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動等結果,那絕不是惡婆娘的做派。</br> 配合墨池是一碼事,但那剝皮死變態有多陰險,她又不是不知道。</br> 事關永生教,事關燁顏,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斃!</br> 綁了玄羽這青丘家的二世祖后,青衣腦子里就蹦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br> 既然奸細是在狐族中,有什么比打入其內部更有效的招?</br> 現成的狐貍皮就在跟前,不用白不用。</br> 玄羽的妖魂被惡婆娘毫不留情給抽了,隨手就給塞到了一枚功德珠里。</br> “你真要與我一道去?”青衣瞅著大帝爺,臉上掛著點點不情愿。</br> “婦唱夫隨,哪有讓你去單刀赴會的道理。”蕭絕捏了捏她的鼻子,“早些把這事兒給了了,我可不想等到開春二月的時候,還來操心這些。”</br> 開春二月,他們便要大婚了。</br> 青衣勾唇一笑,踹了踹腳邊玄羽的狐貍真身,“那多委屈您老,大帝爺還得披著個狐貍皮?”</br> 蕭絕白了她一眼,焉能不曉得她那些小九九。</br> “想變成男人去胡作非為?嗯?”蕭絕捏住她的下巴,俊眉一挑。</br> 青丘狐族以情yu為食,呵,那里面的小妖精要多火辣有多火辣,她鉆進玄羽的狐貍真身里,還不立馬成了撒歡野狗?</br> 左擁右抱齊人之福,保準讓他腦門上的綠光閃耀六界!</br> 小心思被戳破,青衣不爽的嘖嘖了兩聲。</br> 狗東西太聰明,她想去放放風都不成!</br> 聽說青丘狐族在房中術上的造詣匪淺,她本想去偷偷師,等成親那日讓這狗東西曉得什么叫做‘殘忍’!</br> 眼下看來,這事兒要黃!</br> 白瞎了她過去近萬年跟那些老鬼們學出來的黃料,真玩起來的時候,壓根不是這老王八的對手!</br> 完全就是紙老虎,半點干貨都沒得!</br> 這種事兒,還得找專業人士請教!</br> 妖界肯定是要親自走一遭的,不過人間有些事還是需要先安置妥當。</br> 玄羽偷來的臉皮太多,青衣也沒那好心腸幫他一一還回去,不過昨兒帶上門的那個倒是個順手的。</br> 墨殤滿心忐忑的被叫到院子里,昨兒他跟著回來,本以為少不了被苛責,但情況卻與他設想的不同。</br> 這王府上的下人對他倒也客氣,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瞧不起人。</br> 他出生卑賤,在腌臜之地摸爬滾打,看慣了人情冷暖,本就是個見不得人的身份。做夢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自己能走入王府這樣貴重的地方。</br> 每一步都走的是心驚膽戰,唯恐行差踏錯,惹了誰不快。</br> 再見青衣時,亦是忐忑,他不知道自己那張臉還能否找回來。甚至于經歷了這些事之后,對未來都有點迷茫。</br> 這王府里的下人也不說出身多高,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這種歡喜與不夜閣中他所見的那些不同,乃是發自內心的喜悅。</br> 他是不夜閣的頭牌,受盡追捧,但也清楚知道這種追捧是什么。</br> 那些對他殷勤無比的權貴,轉過頭來對他照樣是嗤之以鼻的,只不過將他當做一個玩物罷了。</br> 那是個泥潭,困頓了他半生,縱使想要出來,也找不到出口。</br> 失魂落魄間,人已被帶到了青衣的跟前,墨殤趕緊行禮。</br> “把面紗摘了吧。”青衣淡淡道。</br> 墨殤忍著難堪取下面紗,看她的目光中帶著期待,像是瀕死之人看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br> 一抹流光從青衣直接滑過,像是一點螢火,墨殤看著那點螢火朝自己飛來,眼前漸漸被璀璨的光芒所取代。