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憬修看到墨寒霆的時候,眉梢立刻染上了冷意,他怎么會在這里!
見墨璇音衣領扣子凌亂的樣子,他眸底瞬間染上一抹厲色,快步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上前裹住了墨璇音的同時,環著外袍的手,也并沒有松開。
他轉眸冷厲的望向墨寒霆,質問道:“墨寒霆,你又干了什么!要跟你說多少次,你才能聽人的勸,這位是老祖宗,不是被你害到慘死的司小姐!”
從墨寒霆的角度看去,就像是慕憬修在環抱著墨璇音一般。
墨璇音半分也不躲的樣子,讓兩人的姿態更顯親昵。
墨寒霆咬牙,心中一陣冷意泛濫!
而懷疑的種子,也像是長出了枝丫般迅速蔓延。
若她真是墨家老祖宗,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與慕憬修如此熟悉,甚至決定要結婚?
他不信!
慕憬修正要讓墨寒霆出去的時候,墨璇音卻打斷了他要說出口的話。
墨璇音淡然的看著墨寒霆開口道:“你剛剛說,你想從我身上確定什么?”
她極其了解墨寒霆的個性。
墨寒霆偏執、狂妄、自信,既然來到這里,必然是不肯死心的。
索性,她就幫他死心!
墨寒霆看著墨璇音的肩膀道:“你的肩頭,有曾經為我擋子彈時落下的傷疤!”
“呵,”墨璇音淡淡的揚了揚唇角:“你那妻子竟還為你擋過子彈?倒真是個敢為你豁出命去的女人,只可惜……沒得到好報!”
她說著,已經站在了慕憬修的身邊,邊伸手主動解自己的第三個盤扣,邊淡淡的道:“如果我肩膀沒有傷,你是不是就能死心了?你剛剛看的是這邊,所以,她傷的是這一側?”
墨璇音邊說著,邊將自己寬松的復古長裙的領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半側雪白的肩頸。
看到她肩頭毫無傷疤的樣子,墨寒霆不自覺的收攏了五指。
沒有?
怎么會沒有!
墨璇音看到他恍惚怔愣的模樣,走近了他一步,唇角透著傲然:“怎么樣,看的夠清楚嗎?”
慕憬修立刻伸手,幫她將衣服拉上,凝視著她道:“姑奶奶,您不用如此的……”
墨璇音淡定的道:“無妨,他父親都是我抱大的,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怕他一個小輩看嗎?”
她說罷,端著高姿態看著墨寒霆淡然的開口:“聽說,你答應救念念那孩子了,看來,你也不是壞的無藥可救,今天看在念念的面兒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她說完,轉身回到床上坐下,對慕憬修道:“行了,你把他送出去吧!”
慕憬修對墨璇音微微頷了頷身,轉身冷眼望向墨寒霆,沉聲道:“墨先生,請吧!”
墨寒霆握拳,冷然的凝視著慕憬修。
剛剛這男人幫墨璇音拉衣服的姿勢太自然了。
以他對慕憬修的了解,他應該對老祖宗很恭敬,而不是……如此情緒化的維護!
他們就是不對勁!
他一定會找到線索,戳穿他們的謊言的。
墨寒霆轉身,冷然的往外走去。
來到云逸居門口,墨寒霆停住了腳步,回頭冷睨向慕憬修:“從今天開始,我也會住在這里。”
慕憬修淡淡回應道:“這件事,只怕你做不了主!墨園并不屬于你!”
墨寒霆抱懷:“又或者,我帶著念念回望月居?”
慕憬修眼眸一冷:“你威脅我!”
“沒錯,還有,提醒你一句,我現在還是墨氏的總裁,在這墨園,我比你,更有發言權!”
他說完,鄙夷的冷掃了慕憬修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他見不得那兩個人你儂我儂。
所以……他就是要留在這里!
事情真相大白前,他絕不會讓墨璇音頂著那張臉,嫁給慕憬修的,絕對不會!
慕憬修沒有多搭理墨寒霆,就直接轉身,重新進入了云逸居。
他快步來到床邊,看著面色有些憔悴的墨璇音,擔心的問道:“姑奶奶,你怎么樣?心臟還好嗎?”
墨璇音因為疼痛,而緊蹙著眉心,嘴上卻淡淡的道:“沒事,這心臟畢竟是被冰封了六十年的老家伙了,怎么可能一點都不受損,吃些藥,調理一下就好。”
其實這心臟,于現在的她而言,并不受用。
只怕吃藥,也不可能會康復……
她說著,掏出一張藥方遞給他道:“你就幫我照著這方子熬藥吧。”
慕憬修點了點頭:“好,明天還能抽血嗎?如果撐不住,我可以通知墨寒霆,改天再取骨髓。”
想要治療念念,只靠墨寒霆樣本中提取的寒毒是沒用的,得有血液做載體。
所以,他們得從墨寒霆的骨髓中提取了寒毒后,與墨璇音抽出的血液融合,再注入孩子的體內,才算完成一期的治療。
墨璇音揚了揚唇角:“不用,抽一點血而已,不耽誤身體康復,你去吧。”
慕憬修點了點頭,正要離開的時候,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墨寒霆剛剛說,要住在這里,不然就帶走念念。”
墨璇音眉心凝了凝,不過很快又舒展了開來:“隨他,他就算留下,也改變不了什么,我是墨璇音,不是司煙!”
慕憬修私心里,其實并不想讓墨寒霆留在墨璇音的身邊。
因為他擔心,墨寒霆這樣一直在墨璇音面前轉來轉去,會讓墨璇音再次動心……
可轉念一想,眼前的人,的確不是司煙,所以,他選擇聽墨璇音的。
慕憬修隨后離開云逸居去熬藥。
他并沒有注意到,他走后,云逸居門口的古樹上,墨寒霆正坐在粗壯的樹叉上,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直到他走遠,墨寒霆才從樹上縱身躍下。
他本想如果一會兒房間里關了燈,就再闖進去……
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今晚這慕憬修也沒得逞什么!
第二天一早,墨寒霆來到了醫院,有專門的醫生為他抽取了骨髓。
整個過程結束,墨寒霆才知道,原來抽髓如此的疼。
他躺在病床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想到了之前有兩次,因為司煙的血液太粘稠,抽不出來,為了保證司若的用血,所以醫生建議,可以抽骨髓……
當時他厭惡透了司煙,明明醫生也說了,抽骨髓會疼,可他卻冷冰冰的答應了。
當事后看到司煙扶著腰,顫顫巍巍的從抽血室出來的時候,他甚至還對司煙的痛苦視而不見,只覺得讓司煙疼,就是對她的懲罰!
墨寒霆閉目,微微嘆息一聲。
現如今,他為了自己的孩子承受的一切,大概就是司煙和孩子給他的……報應吧。
墨寒霆休息了一會兒才下樓,正要離開的時候,就看到齊悅在醫院大廳檢驗科送樣本。
她一回頭,也看到了不遠處墨寒霆,唇上揚起了一抹笑意,快步走向墨寒霆驚喜道:“兒子,你是來看司若的?”
聽到司若的名字,墨寒霆這才恍然想起昨天司若心臟疼的事情。
他凝了凝眉心,立刻問道:“她沒事吧。”
“你還沒上去嗎?她這就是心臟的老問題了,除了經常發病,也沒有什么大礙。”
齊悅說著,想到什么似的又問道:“對了,兒子,你昨晚給我打電話說,以后要住在墨園,那是不是也可以把司若一起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