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老娘去死——”</br> 青衣宛如離弦的爆射而出,一拳砸在赤濰城的臉上。</br> 她眼中充斥著血光,額上魔紋耀眼逼人。</br> 赤果果的肉搏,每一拳都有擊碎山河的力量。</br> 赤濰城硬生生挨了這一拳,眼中戾氣大漲,他何嘗被人這般打過臉!</br> 青衣的拳鋒襲來,他以手掌對接,猛地攥緊她的拳頭,用力一擰。</br> 只聽咔嚓一聲,直接卸了青衣的胳膊。</br> 青衣雙目猩紅,似感覺不到痛苦,身子詭異一扭住。</br> 反借著他手掌為著力點,用力一撞。</br> 咔的一聲,又重新將手臂給正了回去!</br> 好狠!</br> 赤濰城眸光大作,他自上古自今,對戰過的強者不計其數,有男有女!</br> 但并非所有人都有青衣這般的狠絕。</br> 這女人……</br> 狠起來真是半點也不輸他!</br> 就在赤濰城分身的這一剎那,青衣整個人身體詭異倒旋起來,雙腿夾住他的脖子將他翻轉到了地上。</br> 每一招都是殺招!</br> 若只是先前,赤濰城怎會讓她這般輕易得手!</br> 但現在墨池不斷在與他搶奪著身體的操控權,而青衣身上分明發生著什么改變,那磅礴可怕的氣息,讓他都感到心悸。</br> 非但如此,她體內似還隱藏有一股別的力量,竟能沖破他神識下的威壓!</br> 青衣雙腿一絞,赤濰城感到一陣閉氣,幾乎要厥過去。</br> 手臂更是被她鉗制反折著,若非妖族肉身強大異常,怕是她現在這力量,能直接把這手臂給活生生撕裂!</br> 赤濰城心里又驚又怒!</br> 北陰到底娶了個什么女人!</br> 這特么是女人嗎?!</br> 還有這身子的主人,那墨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與知己嗎?!</br> 她居然狠得下心下這樣的殺手?這特么是在往死里打啊!!</br> “你……想殺了他……不成?!”赤濰城艱難的出聲道。</br> 青衣雙目猩紅,眼神中一片猙獰。</br> “老娘要殺了你!”</br> 說動手就動手!</br> 青衣抓住赤濰城的胳膊用力一擰,趁他與墨池斗爭的空檔,再度將他剩余的手腳齊齊扳折!</br> 廢了他的四肢之后,青衣這才翻身到不遠處,戒備無比的瞪著他,手朝遠處一招,天闕骨刀就橫飛了過來。</br> 那架勢,大有時刻要沖上去把赤濰城給剁的稀爛的感覺!</br> 赤濰城被扳斷了四肢,趴在地上,目光恰好對上青衣那虎視眈眈的眼眸。</br> 一瞬,他的表情奇怪到了極點。</br> 忽然間,他眼神閃爍了一下,閉上了眼。</br> 青衣都準備沖過去把他給剁了。</br> 就見他的發色漸漸變回鴉黑,閉著眼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痛苦的神情。</br> 那雙眼睛再度睜開,又是她熟悉的銀瞳。</br> “你個殺千刀的渣女,你是想搞死我,好與你那糟老頭子北陰雙宿雙棲嗎!!”</br> 這罵聲一出來,青衣眼中的血色淡去。</br> “你個死長蟲!”她幾個健步沖上去,把墨池從地上揪起來。</br> 那架勢大有把墨池原地掐死的樣子!</br> 青衣深吸了幾口氣,忍下心里的沖動,墨池被她給拽了起來,手腳被卸了的劇痛就不用說了,還被她這般毫不留情的掐著,距離氣絕身亡已不遠了。</br> 他翻了幾個白眼,想要說話,但脖子卻被狠狠掐著。</br> 青衣一把將他丟地上,正要幫他把手臂給重新接回去。</br> 墨池猛地開口:“別動!那家伙還在我身體里。”</br> 青衣目光一閃,“到底怎么回事?!”</br> 赤濰城的意識怎么會俯到墨池的身體里來!</br> 墨池臉色陰池,咬牙道:“是我所修煉的功法!那功法本就是這紅毛老怪所創,我修煉成了天妖,便成了這家伙最好的肉身容器……”</br> 墨池眼中帶著幾分自嘲,“可恨,我竟一直不知!”</br> 當初他是在妖族的藏書閣中找到此秘籍,一直修煉,卻不知真相。</br> 直到此次大戰開始,他統領妖族在人間救人的時候,赤濰城的意識忽然出現,霸占了他的肉身。</br> 墨池才知道這么多年,自己竟都著了對方的套!</br> 多么可笑!</br> 當初燭九陰以他為爐鼎!</br> 他幾乎付出了一切才將那條老龍給誅殺掉,滿以為已擺脫掉了這可悲的命運。</br> 可到頭來,卻還有一張更大的網,從一開始就將他給套牢了!</br> 墨池深吸一口氣,看向青衣:“那家伙現在的意識忽然消失,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再度冒出來,趁現在,殺了我!”</br> 青衣心神一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在說什么屁話!!!”</br> 殺了墨池?!</br> 絕不!!</br> “你剛剛對卸了我手臂,拔刀砍我時的氣勢哪里去了!”墨池大怒道。</br> 青衣又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同是怒極道:“老娘那會兒對付的是赤濰城!狗雜種居然敢啃老娘,老娘是他那種丑逼能染指的!!”</br> 這一巴掌抽的墨池一愣。</br> 他目光落在青衣的紅唇上,挨揍太多,他臉疼得都麻木了,一時間倒忘了剛剛赤濰城用他的身體,強吻青衣這一茬。</br> “我哪兒丑了?”</br> 黑水兒有點不忿。</br> 雖說那事兒是赤濰城干的,可用的是他的身體他的臉啊!</br> 他哪兒丑了!</br> 至于把這渣女氣的大發ci威,愣是把那紅毛老怪給揍得自閉?!</br> 青衣被他給氣笑了,這什么節骨眼了,你還有心思和老娘掰扯這些!</br> “那老家伙到底為什么又躲了回去?”青衣沉眸問道,剛剛她能感覺到,墨池雖一直在和赤濰城作抗爭,但卻是占據上風的。</br> 他意識消失的莫名其妙,顯然有鬼。</br> 墨池也是一臉疑問,“你少廢話,趁現在你趕緊殺了我!別給那老怪在出來的機會!”</br> “你特么聽不懂鬼話是不是,老娘說了,我不……”</br> 青衣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在那一剎,墨池神色再度一變。</br> 他身上傳來噼里啪啦脆響,被卸了的四肢歸位,一個猛撲就把青衣摁在了地上。</br> 麻痹!又來!</br> 青衣大怒。</br> 赤濰城再度占據墨池的身體!</br> “呵,既然你舍不得殺他,那就別怪本座對你——啊——”</br> 話還沒說完,青衣眼中兇光大作,一把抱住他的頭。</br> 腦門上魔紋閃爍,對準赤濰城的腦門狠狠撞了過去。</br> 頭鐵之術!</br> 老娘撞不死你!!</br> 兩頭相撞,一聲悶響,伴隨著赤濰城的慘叫。</br> 他的意識竟被青衣硬生生撞出了墨池的體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