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容黛的問題,成澈凌厲的眉心一陣凝重。
這女人什么意思,她當(dāng)真是想走?
容黛一雙星眸,凝視著成澈的臉。
她在等成澈的答案。
剛剛她跪在婆婆靈位前的時候,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所以也思考了很多事情。
之前知道成澈也重生回來后,她一直很慌亂,迫不及待的想要彌補(bǔ)成澈,想得到成澈的原諒。
所以也從未心平氣和的去考慮成澈的心情。
她以為,只要她足夠執(zhí)著,足夠真誠,終有一天,會得到諒解,重新跟成澈走到一起。
可她似乎……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就像即便成澈原諒了她,她也永遠(yuǎn)不可能忘記自己對成澈造成的傷害一樣。
成澈又如何忘記,他曾經(jīng)因?yàn)樽约憾惺艿哪且皇佬呷韬蛡Γ?br/>
精美的瓷器上一旦有了裂痕,是無法修復(fù)如初的。
一如她跟成澈……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與其留在成澈身邊折磨他,讓他日日不得安生,讓他為了逼自己滾出他的人生,而拉著他并不愛的蘇雨來逢場作戲。
容黛寧愿離開他,還給他一世安寧。
“成澈,如果你真的想要讓我離開你的人生,只要你開口……” 成澈背對著月光,臉上的陰影,猶如被覆了一層寒冰般,語氣也透著森森冷意:“只要我開口,你想怎樣?
想走?
呵,容黛,一開始我給過你機(jī)會的時候,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現(xiàn)如今,你真的以為,你在我這里,還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容黛苦澀的凝視著他:“你現(xiàn)在面對我,應(yīng)該與我當(dāng)初面對仇子期的時候,是一樣的心情,你一定憤怒、惡心、恨不得……想殺了我吧,如果我留在你身邊,真的讓你這么痛苦,那我離開對你來說,會不會是解脫?”
成澈一把將容黛拉到自己身前,“解脫?
你憑什么斷定我如何才能解脫?
既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想殺了你,就把想離開的念頭給我抹去,你殺死我一次,我虐你一世,這才叫公平!”
他說完,用容黛從未見過的鋒利表情,將她按在了墻邊,明明是盛夏,可他周身裹挾的寒意,卻好像能將容黛凍結(jié)一般。
“不過看來,我之前是對你太好了,才讓你產(chǎn)生了自己還能決定未來的錯覺。
容黛,你給我記住了,我成澈愛你的時候,你在我這里,作天作地,作什么都可以。
可若我不想再愛你了,那你就什么都不是!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你看清楚,地獄,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他說完,冷冷的甩開她,在看到她從墻邊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兒摔倒的時候,成澈凝了凝眉,不過還是冷漠的側(cè)過身離開! 容黛快步上前,從后面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極力掩飾著心頭的悲傷,壓低聲音道:“你給的懲罰,我都愿意承受,哪怕是地獄,我也去,可是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不要勉強(qiáng)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成澈冷嗤一聲,一下子就明白了容黛的意思,他冷冷的甩開了容黛手:“不要拿蘇雨說事兒,只要我們離婚,我立刻就可以跟蘇雨結(jié)婚,所以別自以為是的以為,誰離開了你,就會活不下去,現(xiàn)在,你即便是死在我眼前,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他說完,闊步而去。
容黛背靠著墻邊,緩緩蹲坐下,雙手捂著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成澈稍微快樂一點(diǎn)。
她心里的無助,就像是潮水一般,洶涌而至,幾乎快要將她淹沒了。
第一次希望,如果沒有重生,就那么永遠(yuǎn)的死去該有多好…… 次日上午,邊師傅來后院兒給容黛送飯。
可容黛沒什么胃口。
邊師傅將餐盤端到了桌上,無奈的囑咐道:“少夫人,還是多少吃一點(diǎn)把,少爺說,今晚讓我送你去一趟會所,他要在會所接待朋友,可能要玩兒到很晚,你從昨晚開始就沒吃東西了,再這么硬扛著,怕是要扛不住的。”
容黛仰頭望向邊師傅:“他要帶我出門去見朋友?”
他不是已經(jīng)不想要自己了嗎?
為什么還要帶自己出去?
見邊師傅的表情有些勉強(qiáng)。
容黛總覺得,成澈今晚應(yīng)該不會讓自己太好過。
不過想到自己的虧欠…… 她呼口氣,算了,不過就是一條賤命,由著他報復(fù)吧。
只要他快樂,自己身上的罪孽,總也能減少幾分。
晚上八點(diǎn)多的時候,邊師傅才奉命將容黛送去了會所。
包間里,蘇雨也在。
成澈人雖然坐在輪椅上,但蘇雨就緊貼著他,坐在沙發(fā)上,打扮的很是大家閨秀,那乖巧的樣子,與此時會所的氣氛看起來,格格不入。
看到容黛也來了,蘇雨有些意外。
她看了容黛一眼后,又轉(zhuǎn)頭望向了成澈。
還以為今天,成澈是真心實(shí)意來帶自己認(rèn)識朋友的,可這容黛怎么也來了?
她是自己找過來糾纏成澈的,還是成澈叫她來的?
容黛站在門邊,視線在包間里掃視了一圈。
包間里,除了成澈外,還有六個男人,容黛都能叫上名字,但跟他們的交集卻并不多。
而他們無一例外,身邊都跟著一個女人作陪。
更讓容黛詫異的是,成澈竟然還邀請了帝城宋家的二公司,宋秉源。
宋秉源看到她,似乎也很是意外,他眉眼里透著一抹探究和打趣,端著酒杯望向成澈道:“成先生,我聽我父親說,容小姐現(xiàn)如今可是你的枕邊人,你怎么也舍得把她帶出來?”
聽到這話,成澈鄙夷的掃了容黛一眼后,冷淡的道:“枕邊人?
她還不夠格,不過就是閑來無事,打發(fā)一下需要的玩具而已!”
容黛垂在裙邊的手,五指緊握,想要掩飾此刻心頭的狼狽。
她并沒有想到,成澈竟然會在人前,如此踩踏她的自尊。
聽到這話,宋秉源看著容黛嗤聲一笑:“呵,原來如此呀,現(xiàn)在的小姑娘,看著清純可人,可一個個的,倒是挺能豁的出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我那老父親勾搭的,一天到晚魂?duì)繅艨M的,想來……是技術(shù)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