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音,在殿內響起。</br> 瓊羽的身子猛顫了一下,抬起頭看到了一張清華貴介的面龐。</br> 邊上,還有一張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肉呼呼的小臉。</br> 扶光瞇眼笑著,搖著云朝的手,“哥哥,你看她現在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哦。”</br> 云朝摸了摸扶光的腦袋,輕笑道:“光弟莫要侮辱了狗。”</br> “嗯,也是,小白要是知道的話定會生氣的,它可比這老阿婆好看太多。”</br> “你……你們……”瓊羽大驚失色,“你們是兄弟?!”</br> “是呀,驚不驚喜?”扶光嘿嘿直笑,“親兄弟喲,當初你們搶走了哥哥,卻漏了本小爺。”</br> 瓊羽那句‘怎么可能’還沒說出口。</br> 扶光的身影如閃電般疾竄而出,一腳踢在她的腰腹上。</br> 瓊羽整個人如炮仗般撞在柱子上。</br> 轱轆滾地哇的吐出一口血來。</br> “唉喲喲,高高在上的羽尊,現在也不過如此嘛,真是連條狗都不如。”</br> 扶光笑瞇瞇的走過去,抓住瓊羽的頭發,將她腦袋提起來。</br> 那可愛小臉上滿是笑意,眼神卻陰寒到了極點。</br> “當年你對我漂亮娘親說的話,小爺現在送還給你。”</br> “賤種!你竟是那賤人的賤種!!”瓊羽大驚失色。</br> 怎么也沒想到扶光的身份竟是如此!</br> 難怪當日在冥府的時候這個小賤種敢對她出手,難怪北陰會那般維護……</br> 瓊羽猛地想到什么,瞳孔驟然放大:</br> 既然北陰知道這小賤種的存在,那那個男人的記憶難不成也……</br> 比起北陰恢復記憶更讓瓊羽震驚是另一個可能。</br> “青衣王還活著?!那個賤人難道還活著?!!”</br> 扶光眼中閃過一抹獰色。</br> “張嘴噴糞你還挺在行的。”扶光一腳踢在她的下頜上。</br> 骨骼粉碎的聲音頃刻響起,直接將瓊羽滿嘴牙都給踢落,“還是閉上好,臭不可聞!”</br> 瓊羽妄圖反擊,然而怨力纏身,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虛弱。</br> 而扶光對她動手之時,還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一直將她給桎梏著。</br> 那力量森冷強大,分明是古神之力。</br> 云朝不緊不慢走了過來,金眸中一片森然之色。</br> 瓊羽對上云朝那雙和蕭絕如出一轍的金眸,心頭泛濫起前所未有的恐懼。</br> “你若是殺了我,你也會死!!”</br> 窮途末路,瓊羽顧不得那么多大聲尖叫起來。</br> 云朝眸中帶著嘲弄:</br> “奪了我精血,操控子母丹的是鶴梳,你充其量只是個馬前卒,憑什么來威脅我?”</br> 瓊羽最后一份希望都被破碎。</br> 云朝蹲下去,笑容依舊那般溫和,卻讓瓊羽感到毛骨悚然。</br> “想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嗎?”</br> 恐懼在瓊羽眼中大綻。</br> “不!我不要,不——”</br> 她凄聲尖叫,身子不斷后縮。</br> 可云朝焉會給她躲避的可能?</br> 修長的五指掐住她的脖子,云朝另一只手上出現一輪水鏡。</br> “好好欣賞下你現在的尊容,是不是很好看?”</br> “啊!!!”</br> 那輪水鏡中,倒影著一張丑陋無比的臉。</br> 縱橫交錯的傷痕,肉朝外翻開卷著邊,傷口發黑發黃,流著膿液,端是看一眼,就叫人作嘔!</br> 這么久以來,瓊羽一直不敢照鏡子,終日帶著面具,就是不想面對自己現在的容貌。</br> 云朝的笑容何其溫柔。</br> 他附在瓊羽耳畔輕聲道:</br> “只是如此便受不了了?”</br> “我尚未開始呢……”</br> 那笑容在瓊羽眼中,可怕、猙獰到了極致。</br> 即便那張臉上的笑容再溫柔,那雙金眸,冰冷的讓人喘不上去。</br> “你……你要對我做什么?”</br> “還能做什么。”云朝笑著,“自然是報仇了。”</br> 他緩緩站起身,指尖一勾,神力為鎖,瓊羽直接被綁在了柱子上。</br> “昔日在十方世界,你們喂我母后服藥,以她的性命將我催生而出。”</br> “同為女子,你們這般狠辣,有些東西,留著何用?”</br> 云朝不緊不慢的說著。</br> “陰司有一酷刑名曰幽閉,專治狠毒婦人:</br> 以木槌擊婦人胸腹,即有一物墜而掩閉其牝戶。</br> 只能便溺,而人道永廢。”</br> 云朝勾起唇,“便讓你先嘗嘗吧。”</br> “不!不——”</br> 瓊羽瞳孔大睜,她尖叫的同時,柱子兩側出現兩柄巨大的金瓜石錘,重重的槌擊著她的胸腹。</br> 慘叫聲,響徹整個羽尊殿。</br> 須臾之后,瓊羽下班身已是鮮血淋漓。</br> 她整個人嘔血不止,眼神怨毒恐懼到了極點。</br> 受過幽閉之行的女人,胞宮脫垂,再無生育之力。</br> 當年瓊羽鶴梳使青衣以命產子,今日云朝為母報仇,便要先讓這女人嘗盡他娘親當年所收之苦痛!</br> 然而,這緊緊只是開始。</br> 瓊羽身后的柱子忽然變成火紅色,像是被火給燒成了熔棍一般。</br> “啊——”</br>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不覺。</br>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在我娘親身上留下四十九處傷痕。</br> 第二刑炮烙,便讓你也嘗嘗這身皮肉盡毀的痛楚!”</br> 瓊羽整個人被貼在火柱上焚烤,她哀嚎不已,恐懼怨毒無比的看著云朝:</br> “你才是魔!你這個魔鬼——”</br> “屁!魔鬼明明是小爺我!”扶光挺著圓肚皮,“你這老太婆眼睛長來也是出氣的,還是別要了吧!”</br> 扶光直接出手,戳瞎瓊羽雙目。</br> 羽尊殿內,一場慘無神道的虐殺在持續著。</br> 柳邪趕到羽尊殿時,聽到殿內悄無聲息,如死寂一般。</br> 不知怎么的,他站在殿外一時竟不敢進去。</br> 總覺得前方似是一個有去無回的魔窟,若是推開了這扇門,等待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結局。</br> 柳邪下意識就想打退堂鼓,今日仙界生變,莫不是鶴梳出手要收拾瓊羽了?</br> 他留下,豈不是一起等死。</br> 柳邪咬緊牙關,懶得再管這個女人的死活,作勢就要離開。</br> 只是他剛轉身,殿門吱啦一聲從內打開。</br> 一道可怖的力量纏繞住他的四肢,將他嗖的一下拽了進去。</br> 耳畔,響起了脆生生的小奶音。</br> “來都來了,還走什么走。</br> 碧池配野狗,天長又地久,你們有福同當有難自然也得一起享受享受呀!”</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四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