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著,可是臉上依舊掛著擔憂的神色。</br> 如今的佛門頗有種風雨飄搖之感,若是這些佛陀再出什么差錯,那才叫致命打擊。</br> 覺性就混跡在人群之中不斷的觀察著眾人的臉色變化。</br> 他需要拉攏更多的人加入自己的陣營,已經在那個世界開辟了佛國的他,開始了自己的計劃。</br> 他要成為新的佛祖。</br> 野心的火焰在他的心底里熊熊燃燒,他的目光穿過阻礙望向了遠處的山巔,那里應該是他的位置才對。</br> 這一次靈山的動蕩,讓他十分敏銳的意識到自己等待的機會來了。</br> 只有在這種人心動蕩的情況下,自己才能更好的吸納志同道合的人。</br> 話說自己這段時間腦子似乎越來越好使了,時不時會迸發出不少靈感。</br> “惠通法師!”覺性笑著向一位老和尚打招呼道。</br> 這是一位看起來已經有些蒼老的和尚,眉毛已經稍微泛著白色,臉上滿是皺紋,看起來十分的慈祥。</br> 可是覺性卻很清楚,惠通看起來老實慈祥,實際上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只可惜生不逢時,沒有趕上好時候,因此連個羅漢果位都沒有。</br> 但他畢竟在靈山上呆了很長時間,算得上是一個人脈寬廣的人。</br> 而他正是覺性此次的目標。</br> 覺性很清楚,他的朋友只有可能是底層的這些人,對于那些已經有了正果的既得利益者而言,自己的行為和背叛無異。</br> 但對于這些卡在位置上,不得寸進的人而言,自己提供的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br> “阿彌陀佛,原來是覺性法師。”惠通合十低聲誦念佛號。</br> 如今的覺性可是靈山上的紅人,要知道他可是唯一一個從東土大唐那片魔鬼之地逃出來的靈山僧人,甚至得到了諸佛的接見。</br> 這可是難得的殊榮。</br> 只不過望著一臉笑意的覺性,惠通心里充滿了好奇,自己覺性也就點頭之交罷了,平日里素無交集,今日喊住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br> “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覺性笑著說道。</br>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一臉笑意的覺性,惠通也說不出來拒絕的話語,跟著覺性來到了一處僻靜所在。</br> 等到了此地,覺性環顧四周,神魂更是警覺了起來,發現的確無人窺視這才暗暗松了口氣。</br> 看來這一場風波的確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外面,估計也沒人有時間盯著自己。</br> “覺性法師,不知喊我到此有何貴干?”惠通好奇的打量著覺性,沉聲問道。</br> 也就是在靈山,若是在別處,他是斷然不會答應覺性到這樣的僻靜之地的,畢竟人心隔肚皮,雖說佛門有天眼通的手段,可是三界之大,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手段能夠屏蔽。</br> “法師你如今在這個境界耗費了無數的歲月,可曾想更進一步?”覺性笑著說道,目光灼灼的盯著惠通。</br> 惠通聞言,心中一緊,不知道覺性為何會說這樣的話,不過他還是嘆了口氣道:“怎么可能不想,我是日日夜夜都盼著有更進一步的機緣,可是談何容易,這偌大的靈山,金身正果就那么多,即便偶爾有空缺,又豈會落到我們的手里。”</br> “是啊,我們這些人一沒有背景,二來天賦一般,又怎么可能入得了那些佛陀的眼睛,我這一次險死還生,也被輕描淡寫的放過了。”覺性故作嘆息的說道。</br> 他的這番言語明顯引起了惠通的共情,亦是哀嘆一聲。</br> “原本還指望東土能夠開辟佛土,到時候我也厚著臉皮東行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機緣,如今看來,這條路已經斷了。”</br> 如此一來,惠通早已是心灰意冷,他知道今生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修得正果了。</br> “那也未必!”覺性突然笑著說道。</br> “覺性法師你有什么辦法不成。”惠通連忙開口問道。</br> 此時的他就好像溺水之人,不愿意放過任意一個救命稻草。</br> “我這一次從東土而來,見證生死,這才能夠真正見心明性,得見如來,這才意識到咱們往日的佛法都錯了。”</br> “你若有心,我便將此次機緣與你貢獻,到時候你我亦能高坐蓮臺,享受眾生祭拜。”</br> 兩人在暗中交流,惠通在覺性的引導下也進入了神秘的空間見到了光輝璀璨的佛國,心神瞬間便被其吸引。</br> 無盡的禪唱聲從四面八方進入他的耳朵里,讓他心底里多了很多的東西。</br> 這一刻他似乎也領悟了一些東西,原來諸佛只是竊取了自己的金身正果,難怪自己苦修了這么多年依舊還在原地踏步,而他們中有的人短短數年便修成正果,端坐蓮臺。</br> “原來這才是真相嗎,還真是殘忍啊!”惠通在空蕩的佛光中肆意的發笑,笑聲在空間中回蕩,似乎變得有些猙獰恐怖。</br> 不過覺性和惠通卻沒有發現這些變化,對于他們兩人而言,如今只相信自己心中的念頭,對于佛門曾經的那些教誨都視作謊言。</br> “怎么樣,惠通,和我一起改造這個腐朽的佛門吧,我們才是應該端坐在蓮臺上,受眾生膜拜的那一位,那些偽佛,貪婪者當墜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覺性的臉上帶著異樣的狂熱,大聲的喊道。</br> “那是自然,我們才應該是佛!”惠通喃喃自語,雙眼中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那是名為野心的火焰。</br> 而這一幕只是一個縮影罷了,在如今這樣的局面下,很多人的心思發生了改變,這也使得覺性的行動十分的順利。</br> 短短的時間里便拉攏了好幾位佛門子弟,他們暗中組建了名為白蓮教的佛門教派,為的就是撥亂反正,建設屬于自己心中的佛國。</br> 天空中金色的佛光閃耀,眾人皆都抬起頭來,原來是外出平亂的諸佛回歸靈山。</br> 不過此時的他們雖然和以往一樣神圣莊嚴,滿臉慈悲,可是眼睛里卻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br> 無論是下山拼殺還是妖族的自爆,以及最后的治病救人都耗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