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壞蛋姓白名遲,全稱白遲。</br> 流星聽完后,只有一句話:“好名字。”</br> 瞎子白遲忍著心酸說起自己的過往。</br> 按他的話來說,他來自一個偉大先進的國度,本是死肥宅畫師一枚,忽然猝死,醒來之后就成了現在的狗樣子。</br> 這支筆也是他醒來后就握在手上的。</br> 這個世界與他過去生活的世界全然不同,好在這貨眼雖瞎心不盲,可靠心眼視物。</br> 而他醒來時,朦朦朧朧曾在夢中見過青衣王的本來面目,一時驚為天人,之后便有了后面的事情。</br> “你在夢中見過青衣王陛下?”流星眸光一沉。</br> 云朝眼中也多了幾分寒色。</br> “你夢到了什么?”</br> 兩人目光叵測的看著白遲,顯然已將這個瞎子朝下流的方向想了去。</br> 不曾想白遲一個哆嗦,吞了口唾沫道:</br> “我夢見青衣王陛下她在侮辱我,抽打我,鞭笞我!”</br> “她還說要扒了我的皮下油鍋炸個兩面金黃!”</br> “她那颯爽英姿實在是太可怕了!但是她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我就是她的迷弟啊!”</br> “如果有機會,我真希望她能當面侮辱我!!”</br> 許是白遲此刻的神情有些過于癡漢了些,云朝眼中多了幾分厲色。</br> 他打了個響指。</br> “啊!!!!”</br> 白遲猛地爆發出一陣慘叫。</br> 就見他的四肢悉數錯位,被無形之力朝著相反的反向折去,但只是片刻他的四肢又變回原位。</br> 云朝一道法力過去,頃刻間又讓他的傷勢復原,但疼痛依舊在體內泛濫。</br> “爹啊!我親爹啊,我又是哪里說錯話了嘛?”</br> 白遲都快哭出來了,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了對方。</br> “青衣王豈是你能隨意肖想的?”云朝話語間已帶了殺意。</br> 白遲打了個哆嗦,顫巍巍的看著他,“你……你真是冥太子朝?我女神青衣王陛下的親兒子?”</br> 云朝目光依舊陰沉。</br> 他手舉了起來,白遲眼看他一個響指又要開打了,嚇得臉發白,求饒的話還沒出口,腦門劇痛,眼前發黑,人就暈了。</br> “這家伙到底什么來路?”</br> 流星又踹了這廝兩腳,叉著腰,面帶著疑惑。</br> “他說的神奇國度又是什么玩意?另一個世界?”</br> “先帶他回王都。”云朝淡淡道,“卿卿正好缺個玩具。”</br> 流星聞言打了個哆嗦,一言難盡的看著云都。</br> 把這瞎子交給那個小魔女,還不分分鐘被她給玩殘?</br> 您可真夠狠的!</br> 這貨落到大帝爺的手上,興許都比落到那小魔女手上強。</br> 云朝說完,看向阮綿綿,伸出了手:“牽著。”</br> 流星在旁邊又開始擠眉弄眼。</br> 小丫頭依言牽住云朝的手,還是一臉懵懂。</br> 云朝絲毫不理會流星那愛昧的眼神,開口道:“這人交給你。”</br> 說完,他帶著阮綿綿御空離開。</br> 流星回過神,沒好氣的呸了兩聲,嚷嚷罵道:</br> “你就溫香軟玉在側,這白癡瞎子就交給我了對吧!敗類!”</br> 罵完之后,粗活累活還是得繼續干。</br> 流星咬牙切齒,當年他就不該和這敗類打賭,硬生生把自個兒賠給他當小弟了!</br> 不過……</br> 他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白癡瞎子,又是一腳踹在了對方肚子上。</br> “就你這種白癡也敢對著我青衣王陛下發花癡?!”</br> ……</br> 王都。</br> 青衣久未回千秋殿來,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小三辰去躺著了。</br> 在睡覺這件事上,這娘倆愛好相同。</br> 卿卿是耐不住寂寞的,蕭絕拿她沒轍,只能由她騎在自己脖子上,倒也不怕丟臉,就這樣在皇宮里轉悠著。</br> 宮婢太監們見狀都抿嘴偷笑。</br> 這場景還真是活久見呢。</br> 敢這么明目張膽在大帝爺腦袋上撒野的,也只有這位天上地下,第一寵的小公主了吧!</br> “爹爹,不是說月妖叔叔也來皇宮里了嗎?我想去看他。”卿卿騎在蕭絕的脖子上,小腳還不安分的亂蹬。</br> 蕭絕無奈下握住她的兩個腳丫子,“別亂動,一會兒掉下去摔疼了,可沒人會心疼啊。”</br> “嘻嘻,才不會呢,爹爹你舍得我摔跟頭?”</br> 卿卿抓住他兩側的頭發朝兩邊扯了扯。</br> 大帝爺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仰頭看著自家女兒。</br> “放你去妖界玩了兩天,怎么越來越皮了?”</br> “再皮還不是你的丫頭,哼!”小魔女嬌蠻的哼哼著,抱著大帝爺的腦袋一個勁兒的搖啊:“爹爹,爹爹,人家要去找月妖叔叔玩嘛。”</br> 蕭絕被她晃的險些頭暈。</br> 心里又好氣又好笑,這個皮丫頭,就是拿他有辦法。</br> “你月妖叔在忙正事,待他忙完了,再去找他。”</br> 小卿卿噘著嘴,一臉不開心。</br> “娘親抱著三憨憨睡覺去了,人家都快無聊死了。”</br> “無聊?為父不是陪著你嗎?”</br> “可是爹爹你又不好玩。”小卿卿嘟囔道,臉趴在蕭絕的頭頂上,“好想干爹呀,不知道他現在在干什么?”</br> 聽到這話,大帝爺就不樂意了。</br> 好端端的提那長蟲做什么?</br> “你想玩兒什么?”蕭絕皺眉問道。</br> 小魔女眼咕嚕一轉,小聲道:“要不……爹爹你把你那把渾天弓送給我玩玩?”</br> 這話一出,大帝爺長心眼了。</br> 他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好你這個皮丫頭。</br> 敢情故意提你干爹,是準備挖坑在這兒等著為父呢?</br> “渾天弓威力非凡,你現在還駕馭不了。”</br> “你就先讓我玩玩嘛。你在旁邊看著,我又不會闖禍!”小卿卿嘟囔道。</br> 蕭絕把她從脖子上舉起來,放回地面,蹲下去以平等姿態看著自家的寶貝女兒。</br> “不會闖禍?早前是誰偷偷去藏寶庫拿了渾天弓亂射一通,險些將陰司大門都給毀了?金烏的尾巴被你射出的箭羽擦過,到現在都還禿著,你又忘了?”</br> 蕭絕說著,捏了捏她的小臉蛋。</br> 小卿卿登時氣鼓鼓的,原地跺腳。</br> 小聲嘟囔道:“以前每次只要先把干爹提出來遛遛,我后面說什么你都會答應,怎么這一次就不成了呢……”</br> 大帝爺一挑眉。</br> 你個皮丫頭,還知道‘每次’啊!</br> 挖了這么多坑給你老爹我,就不許我長進一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