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鳳篌,簡直就是個妙人啊不是,是妙雀雀!</br> 青衣懷著異樣激動的心情回了屋,見那兩坨焦炭還在門口杵著。</br> 過去一人一腳踹的老遠。</br> “滾去洗干凈一身糊肉,再出去給本座丟人現眼,就滾去給弱智作伴吧!”</br> 兩女嚇得一抖,可不敢再在她老人家跟前秀存在感。</br> 哐當進門。</br> 把肥貓往地上一丟,青衣直撲自家男人而去。</br> 蕭絕坐在桌案邊,正將一滴露珠般的東西裝入玉瓶中。</br> 好在他手穩,否則被她這毛毛躁躁的一撞,定當前功盡棄。</br> “毒煉好了?”</br> 蕭絕嗯了聲,丟給她。</br> 青衣揣好后都沒詢問的興致,逮著他八卦起來,“你猜我剛出去遇見誰了?”</br> 先前蕭絕在屋內制‘毒’沒出去,但外頭的動靜還是曉得的。</br> “可是鳳族長女?”</br> “你竟知道她?”</br> “聽說過。”</br> “這白鳳篌很出名嗎?為何我從未聽過她的名聲?”</br> 青衣詫異道。</br> 蕭絕有些失笑,“你呀。”伸手彈了彈她的腦袋瓜。</br> 蕭絕起身道:“白鳳篌在六界名聲不顯,是因為她鮮少露面。</br> 便是在妖界中,見過她的人也很少,故而眾人都知鳳族有這么個長女,卻難見其真容。”</br> “為何?”青衣屁顛顛的跟在他后頭。</br> 蕭絕笑睨向她,“你不是見著本人了嗎?還猜不到?”</br> 肥貓跟過來湊熱鬧,一躍跳到蕭絕的肩頭,吊在他身上,喵喵直叫:“那傻直女還不會為了修煉,所以不出來見人吧?”</br> 蕭絕嗯了一聲。</br> “我也就見過一次,還是在鳳族老族長羽化之時。”</br> 現在的鳳族族長乃是烏雞白鳳丸的二哥,他們的雀雀爹倒是短命,早萬年前就嗝屁了。</br> “嘖,鳥才啊!”</br> 青衣大拇指豎了起來。</br> 蕭絕倒是許久沒見她這么興奮的樣子,將她拉到自個兒身邊,失笑道:“她刻意來找你,聊什么了?”</br> 那修煉狂鳥舍得浪費時間出來見人已是破天荒,還找上他的小媳婦而。</br> 這事兒值得詢問一番。</br> 青衣把白鳳篌的情況說了一番,蕭絕微挑起眉,都有幾分詫異。</br> 竟是恰好處于涅槃,使得那白鳳篌避開了瓊羽的洗腦包,一直保持著清醒嗎?</br> 不過……</br> 即便知道真相,那白鳳篌也還是巋然不動,悶頭修煉,隨便你們外間殺得死去活來……</br> 這……倒的確符合那女人修煉狂鳥的心性。</br> “只是如此應該不至于讓你這般興奮吧?”</br> 蕭絕太清楚自家這小麻煩的性子了,那白鳳篌身上必然有什么讓她感興趣。</br> 惡婆娘一陣擠眉弄眼。</br> “我準備把燭黑水賣給她。”</br> 蕭絕正在倒茶,聞言動作一頓,下一刻,俊臉上勾起一抹笑,茶水傾注,差點沒凌空繞出一道花兒來。</br> “此想法甚妙。”</br> 大帝爺雙手捧著茶盞遞到媳婦兒手上,言辭懇切,發自肺腑道:“為夫愿全力相助。”</br> “好男人,本座沒嫁錯郎!”</br> 蕭絕瞇眼笑著,呷了口茶,這消息大概是他這五百年聽到最感身心愉悅的了。</br> 陰險!此刻大帝爺臉上的笑容怎一個陰險了得!</br> 終于可以把那該死情敵小三給打包出去了,以后不用又養媳婦兒又養媳婦兒她小三了,快樂!開心!愉悅!</br> 兩口子勾肩搭背計劃著怎么賣黑水兒。</br> 肥貓表情一言難盡,黑水兒慘吶,總有刁民想害你啊!</br> 快入夜了,墨池才回來。</br> 他這一消失就是大半天不見人影,也不曉得去干了什么。</br> 不過妖界本就是他的地盤,青衣倒也不擔心這黑長蟲會出什么事。</br> “龍嘯天來了。”回屋后,墨池開口道。</br> 青衣挑了挑眉,“現任龍王?你今兒出去溜達,就是去打探這?”</br> “還有些別的收獲。”墨池眼里含著幾分譏誚,“要不要去長長見識?”</br> 長見識這種事,青衣自然樂意之至。</br> 她偏頭看向自家老王八。</br> 蕭絕幽幽嘆了口氣:“我去看著云朝和扶光。”</br> 青衣眼神登時亮了,砸了個媚眼過去,乖男人,本座長完見識回來,有賞哦!</br> 墨池幾分詫異的看著蕭絕,“半日不見,大度了?”</br> 這要換做往常,這糟老頭能甘心讓渣女跟著他單獨出去?</br> 蕭絕眼瞅著他,笑容卻是前所未有的溫和,直把墨池一身汗毛都給瞅拱起來了。</br> 這糟老頭笑成這般,必定有鬼!</br> 青衣揪住肥貓尾巴,就跟著墨池往外溜,兩個老伙計陰搓搓的隱匿身形出了門。</br> 他二人走后不久。</br> 扶光這小家伙就帶著自己老哥跑了過來。</br> “怎么只有臭爹爹,漂亮娘親和干爹呢?”扶光嘟著小嘴,一臉失望。</br> “只有為父怎么了?”蕭絕看著自己的小兒子。</br> 小扶光這會兒的個頭實在太矮了,蕭絕干脆坐在位置,抄手將他抱著過來,放在腿上。</br> “朝兒,你也過來。”</br> 蕭絕看到了云朝眼中的羨慕,輕聲開口。</br> 云朝趕緊小跑過來,不過并沒任性的鬧著要坐蕭絕腿上,而是乖乖的抱著小馬扎坐在他身邊。</br> “你們干爹辛苦,為了你們也曾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日后你們長大了定也要孝順他左右才是。”</br> “那是肯定的呀!干爹最好啦!”小扶光握緊拳頭道。</br> 云朝鄭重其事的點頭:“孩兒曉得。”</br> 小扶光憨皮沒察覺出什么,云朝心思機敏,好奇的看著自己爹爹。</br> 爹爹和干爹不是不對盤嗎?</br> 為何今日會這般替干爹著想呢?</br> 老父親臉上露出了慈祥(狡詐)的笑容,“只有干爹總是孤獨,也該給你們找個干娘了。”</br> ……</br> 去水族歇腳行宮的路上,墨池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拿出錦帕捏了好一會兒鼻子。</br> 他甚是不爽的看向青衣。</br> “你家那糟老頭又在背后罵我!”</br> “他哪天不罵你。”青衣一臉奇怪,“你咋還沒習慣?”</br> 墨池懷疑的看著她,“你們兩口子今兒不對勁。”</br> “有撒不對勁的?老娘還能賣了你不成?”惡婆娘格外有底氣的反問。</br> 肥貓趴在她肩膀上,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咋不能了?你不正準備賣了他嗎?</br> 墨池聞言卻是笑了起來,“賣了我?你能舍得?”</br> 肥貓一言難盡。</br> 你看她舍不舍得……</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二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