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阮念掙扎了半天還是把自己逃跑的事情跟自家閨蜜交代了。
“靠你真是太慫了跑個屁啊。”蘇棠痛心疾首差點兒壓不住聲音“你應該回頭看一眼的啊說不定咱們學霸的臉被你親得紅透半邊天呢。”
阮念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給蘇棠回了一個“tan90”的表情。
不行了有老師巡班,我還是給你打字
噢噢
其實我覺得蔣學霸也不簡單
什么?
你說他那么壁咚你,真的不是想親你嗎
那不是壁咚吧……
隨便啦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嘛→_→
我覺得他只是開玩笑的吧
學霸看起來像會開玩笑的人?別逗了好嗎
……
哎,你說他會不會是喜歡你啊
阮念正端著杯子喝水,看到這句險些把水全噴屏幕上。
棠棠!你想太多了吧???他怎么可能……
這可不是別人是整天兇巴巴的對誰都不耐煩的蔣逸舟啊。
他這樣的人,別說喜歡她了根本就不會喜歡任何人的吧。
嘖你又知道不可能?我看你倆同桌相處得挺愉快啊
那是因為我不敢惹他啊00
暗中觀察jpg
委屈巴巴jpg
阮念放下手機原本平靜的心情被蘇棠的話攪得有些微妙搖了搖頭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起身出去。
外婆正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疊衣服見她拿著杯子出來,以為是要倒水喝:“水還在燒著你杯子放著等會兒我給你倒了拿進房間。”
阮念應了一聲,往陽臺那兒看了看,進房前聽到洗衣機運作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回頭問老人家:“外婆您衣服洗好了?”
“啊,好像是。”外婆推了推老花鏡,不知是看的什么劇,入迷地盯著電視屏幕都沒看她一下,“你要是閑著就晾了吧,平日里老坐著,這會兒不學習就多站一站。”
“知道啦。”
阮念應著拉開陽臺門,撲面的悶熱空氣和頂在背上的空調風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她剛關上門就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噴嚏。
……幸虧是捂著嘴打的,不然沖外面這么一下,估計整棟樓都能聽見回聲了。
阮念吸了吸鼻子,轉身打開陽臺的燈。
她家房子選的位置不錯,坐北朝南,晴天的時候太陽能照進來,站在陽臺往下看,也基本包攬了整個小區的視野,小時候知道爸爸媽媽要回來的話,她老早就會站在這兒看小區門口,等那一輛熟悉的吉普車開進來。
不過這會兒往下看,小區里空蕩蕩的,沒什么人,遛狗的傍晚那一撥已經回去了,晚上那一撥還沒到點出來,只有幾盞的路燈在寂靜的漆黑中遙遙相望。
哦,還有幾只流浪貓。
大概是趁著現在沒人,都出來活動活動,敏捷的身影前后竄上了花壇,可惜十幾層樓還是離得太遠了,阮念掛完一件衣服再看,已經不知道它們鉆哪兒去了。
對了,那兩個食盆……
她巴著陽臺邊往下努力看了看,可惜光線太暗目標物又太小,完全看不清花壇邊有沒有放著什么,于是晾完了衣服,她就回房間給蔣逸舟發了微信,想提醒他把食盆收回來,免得被人拿了或者當垃圾收走了。
“呀,都這個點兒了啊。”客廳傳來外婆趿著拖鞋急匆匆走過的聲音,“垃圾都忘記拎出去了,瞧我這記性,哎。”
“外婆?”阮念從房間里探出頭,見外婆要出門的架勢,叫住了她,“我去吧,您別跑上跑下了,怪累的。”
住宅樓里每天會有清潔工定時逐層收垃圾,要是過時間了,就得自行拿到樓下去扔,不然在樓道里捂一整晚,第二天的味兒能熏死整層樓的住戶。
“啊?”外婆停住,“你怎么又跑出來,別耽誤復習吧?”
“沒事,也不差這一會兒。”阮念帶上手機和鑰匙,進廚房把垃圾袋捆好拎出來,笑了笑,“您不說我該多走走嘛。”
“行,那你丟完垃圾就回來了啊,”外婆幫她打開門,叮囑道,“大晚上的別到處走。”
“知道知道。”她穿上鞋,應著關上門。
下樓丟了垃圾,阮念看了眼手機,發出去的消息依舊沒回復,不知蔣逸舟是忘了回還是沒看到。
猶豫片刻,她還是決定去花壇那邊轉一圈兒看看。
先前見過的流浪貓全都不在了,大概是看有陌生人過來,就各自跑到別處去了,阮念彎腰四處找了找,都沒見到有,正想是不是蔣逸舟已經撿回去了,忽然聽見一陣狗吠由遠及近地靠近。
“毛毛!等等我啦……”
奶聲奶氣的娃娃音緊隨而來,阮念剛轉身,就被一個兩三歲的小姑娘撞到腿上,估計是跑得太急了,連忙伸手扶了她一下:“沒事吧?”
