那么依照那位至尊霸道的性子,我龍族將再無出頭之日,所以天庭不能贏。”</br> 這便是敖興真正的意圖,他從來沒有打算幫助天庭獲取這場戰爭的勝利,只是用這種方式來榨干天庭的潛力,增加龍族的底蘊罷了。</br> “這。</br> 。</br> ”敖燕聞言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br> 敖興的言語太過大膽,畢竟如今的龍族還是被算作天庭的勢力,而敖興這分明就是要造反。</br> “怎么,害怕了?”敖興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br> “我是很難想象天庭會輸掉這場戰爭。”敖燕露出一絲苦笑的說道,他的內心深處依舊認為天庭強大的不可戰勝。</br> “以前的天庭之所以強大到不可戰勝那是因為有三清道尊坐鎮天庭,他們的絕對實力壓制著三界所有蠢蠢欲動之人,可是如今他們離去,天庭便已經不是那個曾經不可戰勝的天庭了。”</br> “而我們龍族也只有把握這個時機才能再次崛起于三界,否則便會淪為魚肉,任人宰割。”敖興嘆息的說道。</br> 時局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可是龍族中能夠看出來這一點的并不多。</br> 敖燕沉默不語,他沒想到龍族的局勢竟然會如此的殘酷。</br> “如果,我是說如果天庭勝利了呢?”敖燕有些擔憂的問道。</br> “那么我便會是罪魁禍首,龍族將會把我推出去平息天庭的怒火。”敖興澹澹的說道。</br> 說完他便轉過頭對著敖燕笑道:“至于你們或許會被囚禁失去自由,但只要龍族愿意臣服,那位至尊應該還是能夠留下你們的命的。”</br> 敖燕臉色一肅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先生說的代價嗎?”</br> “是的,這就是代價,否則幾位龍王為什么選擇放權給我們,因為這是在拿我的生命做賭注,勝了我龍族再次崛起,若是敗了死的也只不過我一人罷了。”</br> 看到敖燕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敖興卻是十分灑然的笑了笑道:“你不必為我傷心,從我立志讓龍族再次崛起之時,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br> 敖興的話說的很輕,但是落在敖燕的心里卻重若千斤,敖興作為他們的人生導師,是他們的指路明燈,亦是他們的領袖。</br> 可是卻從來沒有人知曉他的內心,那顆滾燙的心里裝著的全部都是龍族。</br> 過了片刻,敖燕神色變得堅定起來,他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先生我明白了,若真有那么一天,請先生帶上我吧!”</br> “哈哈,好!”敖興哈哈大笑,望著敖燕那堅定的眼神,敖興知道這是自己的同道中人。</br> 鼓聲響起,所有的水族聽到鼓聲后迅速集合,只見敖興等人早已等候多時,一個個面色陰沉如水,如此嚴肅的氣氛讓眾水族大氣都不敢喘一聲。</br> “今日叫爾等過來是告訴你們,好日子到頭了,天庭的裝備已經到了,我們得和北俱蘆洲的妖族們拼命了!”敖燕的話語清楚的傳遞到了每一個水族的耳朵里,讓眾人的神色不由的變得緊張起來。</br>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互試探,他們也清楚妖族的戰斗力,那絕對不算弱,甚至比自己等人要強上很多。</br> 面對這樣兇殘的對手,他們的內心深處其實并不愿意與之為敵,因此之前休戰的時候他們表現的十分的開心,可如今戰爭如期而至,還是讓他們有些難以適從。</br> 好在如今的水族大軍是敖興等人費盡心血整頓好的,和以前那支軍隊有著天壤之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