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毫不留情的拒絕。</br> 白鳳篌一本正經的回應。</br> 兩人的對話,儼然不在一個水平線上。</br> “你再強也沒用,我不愿與你雙修,因為我不喜歡你?!?lt;/br> 墨池將茶盞放在一邊,冷漠看著她,“你可懂了?”</br> “不懂?!?lt;/br> 白鳳篌甚是干脆道。</br> 眼神清明。</br> 她是真的不懂。</br> “雙修與喜歡有何關系?”</br> 墨池:“……”</br> 如何與一個母胎單身只知修煉的傻直女瘋婆娘講道理?</br> 在白鳳篌眼里看來,她饞墨池身子也只是為了修煉。</br> 修煉就是修煉,與情情愛愛有什么關系?</br> “沒關系?!蹦孛鏌o表情道,放棄解釋:“寡人不愿。”</br> 白鳳篌偏頭想了會兒,點頭,“如此我懂了?!?lt;/br> 說完,她拱手行了行禮,就要離去。</br> 青衣眨巴了一下眼,“喂,大姐,不是吧,你這就放棄了?”</br> “他不愿?!卑坐P篌抬頭回道:“強行雙修會走火入魔,如此不好,只能放棄?!?lt;/br> 青衣:“……”</br> 白鳳篌也沒再說什么,昂首挺胸的走人,繼續回去閉關修煉她的涅槃大法。</br> 屋內冗長的死寂。</br> 白鳳吟擦了擦汗,在門口猶豫又徘徊。</br> 到底是走,還是不走?</br> 青衣表情異常怪異,這傻直女還真他娘的是個……妙雀雀。</br> 這腦回路清奇的簡直獨樹一幟!</br> 偏偏還很有邏輯,簡直讓人沒有反駁的理由啊!</br> 咔嚓!</br> 一聲脆響。</br> 茶盞在墨池手中被捏碎。</br> 青衣打了個哆嗦,偏頭看過去,眨巴眼。</br> “敗家玩意,浪費。”她嘴一撇。</br> 倏——</br> 一片碎瓷片直接朝她射去,半空中被擊落。</br> 蕭絕眸光冷冽如刀,朝他襲去,“想動手?”</br> “老子不欺負糟老頭!”墨池冷冷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指著青衣,“你,給老子出來。”</br> 說完,墨池徑直往外走。</br> 青衣能忍這口氣,直接蹦達起來。</br> 先摁住自家男人,“我去收拾那長蟲,你不許插手!看我不削的他跪地求饒叫爹爹!”</br> 蕭絕嘴角扯了扯,如何坐得住。</br> 打架?</br> 別打到后面成了打情罵俏才好!</br> 越想越是坐不住,不成,他得跟著出去瞧瞧才行!</br> 墨池徑直去了萬骨枯,站在血池旁。</br> 現在萬骨枯已荒涼,上次來的時候血池都干涸了。</br> 不過眼下,那些猩紅的血水卻又重新流淌了起來,不知是否是因為,血池知道,它的主人又重新回來的緣故。</br> “叫我出來干嘛?要打架嗎?我準備好了。”</br> 青衣一個勁兒的挽著袖子。</br> 墨池壓根沒拿正眼瞧她,斜睨過去,神色異常復雜。</br> “你那撒表情?”青衣表情擰巴至極。</br> 這哀怨苦痛郁悶憋屈的表情是幾個意思?</br> “你還真是個渣女?!蹦睾鋈婚L長嘆了口氣。</br> 青衣放松警惕,走到他身邊,撇嘴道:“你嚷嚷了我幾千年渣女了,難不成還對我抱有,我有良心這等幻想?”</br> “不敢。”墨池冷嗤了一聲。</br> 他還有個屁的幻想。</br> 幻想把她錘一頓還差不多!</br> 青衣看了他一會兒,那腳尖踢了踢他的鞋面,“燭黑水,你生氣了?。俊?lt;/br> “你覺得呢?”墨池哼了一聲。</br> 青衣蹙著眉:</br> “我覺得那白鳳篌挺不錯的呀,人美音甜實力也不錯,除了傻直女了些,但她好歹也是只鳳凰?!?lt;/br> “人間老嚷嚷著龍鳳配,你和她多配呀?!?lt;/br> 墨池聞言,噗哧聲笑了出來。