“毛毛……”小姑娘長得很可愛,舉著胖乎乎的手指向她身后,扁著嘴委屈巴巴地說,“它跑那么快……都不等我……”
“毛毛?”阮念順著她的手扭頭往后看,才知道那陣狗吠是一只金毛發出的,這會兒正蹲坐在她身后幾米外,嘴里還叼著個紅色的食盆……好像就是她和蔣逸舟今天喂流浪貓的那個吧?
“沈貝貝,爸爸跟你說了不許跑太快,你又忘了?”
阮念再轉回來時,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大男人,模樣英俊,穿著白襯衫和西褲,好像是住她家樓上的沈先生,拎著小姑娘的后衣領就把她抱了起來,皺眉道:“有沒有受傷?”
小姑娘立馬就怵了,搖搖頭,聲音都小了許多,抱著他脖子叫爸爸。
“剛才姐姐扶了你,你要跟姐姐說什么?”沈先生拍拍她。
“……謝謝姐姐。”
小姑娘規規矩矩地沖她道謝,阮念笑了笑,擺擺手說沒關系,目光還是忍不住往后面的金毛看。
“毛毛,過來。”
金毛倒是聽話,沈先生一叫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還叼著食盆不松口,阮念看他們好像要回家了,趕緊開口:“不好意思等一下……請問這個食盆是你們的嗎?”
“不是,它自己叼來玩兒的。”沈先生看她這么問,很快就猜到了事實,看著金毛道,“把東西還給人家。”
金毛十分有靈性,竟然真的把食盆放回地上了,沖著他直搖尾巴叫。
“……”阮念把食盆撿了起來,邊上還沾著金毛的口水,“謝謝。”
“不客氣。”沈先生禮貌地笑笑,臨走又提醒道,“沒記錯的話,它是在籃球場附近叼的,那邊好像還有一個一樣的,你可以過去看看。”
“嗯,好的。”
籃球場離花壇這邊不近了,可能是被其他流浪狗叼過去的,阮念在洗手池把食盒洗干凈后,甩了甩水,往籃球場的方向走去。
前些年社區要搞建設,綠化、安全和娛樂一樣不落下,還在老人健身設施的旁邊弄了一個籃球場,面積只有正規籃球場的一半大,籃筐也只有一個,平常基本就沒人會去打,在那兒踢毽子、打羽毛球的倒見得不少。
不過今晚的籃球場好像并沒有空著,阮念從住宅樓的單車棚穿過去,就聽到那邊隱隱傳來籃球落地的聲音。
咚,咚,咚,咚。
不緊不慢,帶球的節奏很穩,然后停頓了幾秒,她就聽見球狠狠撞入籃筐的響聲,應該是上籃投進球的。
落到地上的籃球彈了好幾下,快彈出場外的時候有個人幾步跑過來帶球,干凈利落的寸頭被路燈投下的強光照得幾乎發白。
……蔣逸舟?
阮念停住腳步,就站在單車棚口沒出去。
這兒路燈照不進來,黑漆漆的一片,蔣逸舟好像也沒看見她,扯衣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又帶球跑回了場上。
運球,換手,三步上籃。
然后帶著球跑回三分線外,來回運了幾次球,在踩上三分錢的前一秒忽然跳起,高高地把球投了出去。
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準確地落入籃中。
三分。
阮念雖然不會打籃球,但籃球賽也是看過不少的,直觀的比較不需要技術,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忍不住低低地“哇”了一聲。
……好帥。
撇開顏值和身材的加成,光看他這動作和投籃的姿勢,別說普通的班級聯賽,就是學校籃球隊的表演賽上,都未必能找得出比他更好的。
看起來就是很會打籃球的人。
那要是不撇開的話,大概……帥爆了。
嗯,帥爆了。
可能比她哥哥打籃球的時候還要再帥一丟丟……
就在阮念想事兒的幾十秒里,蔣逸舟又接連投進了兩個三分球,第三個球切換回最開始的模式。
運球,換手,三步上籃。
球被狠狠砸進籃筐的同時,他單手扣住籃筐低吼了一聲,才松手跳回地上,轉身背對她走到球場邊拿水喝。
落地的球被彈飛,奮力彈了好幾個回合,最后終于力竭換成了平移運動,滾著滾著,慢悠悠地滾到了單車棚口……她的腳邊。
阮念:“……”
這世上為何總是有如此尷尬的事情。
為什么呢。
所以她現在是撿呢,還是趁他過來撿之前,當作什么都不知道趕緊開溜呢……
“幫忙撿下球。”蔣逸舟擰開水猛灌了幾口,喝完頭也不回地丟了一句話過來。
……這話怎么說得好像他本來就知道她在似的???
不可能啊,她一直站在陰影里,也沒出過聲,他怎么會知道她在?!
“怎么,”蔣逸舟等了幾秒沒反應,回頭沖著單車棚那團黑影喊話,“讓你看了這么久,撿個球都不行?”
看、了、這、么、久。
很好,很好。
“……哦,”阮念扯著僵笑,慢騰騰地挪出單車棚,“我這就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