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死而復生’的怪物,月妖本是想將他們人道毀滅,塵歸塵土歸土,但公主殿下卻說沒必要。</br> “此去寧南不愁遇不到攔路狗,普通人大多送菜,正好缺一批打手。眼下有送上門的,不用白不用,浪費了多可惜。”</br> 月妖一臉崇拜的看著她,“青衣,你好聰明。”</br> “漂亮的女人,就是這么聰明。”</br> 肥貓:“……”他有點頂不住了,內心居然期盼著月妖這朵黑蓮花能即刻黑化把這惡婆娘給削一頓,讓她知道什么叫:打臉!</br> 怪物們被月妖全部給收入了畫中,青衣見狀一挑眉,他那封印封印畫軸倒是方便,還有須彌化芥子的神通。</br> “按照現在所知的情況,永生教所搞出來的這群鬼東西,與四千年弄出的那些玩意,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塊石頭。”青衣指著魂晶道,“如果能搞明白這石頭是怎么弄出來的,具體又有哪里作用,倒是不愁削不死永生教那群小辣雞。”</br> “至于怎么把破石頭搞明白,靠你倆了。”青衣抓起肥貓把它往月妖懷里一塞,“都是本家,好好相處,別一天到晚給老娘搞窩里橫。”</br> 肥貓一臉心不甘情不愿,月妖低下頭,也沒吭聲。</br> 顯然剛剛那一波,一人一貓心里都有芥蒂。</br> 青衣假裝看不出兩家伙之間的尷尬,站起身打了個哈欠:“水下面還有一堆尸體,你們去解決了。”</br> 說完,公主殿下扭著腰肢回屋睡覺。</br> 剩下一人一貓在船艙內干瞪眼。</br> “本小爺提醒你,你要是敢打壞主意玩什么陰謀詭計,我第一個吃了你喵!”</br> 月妖垂下眸,神色黯然,“肥貓貓,你是不是覺得,我失憶前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br> 肥貓看著他的神色,有一瞬不忍,但很快又硬起心腸:“你就算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那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當年初代十巫為何要犧牲性命把你給封印起來?!”</br> “我……”月妖目光中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br> 肥貓瞧著他這樣兒有點難受,“小爺告訴你啊,別以為裝無辜有用!我可不會像惡婆娘一樣心軟,我是非常鐵石心腸的!”像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鐵石心腸,它抬起肉墊,露出尖尖的小爪子。</br> 月妖看了它一會兒,撇了撇嘴,“好兇哦。”</br> “那是!我超兇噠!嗷嗚喵!”</br> 月妖死死咬住唇。</br> “喂,小黑蓮,你這是什么表情?你在笑話老子嗎喵?!”</br> “我沒有。”</br> “屁!你把手放下來,你肩膀抖什么抖?!”</br> “肥貓貓我錯了。”</br> 須臾過后,一人一貓下水撈完尸體。月妖濕漉漉的坐在甲板上,肥貓在旁邊抖水,嘴里不停嘀咕:“明明會避水術偏偏不用,你是不是豬腦殼……你就是想淹死喵爺我……”</br> 蒼穹上的黑云不知何時散開了,露出清冷的月光,在江面上渡起一層銀白。</br> 月妖仰頭看著天,眨了眨眼。</br> “肥貓貓。”</br> “叫你大爺干嘛?”</br> “你會背叛青衣嗎?”</br> “嘁,老子倒想背叛她。”</br> “你將魂種給她了,對嗎?”</br> 巫族死后肉身歸于大地山川,魂魄歸于天地靈氣,魂種乃是其根源,便是巫族肉身與魂魄的心臟。</br> “關你屁事。”肥貓不耐的轉過頭,神情忽然僵住了,表情無比凝重:“小黑蓮,你什么意思?”</br> 月妖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但他的手心赫然有一枚閃耀著紫光的豆蔻。</br> “你永遠不可能背叛她,那我便將自己的魂種交于你。若有朝一日,我恢復記憶將要害她,你便殺了我。”</br> 肥貓的瞳孔劇烈一縮,咬緊牙關道:“我現在真懷疑,巫族人的瘋勁兒是不是都從你身上遺傳來的!”</br> ……</br> 夜間一場風波搞的人心惶惶,滿船上下估計能睡著覺的也就公主殿下了,那些船夫和侍衛夜里行船吃奶的力都使出來了,第二天天剛亮,船便著陸。</br> 踏上渡頭的那一刻,腳踏實地的幸福感差點讓這群初撞邪的老爺們流下兩行激動的貓尿。</br> 先行部隊已將馬匹與車輛準備妥當,由水路無縫銜接走陸路。</br> 公主殿下那嬌花般的身子骨受不得顛簸,可后面這一段路靠著馬車實在難行,寧南那邊雖是旱地,但附近的地方受澇災波那地上多泥濘,馬車走一會兒車轱轆就遭不住了,直接陷里面拔不出來。</br> 公主殿下只能一臉不爽罵罵咧咧的上了馬背。</br> 騎了大概還沒一里地,“蕭絕,本公主累了,你帶我。”</br> 眾將士暴汗,這才一里啊!祖宗!后面還有幾十里地才到寧南郡的主城,你準備讓人把你抬過去嗎?</br> 這種操作,公主殿下也不是干不出來。</br> 如果有人敢提出來的話。</br> “過來吧。”蕭絕手一伸,攬過她的纖腰,便把她穩穩當當的放在了自個兒的座駕上。</br> 青衣是面朝他坐著的,為了方便睡覺,干脆像是懶熊那樣掛在他胸口,閉著眼臉往他胸口一趴,那架勢就是要睡過去了。</br> 這姿勢……</br> 怎么瞧怎么有點……讓人想入非非。</br> 攝政王輕咳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低頭對她道:“不然,你背過去。”</br> “不要。”青衣皺眉一聲咕噥,“那樣睡覺脖子痛。”</br> “你頭倒我肩上不就行了。”</br> 青衣睜開眼,冷冰冰的質問:“那姿勢本公主要是張開嘴打呼嚕流口水了怎么辦?”</br> 現場給這些將士表演她睡覺的丑態嗎?</br> 她有病病嗎?</br> 老娘天下第一美,怎么可能讓人見到犯蠢的亞子!</br> 蕭絕嘴角扯了扯,原來你還知道自己睡覺是什么德行啊?</br> “沒關系,流口水本王幫你接著。”他在她耳邊輕聲道,話尾沒繃住笑意:“正好寧南那邊大旱,缺水。”</br> 雖是小聲說話,但還是有不少人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br> “噗……”</br> 不知是誰沒繃住先破了音,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br> “哈哈哈哈哈——”</br> 被笑話了的公主殿下惱羞成怒,張開嘴,兔兒牙對準老王八的胸膛就是一口下去。</br> “嘶——”</br> 攝政王痛的倒吸一口涼氣。</br> 小兔子乖乖,那是肉啊!不是胡蘿卜!</br> 【作者題外話】:感謝秋夫的花兒、笨笨、平晴子的打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