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成澈怎么可能會走開。
    他起身，重新回到云桑身邊，聲音低到近乎是在哀求：“桑桑，我錯了，對不起，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求你別趕我走，我不走。”
    云桑此刻已經被眼淚糊住了眼睛，她盯著眼前這張‘臉’，豆大的淚珠從眼眶里滴落。
    箱子里的東西，是一張跟真的人皮無異的臉。
    只一眼，云桑就可以確定，那是成澈的樣子。
    所以，有些東西，她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不是這世上有兩個成澈，而是有一個人，刻意把自己變成了成澈。
    如果他是刻意扮做成澈，那眼前這個男人，又是誰？
    看到云桑哭成這樣，成澈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像是被人撕扯開來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云桑的手臂：“桑桑，對不起，我……”
    云桑甩開他的手，極力壓抑著自己聲音中的哽咽，卻依然沒能壓住，聲線發顫的道：“把你臉上的偽裝摘了。”
    事到如今，成澈自然知道，自己瞞不住了。
    他也不敢再瞞，便揉搓著，從自己的脖頸下，一點點將面具撕下。
    當看到面具下那張，因為常年戴著面具而被膠浸泡，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時，云桑的心，徹底崩潰了。
    是啊，她早該想到，這世上，除了夜靖寒，還能有誰會愿意，花這么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欺騙她？
    云桑臉上的淚，才剛剛擦干凈，卻又無聲無息的，被新一波淚珠浸濕。
    夜靖寒竟然還活著。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難怪夜靖寒跟她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她曾經也懷疑過，成澈對夜靖寒的事情，了解的那么多，太不合常理。
    她甚至想過，他們既然能重生，那么……有沒有可能，是夜靖寒執念太強，在把心臟捐給了成澈的同時，自己也霸占了成澈的身體，來找她贖罪了。
    可是每次在她懷疑的，想要試著去找證據的時候，成澈總有辦法，能讓她將自己的懷疑推翻。
    他這樣處心積慮的騙她，到底是用了多少心思啊……
    也難怪，他一次次的在她面前試探，如果夜靖寒還活著，跟她之間，還會不會有機會。
    還有……他那么篤定的說，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夜空……
    夜空明明就是她跟夜靖寒的孩子。
    可是……她竟然愚蠢的，就被他幾句話給騙過去了。
    看著云桑如此痛苦的模樣，夜靖寒的眼眶也不覺濕潤，他以成澈的面容出現在云桑的面前，就是為了讓她幸福的。
    欺瞞著她，也不過是不希望‘夜靖寒’這三個字，再搞砸她的人生。
    卻沒想到，他那么小心翼翼守護的一切，卻還是被掀翻了。
    他跪在了云桑的身前，雙手握住了云桑的雙肩：“桑桑，欺騙你，是我不對，我沒有資格說這樣做是為了讓你能夠幸福，可我的初衷，從來不是要傷害你，我這輩子，就算傷害任何人，都絕不會再傷害你的，桑桑，你相信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嗯？”
    云桑根本無法面對眼前這張蒼白的臉。
    她閉目，哽咽的低垂下頭，渾身都禁不住開始發顫：“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勸自己走出傷痛，想要重新開始，我才剛剛……愛上你啊，可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夜靖寒，你讓我怎么辦，你要讓我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