</br> 笑聲里滿是嘲諷:“照你這話說,你這老鬼是怎么瞧上北陰那王八的?”</br> 青衣又是一腳給他踹過去。</br> 墨池沒躲,硬生生挨了一腿子,疼得呲牙咧嘴。</br> “你個沒良心的渣女,老子和她在一起對你有什么好吃?!”</br> 青衣眼睛一眨巴,吞了口唾沫。</br> “我瞅著鳳凰這一族雀雀挺有錢的,媒人紅包應該可以……”</br> 墨池眼中兇光一閃,火大了。</br> 青衣察覺到不對勁,立馬躲避,結果晚了一步。</br> 血池邊。</br> 一個是前妖族大帝。</br> 一個是冥府王后兼陰司霸主。</br> 放棄了法術修為,直接玩起了人間潑婦打架那一套。</br> 你拽老娘頭發,老娘踢你襠。</br> 你戳老子鼻子眼,我揪爛你的耳。</br> 到最后,兩個披頭散發的人影惡狠狠的死瞪著對方,狠揪著對方的頭發不放。</br> 蕭絕就晚來了一步,看著這一幕,半晌沒有動作。</br> 大帝爺嘴角扯了扯。</br> 打情罵俏……看來是他想多了。</br> 這兩人是怎么打成潑婦對撕的?</br> “你松手!”</br> “你先松手我再松!”</br> “燭黑水,老娘信你的邪,再不松手我揪禿嚕你!”</br> “來啊!要禿一起禿?。】茨慵夷抢贤醢讼硬幌訔壞氵@禿頭婆娘!”</br> 眼看著兩人又要菜雞互啄了。</br> 蕭絕嘆了口氣,上前將兩人分開。</br> 他先是看了眼自家媳婦兒,嗯,沒什么傷。</br> 再看墨池,嘖……這一臉指甲印,活該!</br> “你焉能不光棍?”蕭絕下意識的問道。</br> 黑水兒這心給扎的,老子光棍還不是拜你所賜?!</br> “你們兩口子趕緊滾滾滾!”墨池一擺手,“老子不待見你們!”</br> 青衣一撇嘴,傲嬌的一揚下巴!</br> “滾就滾!老白臉我們走,讓這長蟲一個人哭去!”</br> 死黑水兒,耳朵都差點給她揪掉了!</br> 青衣扯住蕭絕的胳膊,氣呼呼的就走人。</br> 墨池坐在血池邊,揉了揉臉,死渣女,下手還是像以前那么狠!</br> 青衣拖著蕭絕回了畫皮齋,兩人到了門口,蕭絕拉住她,替她把雞窩般的亂發梳理好,輕聲問道:</br> “真走了?那長蟲這回可是真與你置氣呢?!?lt;/br> 青衣嘟了嘟嘴,“我也生氣了呢?!?lt;/br> 她也沒硬要讓墨池和白鳳篌湊一對兒,只是覺得,有那么個機會,讓墨池這老光棍身邊多個人陪著也挺好。</br> 蕭絕看了她一會兒。</br> 很多時候,其實他都在思考。</br> 自家這個小麻煩,到底是迷糊,對墨池的感情一無所知,還是在裝傻充愣?</br> 他自然是巴望著能把那‘死小三’給趕緊賣出去才好。</br> 但鬧成眼下這般局面,那長蟲扎心就算了。</br> 他家這小麻煩死鴨子嘴硬,明明心里在乎的很,嘴上卻不肯承認,折磨的還是她自個兒!</br> 蕭絕沉下眸,勾唇道:“既然要走了,總該讓扶光去和他干爹道個別?!?lt;/br> 青衣眼神動了動,沒吭聲。</br> 蕭絕嘆了口氣,“但不知那小家伙又跑哪兒去了呢。”</br> “我知道!我去找他!”青衣說完哧溜就跑了。</br> 蕭絕看著她的背影,負手站在原地,禁不住笑了起來。</br> 一道身影從后邊竹林里走了出來,卻是燁顏。</br> 他不曉得在竹林后面躲了多久,顯然是聽夠了八卦。</br> “扶光在后廚,你是真不知道?”</br> “知道?!?lt;/br> “知道那還放她去?”燁顏勾唇道:“不懼情敵威脅了?”</br> 蕭絕嗤笑了一聲。</br> “在衣兒心中,那是她最重要的朋友?!?lt;/br> “我相信她,便無所畏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