</br> 那一剎,像是黑暗中被人給打開了一扇門,一瞬間生出這般的幻覺。</br> 等他恍惚間回過神時,已不見青衣的身影,只有她的兩位侍女還在。</br> “墨公子。”淡雪捧了一方銅鏡遞到他手中。</br> 墨殤有些愕然,何曾有人這般稱呼過他?拿著銅鏡,墨殤有些不敢往下看。</br> 淡雪笑了笑,溫和道:“你的容貌已經恢復,公子放心瞧便是。”</br> “真、真的嗎?”墨殤吞了口唾沫,聞言這才鼓起勇氣去瞧鏡子。</br> 鏡中映出的,果然是他原本的樣子。</br> 懸在那塊石頭終于落地,他腳下有點飄,整個人都似虛脫了一般,生出一種劫后余生的夢幻感。</br> 回來了!他的臉終于回來了!</br> “公、公主人呢?我想當面向她道謝。”</br> “這倒不必了。”淡雪淡淡道,言語里雖客氣,但卻透著距離,“墨公子是七日樓的客人,替你將臉尋回來,只是生意罷了,倒不必有多的感激之情。”</br> 這是青衣的原話,淡雪只是代為轉述。</br> 跟著青衣久了,見識也多了,要是換做以前,她和桃香對于墨殤這樣身份的人,或許會有不少偏見,但現在她們也算半個陰司中人。</br> 所能看到的,自和旁人不同。</br> 這墨殤的出身雖不清白,但魂魄卻算得上干凈,并不是那種烏七八糟的存在。</br> 這人世間苦難已夠多了,很多人的選擇或許是命又或許是逼不得已。</br> 所謂的好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br> 所謂的螻蟻,也不一定就真的卑賤。</br> 墨殤面露黯然,他一直身處在黑暗之中,頭一次看到光明,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縫隙,他都不想就此錯過。</br> 咬了咬唇,墨殤鼓起勇氣道:“墨殤斗膽想請公主指點迷津。”</br> 淡雪高深莫測的看著他,心里卻在感慨,公主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啊。</br> “多積陰德,一切自有定數。”</br> 說完這句話,淡雪便讓人送墨殤離開了。</br> 屋子里,公主殿下正拿腳在大帝爺身上搓火,“你的小情人我給送走了,傷心不?”</br> 蕭絕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伸手握住在自己大腿處到處蹭的那只小蹄子,直接摁在她腳掌的穴位上。</br> 那酸爽,如過電,青衣直接打了個哆嗦。</br> “你對這墨殤倒是格外的照顧?”蕭絕笑瞇瞇的替她捏著腳。</br> 青衣表情那叫個猙獰,幾次想把小蹄子收回來,愣是拽不過來,“撒、撒手……癢……”</br> “聽說他推拿按摩的手藝不錯,這么喜歡按,以后為夫幫你慢慢按啊……”</br> “啊……老白臉,你快松手……”</br> 惡婆娘在捏腳的酸爽中死去活來,扯著嗓門大吼道:“你這老王八,你醋精變的嗎?燭黑水的醋你也吃,這墨殤的干醋你還吃?!”</br> “為夫喜歡?行不行?”大帝爺手上又是一用力,笑容溫和又殘忍,“以后還去不去南風館?去不去找小倌兒?”</br> “撒手撒手……”</br> “還找不找小白臉?”</br> “不找不找,你大爺的,老娘只要你這一個老白臉!撒手……”</br> 在青衣王陛下生無可戀的注視下,大帝爺終于停下了折磨,用給她捏完腳,沒有洗過的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勾唇笑道:“你男人,永遠是你男人。”</br> 收拾你,還是有辦法的。</br> 先穿襪子后穿鞋,先當孫子后當爺。</br> 惡婆娘美目含恨,老王八你等著,等老娘從妖界取經過來,定叫你在床上知道什么是真的殘忍!</br> 【作者題外話】:第三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