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準妹夫送的這禮物,蕭絕眉梢就抽了抽,內心的感覺異常復雜,咱能不提那口棺材不?</br> “隨身帶著的,不睡進去也無妨。”</br> “不睡進去……那有效果嗎?”青衣一臉擔憂,“不然你還是睡吧!若能早早恢復靈臺真火,到時候捏死這永生教還不和掐死一只跳蚤般容易!”</br> 再快也不能快到哪里去,不過,不想她老擔心這事,蕭絕還是忍著膈應應下了。</br> 燁顏……真是算準了青衣了脾氣。</br> 這禮物送的,呵呵了。</br> 蕭絕沉默了片刻,把話題扯回正道上:“至于燭九陰那邊,我需要去看一看。”</br> 青衣猶豫了片刻,咬牙一點頭。</br> 對于魔,沒人比蕭絕更清楚該怎么應付。</br> 她心里也有擔憂,等蕭絕便藏身進了紫金環中后,青衣也沒耽擱,掩蓋住氣息,朝血池的方向過去。</br> 估摸著黑水知道這事兒后要發飆,罷了,大不了她主動認慫,讓那廝錘一頓得了!</br> 萬骨枯血池。</br> 剝皮太子爺難得沒有蹲在池邊鞣制他那妖皮。</br> “蘇幕遮現在又來了,除他之外,還有不少青丘的狐貍,太子殿下,此番他們聚在一起,是想與你共商前往流離之地一事。”尹九擔憂道:“眼下看,青丘那邊是想把涂山狐給當馬前卒使,挑唆他們來裹亂,自己卻不愿出幾個人頭。”</br> 墨池眸光深沉,忽然朝血池邊瞥了一眼,擺手示意尹九帶人退下。</br> 等血池邊只剩他一人,墨池彈指落下結界,開口間聲音里多了幾分笑意:“還不出來?”</br> 冷艷動人的紅影自暗處走了出來,青衣并未變做太監王那副樣子。</br> 墨池看到她的剎那,目光顫動了一下,</br> 她瞧著還是那么好看,甚至比過去更多了幾分妖嬈嫵媚的感覺,眉宇間分明比過去還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br> 墨池須臾間想到了什么,俊眸微瞇,呵……有點酸啊。</br> 不,很酸!</br> “就你一個?你家那糟老頭子呢?”墨池陰陽怪氣的問道。</br> 青衣捂著小心肝,一臉虔誠道:“他時刻與我同在!”</br> 大帝爺在紫金環里聽到這話,忽然有點說不出話來。</br> 墨池眉梢一挑,興奮道:“他死了?!”</br> “你死他都不會死!”青衣一眼橫過去,“敢咒我男人死,你想提前換皮了是吧?”</br> 墨池眨巴眼,他咒?</br> 明明是你自個兒說的你家那糟老頭子仿佛駕鶴歸西了一般好伐?!</br> “不老實裝你的黑山老太監,過來找我做什么?”</br> 青衣剛剛可是好一番游說,才勸服蕭絕,讓她先單獨和燭黑水聊聊。眼咕嚕一轉,開始拋磚:“你先前說的果然沒錯,玄胄的確入魔了!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更重大的發現!”</br> 墨池挑眉看著她,眼里帶著幾分輕嘲。</br> 這渣女如此故作神秘、激情昂揚的說話……是在他跟前演戲呢?</br> 墨池也不急著點破,端看她想干嘛,還特意整這么個浮夸鋪墊。</br> 青衣口條利索,片刻后就將青丘之事向他一一道來。</br> 墨池本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在聽到玄羽當年曾誤闖玄則淵的事后,眸光微沉了下去。</br> “你懷疑,玄胄的入魔與燭九陰有關?”</br> 青衣拋了半天磚頭,這會兒還不逮住機會引玉。</br> 趕緊道:“必然有關聯!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那瘋長蟲為何入魔嘛,眼下就是個最好的機會!”</br> 墨池沉吟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扯了半天犢子,渣女,你到底想說什么?能不能痛快點?”</br> 青衣舔了舔后槽牙,果然混太熟了,就是不好忽悠。</br> 她這出神入化的演技,都能被他瞧出端倪!</br> 青衣王陛下清了清嗓子,擺出自認為最善良可人的姿態來,對他拋了個媚眼,嬌笑道:“那撒,我不小心把你給賣了……”</br> “我家男人想見一見你家的瘋長蟲。”</br> 墨池的臉色一剎,五彩繽紛,沉默半晌后問道:</br> “渣女,你良心痛嗎?”</br> 青衣善良眨巴眼,“我哪來的良心?</br> 這話說的,簡直讓墨池啞口無言。</br> 是啊,這渣女哪來的良心?他倆認識這么多年了,一起殺過人,一起逃過命,吃喝嫖賭抽,除了那嫖還沒試過,什么沒一起經歷過,這渣女的德行,他能不了解?</br> 問墨池這會兒氣不氣?瞧見他頭頂冒的青煙了嗎?打甩張面皮打兩雞蛋,煎餅果子都能攤熟!</br> 青衣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沒有開口給自己狡辯的意思。</br> 雖說她的初衷是不愿賣的,但紙包不住火,她入魔的事老白臉都知道了,再加上青丘狐貍家這么一裹亂,就算她不說,以老白臉的雞賊,遲早會知道。</br> 再者,在她看來,眼下繼續捂著燭九陰的事情,絕非什么妙計。</br> 入魔者最后遲早會自我毀滅,爛肉不挖干凈,傷口只會繼續蓄膿惡化,燭九陰就是附在墨池和淼淼身上的那塊爛肉。</br> 而現在,則是將尋找將這塊爛肉挖掉辦法的最好時機!</br> 不過,說再多也掩蓋不了,她把黑水兒給賣了的事實。</br> 所以干脆不解釋。</br> “讓你家糟老頭子出來吧,我帶你們去見玄則淵。”墨池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br> 青衣眨巴眼,湊過去:“你不給我兩拳頭?難得老娘做好準備讓你打一頓出氣了。”</br> 墨池丟了個白眼給她,撇嘴淡淡道:“若是旁人敢這般陰我,早就成了剝皮風箏。但你即便是坑我,那也必然是為了我好。”</br> 青衣聽到這話,差點沒感動的淚眼磅礴,“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形象竟如此高大!”</br> “你在說什么鬼言鬼語。”墨池笑瞇瞇的看著她:“你個渣女,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習慣成自然。”</br> 被你陰多了,都陰成習慣了,可還行?</br> 青衣:“……”說的好像你就沒陰過老娘似的……</br> “一人賣一次,算是扯平了。”墨池撇嘴道。</br> 他不久前在蕭絕面前賣了青衣,緊接著這渣女又在那糟老頭子跟前賣了他……</br> 現世報啊!</br> 【作者題外話】:失眠于是起床碼字,今日第一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