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生氣，若是我我也會生氣。”
    文恒很坦然。
    “她知道自己的錯了，剛剛還和我，你都答應和她一起過年了，現在都被她搞砸了。”
    沈念沉默一瞬，嘆口氣。
    “誰調查我我都不會那么寒心，除了她。”
    “我是真心實意想幫她，她是個稱職的皇帝。”
    文恒打斷沈念的話。
    “是個稱職的皇帝，但不是個稱職的朋友，對嗎。”
    沈念擰了擰眉頭，手指捻了捻：“也不是，她平日對我是不錯的...”
    “但是她調查你，還查到了你夫郎的頭上，碰到了你的底線，所以你不會原諒她了，對吧。”
    沈念也被這話問懵了。
    文恒不是來當客的么？怎么看起來比她還要激動。
    沈念嘴唇動了動，剛想什么，文恒再次開口。
    “日后就讓她一個人面對朝堂上的豺狼虎豹，你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不需要再為她多做什么，反正沈大人現在攢的銀子也夠白吃個幾十年了，不必再為了她多煩心。”
    沈念算是看明白文恒這一招以退為進了。
    他就是拿準了她舍不得。
    他看得出來沈念在意葉笑，指定不可能放葉笑再挨欺負。
    文恒知道，沈念會原諒葉笑，只是需要一個臺階。
    沈念被這一串妙語連珠逗笑，無奈的看著文恒。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葉笑怕你了，她教你的吵架技巧看起來你是真的用上了。”
    文恒淡笑著抿口茶。
    “文恒愚笨，只學到了十之一二。”
    “我看那個傻子是你的十之一二還差不多。”
    文恒看時機差不多，朝著白鶴竹使了個眼色。
    白鶴竹會意，扯扯沈念的衣擺。
    [妻主，我想和陛下還有文恒哥哥一起過年。]
    沈念哪里能沒注意到兩個饒動作。
    她握住白鶴竹的手，指尖輕點在他的鼻尖。
    “胳膊肘向外拐的白眼狼。”
    白鶴竹彎起眉眼笑著蹭蹭沈念的手指，沈念最后那一點兒氣也沒了。
    她稍稍揚了些音調：“進來吧，堂堂一個皇帝躲在外面聽墻角成何體統？”
    話音剛落，葉笑就推開門，看著沈念面無表情的臉，她摸摸鼻子，討好地笑。
    “好巧啊，大家都在。”
    沈念冷哼一聲：“能不巧嗎？這是我家。”
    葉笑把手里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這個是上次鄰國使臣送過來的玩意兒，白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國庫里還有好多好玩兒的，過年的時候讓恒兒帶你看看去好不好。”
    葉笑聽文恒的，先從白鶴竹下手。
    白鶴竹是沈念的軟肋，只要能把白鶴竹哄開心了還擔心沈念不原諒她嗎。
    白鶴竹則是很給面子的點頭，然后戳戳沈念。
    [妻主，我想看好玩兒的。]
    沈念氣笑了。
    她能不知道白鶴竹的心思嗎。
    “行了行了，文恒你是真聰明，知道先拿下我家白，我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是吧。”
    文恒也沒有被拆穿的羞惱，神色自若。
    “沈大人過獎了。”
    沈念看著文恒，頓時擔心起葉笑的以后。
    這傻子不得讓人拿捏死。
    葉笑看沈念看她，立馬露出大大的笑臉。
    沈念無奈扶額，文恒則是直接拉著葉笑站起來。
    “那今日就不多打擾了，先告辭了。”
    葉笑被拉的一個踉蹌，還不忘了和沈念拜拜。
    吵鬧的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
    白鶴竹感受到沈念的目光，縮了縮脖子。
    在沈念開口之前摟住沈念的脖子蹭來蹭去。
    沈念捏住家伙的后頸，瞇起眼。
    “向著他們？嗯？”
    [文恒哥哥和我了，妻主就不要生陛下的氣了嘛，我們這不是都好好的嘛。]
    沈念輕咬了一下白鶴竹的下唇。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妻主把陛下看得很重，不然妻主回來的時候就不會那么不開心。若是不重要的人，妻主才不會在意。]
    沈念展開的手指微微蜷縮。
    “你倒是夠了解我。”
    沈念給白鶴竹翻了個身，讓白鶴竹靠在她懷里。
    她把玩著白鶴竹的手指，輕聲道：“我知道她是迫不得已，也知道這是她身為皇帝應該做的，只是我的私心不能接受。”
    “ 別人怎么看我都無所謂，可是你們是我在意的人。我不想從你們的眼神中看到懷疑。”
    白鶴竹輕輕捏著沈念的手指，把沈念的十根手指挨個捏了一邊。
    [陛下是個好皇帝，我雖然不了解怎么能當上皇帝，但是肯定并不輕松。她的身份就代表了她沒辦法全心全意信任任何人，若是她真的那樣，早就會不知道死了幾百回了。]
    沈念握著他亂動的手，笑道：“你懂的倒是多。”
    白鶴竹搖搖頭，轉過身和沈念面對面。
    [我只是懂妻主，這些事兒我都能知道，妻主肯定也知道，我不過是幫妻主出來了而已。]
    沈念摟著白鶴竹的腰，在他的唇畔輕啄了一下。
    “你呀，就知道好聽的。”
    白鶴竹彎著眉眼。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過年了。]
    他是真的很想讓大家一起過年。
    以往過年的時候都是父親母親帶著白從南買新衣裳，買糖果。
    給白從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玩一整。
    留下他在家里做飯。
    等他們玩完回來了再吃他做的年夜飯。
    就算是過年他也是不被允許上桌吃飯的，他在廚房的灶臺上，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然后自己吃前一日剩的冷掉的飯菜。
    那是他最孤獨的時候。
    父親帶著白從南出去放煙花的時候，他會躲在旁邊偷偷看。
    有的時候也會被鞭炮嚇到。
    看著白從南被父親擁進懷里捂住耳朵，的白鶴竹也學著父親的樣子，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可他的手哪里能有父親的手有力。
    鞭炮聲他聽了個七七八八，到最后自己蹲在角落里，等著鞭炮聲過去。
    他已經忘了這樣過了多少個年了。
    導致他一點兒都不期待過年。
    反正都是和平常一樣的日子，還會被鞭炮嚇到。
    有什么好過的。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他開始期待皇宮里的好吃的，期待和文恒哥哥和他一起玩兒，也期待妻主對他的新年快樂。
    他想要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