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法印殘缺不全散落在人間,按照子娘炮說的,永生教也在搜索碎片,他們這段時間龜縮不出,但暗中必然還會有活動,只要咱們繼續尋找這法印,定有揪出他們尾巴的一天。”</br> “另則便是黃泉之水,現在這狗雜碎跑到人間后精魄溜入百川大海,老娘派出去的傀儡半點信兒都沒有,想揪出來怕是難了,還是得走另一條路子。”</br> 青衣眼中光芒閃爍,背著手在院子里繞圈圈。</br> “另一條路子?喲呵,你終于要對墨池那扒皮小郎君下手了嗎?”肥貓棒槌尾巴一豎,“可你才欺負了人家的便宜表妹的遠方狐孫,蕭絕不是說那腦殘狐貍跑回妖界了嗎?她要是回去告狀的,墨池就算肯把東西借你,妖界那些老頑固只怕也不肯吧?”</br> “老娘幾時欺負那狐孫了?”青衣翻了個白眼,“若按照它涂山的規矩,這狐孫畫煙在人間造下殺孽,回去只有被一棒子打死的結果,在老娘這兒它好歹還有個妖魂在。”</br> 得得得,肥貓也不與她爭,反而你惡婆娘的話就是道理。</br> “再來呢?”</br> 青衣王陛下大馬金刀的往塌上一坐,“再來?再來當然是準備老娘的大婚了啊!”</br> 這轉彎來的太過突然,肥貓腦筋差點沒轉過來,瞪大貓眼盯著她:“都亂成這樣子了,你還想著大婚?惡婆娘你不愧是色中餓鬼,到死都不忘記**死啊!”</br> “狗屁!燁顏那狗東西給老娘添堵,老娘要再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還不憋屈死?!想讓我不開心,他做夢!”青衣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摩拳擦掌。</br> “永生教這堆雜碎是要收拾的,燁顏這牲口是要找出來的,陰司的破爛事也是要處理的,這男人嘛,也是必須睡的!”</br> 肥貓聽著她這正經中夾帶私貨的不正經,久久無語。不過念頭一轉,倒也笑了。</br> 若整日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那便不是惡婆娘了!</br> 管他妖魔鬼怪有多強,惡婆娘的宗旨就是干到對方變娘。</br> 蕭絕處理完事兒過來,在門口聽到她這豪氣干云的發言也是禁不住笑了。</br> 懸浮于胸中的那幾分忐忑也散去了不少。</br> 他本還擔心著這小麻煩會一蹶不振,但好在她自個兒想的倒是通透,氣著別人可以,氣著自己不行。</br> 苦中作樂,仿佛是她最擅長的事兒。</br> 不管面臨多大困窘,她總是能從玻璃渣里摳出點糖來吃。</br> 蕭絕垂下眼眸,不免又心疼了起來。</br> 這是優點嗎?</br> 是。</br> 若不是有這般的強心臟,她是如何在那陰司里獨自摸爬滾打到現在穩坐霸主之位的?</br> 只是……</br> 若不是被逼無奈,何須讓自己堅強至廝。</br> 蕭絕掩下心思,面上露出笑意,跨步進去。</br> “老遠就聽到你們在鬧騰,說什么呢?”</br> 青衣美目睨向他,踮起腳尖,一顛顛的跑到他跟前,“抱我!”</br> 話剛說完就樹袋熊似的蹦到他身上,長腿直接環住他的腰。</br> 蕭絕雙手托住她,迎面就挨了一記偷吻,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就聽到某人在他耳邊咕噥著:“你個臭不要臉的老王八,就你那順風耳,還敢裝作沒聽到?”</br> 蕭絕失笑不已,好在老臉經歷歲月的打磨,厚度扎實,小聲回應道:“當初公主殿下給的那點賞錢實在少了些,為夫委實覺得虧得很,您老瞅瞅,是否給加點?”</br> 青衣美目一瞪,“老不要臉,就你那三板斧還好意思加價?老娘沒讓你給錢就好的了,當初汗如雨下辛苦耕耘的可是我,你……”她眼神往某處一挪,撇嘴表示鄙視,“你就出個物件你還有臉要錢?”</br> 這葷話一出,大帝爺立馬頂不住,真想直接把她摔地上。</br> 這赤金純黃的女牛盲啊!</br> 肥貓在旁邊簡直聽不下去了,哇噻,耳朵里像是被灌了辣椒水似的。</br> 溜了溜了,這惡婆娘不愧是能并駕齊驅與秦老臟干嘴仗的角色,那葷段子黃話信手拈來,張口就有,面不改色心不跳!</br> 相比起來,老白臉你太弱了!</br> 大帝爺能不弱嗎?</br> 生來為神,誰在他面前不是恭恭敬敬不敢越雷池半步的,便是那些女神女妖精縱是心有旖旎,也絕不敢造次,莫不是為了維護自個兒的形象,在他跟前表現的都是端莊賢淑又溫柔。</br> 那些葷話,也就他在人間率兵打仗時聽那些兵蛋子說過些,但相比起青衣這張利嘴,那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br> 青衣眼睜睜看著近處這陽春白雪的俊臉是怎么在眨眼睛變紅熟透了的。</br> 她愣了一下,仰頭爆發出一聲驚天大笑。</br> “哈哈哈哈——老王八你能不能成,這就紅了?你是蝦嗎?”</br> 攝政王暗搓著牙花子,強忍著收拾人的沖動,想著要不要下陰司再把那些老鬼給打一頓消氣,結果臉就被捧住。</br> 啵啵啵。</br> 小麻煩精主動送上香吻,接連好幾個親親,親得攝政王是郁火全消,通體舒暢。</br> “哎呀呀,我的阿絕怎么這么可愛,你如此不禁逗,以后如何是好?”</br> 青衣媚眼如絲,那小模樣簡直……嘖嘖嘖。</br> “不然你多逗逗,”蕭絕抱著她在院子里走圈圈,“興許次數多了,我對你的抵抗力能強點?”</br> “您老倒是挺會抓住機會給自個兒謀福利的啊。”青衣不無揶揄道。</br> 攝政王幽幽嘆了口氣,“本就是小本買賣,還老遇上你這么個愛賒賬的小霸王,自然要多謀劃謀劃了。”</br> 青衣呸了他一聲,忽然察覺到了什么,眼睛朝下一滑,小臉也紅了幾分。</br> “老白臉,你不老實哦。”</br> 攝政王心虛的挪開眼眸,“那是你的錯覺。”</br> 青衣眼神危險的瞇了起來,想起不久前某人點了火就跑的無恥舉動,臉上立馬蕩出妖氣叢生與雞賊并存的笑容。</br> “阿絕啊,這會兒天朗日清,最宜‘閉門造車’,咱們去榻上研究研究?”</br> 說完,她對著他耳朵眼輕吹了一口氣。</br> 然后青衣成功的看到,她男人紅了。</br> 從耳根一路竄到臉再竄到脖子下面……</br> 青衣張嘴就發出了‘仙女’般的笑聲,那叫一個滅絕人性:“哈哈哈哈!老王八,你丫這道行也太低了——”</br> 怒摔!</br> 蕭絕一把將她丟到軟塌上,閉眼走人。</br> 啊,這個可惡透頂的小妖精!</br> 等到成親那天,本王倒要讓你看看,是你魔高一尺還是本王道高一丈!</br> 【作者題外話】:今日第二章,求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