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婆娘掉了皮,惱羞成怒,不過耍了一會兒大爺脾氣后,她也看淡了。</br> 如此也好,以后當著這老白臉的面她更不用遮遮掩掩,尤其是補充糧草,偷吃他身上煞氣什么的,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義正言辭的搞!</br> 誰叫這本就是他欠她的?</br> “快到午膳時候了,王不行今天準備了一桌大餐。”</br> 攝政王成功用美食化解了惡婆娘內心最后一縷戾氣,她哼哼兩聲,正要奔赴飯桌,忽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br> 蕭絕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就見她折下一根柳枝,開始在池塘邊串王八……不多時,那幾只死的梆硬的老鱉全都被串在了一起,由她拎了過來。</br> 青衣冷笑道:“油炸、清蒸、紅燒、爆炒、煲湯……今晚本公主要吃個王八宴!”</br> 蕭絕:“……”</br> 身上像是被下了滾刀子一般,有點泛寒。</br> 這小麻煩精實際上想吃的是他的肉吧?</br> 默默掃了眼那幾只王八兄,進了閻王肚子里,應該……也算是厚葬了吧?</br> 午膳吃的是大快朵頤,酒足飯飽之后,青衣照例癱在軟塌上養膘。</br> 蕭絕屏退了其他人,這才走了進來。</br> 榻上美人懶洋洋的掀眸睨了他一眼,媚眼如絲,全然不覺自個兒此刻的樣子有多勾人。</br> “還要我請你?自覺過來伺候著!”惡婆娘一聲冷哼。</br> 攝政王嘆了口氣,帶著清爽的煞氣,過去了。</br>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br> “腰酸背痛,揉揉再說。”</br> “臣遵旨。”</br> 攝政王老人家,卑微的開始給公主殿下揉肩捏腿。</br> 青衣享受的都快哼哼起來了,那愉快的小尾音帶著那么點顫音,渾然不覺身邊男人的眼神暗沉了幾分。</br> 她是舒坦了。</br> 攝政王卻是折磨……</br> 小媳婦兒太撩人,怎么破?</br> “那赫連天則體內住著一只鬼吧?”蕭絕開口道,轉移自己的注意力。</br> 青衣嗯了一聲,這話倒是提醒她了。</br> 五官王那蠢蛋蛋把自己耍脫,現在明明白白的成了人。</br> 從此以后,他就是赫連天則,赫連天則就是他。</br> “他是你敵人?”</br> “不算是。”青衣抿了抿唇,“一個不聽話欠削的小弟罷了。”</br> 蕭絕抿唇笑了笑,看來昨晚他沒出手讓五官王神魂俱滅還是對的。</br> 既然是她的小弟,總不好直接打死。</br> 青衣摩挲著下巴,那蠢蛋蛋變成人了,眼下又被打斷四肢,怎么處置倒有些不好搞了。</br> 正琢磨著,外間就傳來扣門聲。</br> “何事?”</br> “王爺,莫西王府的小郡主上門要人來了!”</br> 赫連答答妥妥一枚小辣椒,那暴脾氣也是顯而易見的。</br> 蕭絕和青衣散步似的過去,還沒進院就聽到她歇斯底里的怒吼聲。</br> 摳了摳耳朵,青衣遠遠瞧見一個賊頭賊腦的身影躲在外面。</br> “秋雨,你杵這兒干嘛?”</br> 青衣揚聲喊道。</br> 秋雨猛打了個激靈,雙手合十對著青衣不斷拜求,我的公主殿下你放過我喂!</br> 果不其然,赫連答答的聲音從里傳來。</br> “秋雨?他也在這兒?!”</br> 秋雨還沒來得及溜走,就被堵上了。</br> 赫連答答舞著小皮鞭沖了出來,蕭絕在看到赫連答答的剎那,眉頭朝下壓低了些許。</br> “這位小郡主……”</br> 青衣看了他一眼,倒不意外他能瞧出赫連答答的不凡。</br> “她夠刺眼的吧。”</br> “的確刺眼。”</br> 王府其他人聽到這話都是一頭霧水,還以為攝政王和公主是在說這位莫西小郡主的言行舉止太過扎眼了。</br> 實則青衣說的是刺眼,指的是赫連答答的魂魄。</br> 這小丫頭的魂魄就宛如一輪小太陽一般,那叫一個耀眼醒目啊,能有這樣光芒的靈魂,只可能是神族!</br> 而且還是上位天神!</br> 那天五官王對赫連答答的殷勤備至,青衣就看出有問題,那蠢蛋蛋無利不起早,怎會對一個凡人丫頭那么上心?</br> 真夠有意思的,現在天界的鳥人都喜歡扎堆到人間來渡劫歷練嗎?</br> 她身邊的老白臉是一號,當初東華寺那小元寶是一號,這赫連答答又是一號。</br> 秋雨被赫連答答纏的一個頭兩個大,最后只能求救的躲到青衣的身后,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小郡主看上他哪點?他改還不成嗎?</br> 面對青衣,赫連答答莫名有點怵,或許是初次見面的時候就險些被削過。</br> “我要他!”赫連答答瞪了青衣一會兒,開口直奔主題。</br> “你要他你自個兒上啊。”青衣笑了,這小脾氣,有點對她胃口啊。</br> “可你是他主子!”赫連答答嘟嘴道,皺著眉頭:“你們炎朝不都興主子給手下安排婚事嗎?我要他當我男人,嫁給我!”</br> “他當你男人是娶你!”</br> 答答小姑娘顯然中原文化不太好,她擰著眉,繼續叉腰:“反正都一樣!”</br> 秋雨在青衣背后,腳指頭都摳緊了。</br> 我說公主殿下,婚姻大事咱可不興胡鬧的!</br> “讓他當你男人沒問題啊,不過你得討好討好我,什么時候我高興了,就做主讓他娶了你。”青衣眨著眼,開始忽悠小姑娘。</br> 赫連答答眼睛一亮:“一言為定!那咱們可說好了,誰騙人誰就是小狗!”</br> “成。”青衣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br> 忽悠個天界上神當馬仔,這筆買賣怎算,怎么都劃算!</br> 秋雨成功被賣了,他欲哭無淚的站在后面,感覺自己這會兒就是一坨用來釣魚的大肥肉。</br> “你既然是我未來男人的主子,那以后你便是我姐姐了!”答答小姑娘自帶豪爽嘴甜屬性,性子倒是招人喜歡,不過一轉向蕭絕,小姑娘臉色就暗了下來:“攝政王,我家大哥為何會被打斷四肢?!究竟是何人所為!”</br> “郡主如此好奇,何不去問問他本人。”</br> “我問過了,他說是自己摔斷的。”赫連答答冷哼道:“我看他摔得是腦子還差不多,他那四肢分明是被人給強行掰折的。真是奇怪,他先前明明好端端在世子府呆著,怎會出現在你府上,還成了這樣子?!”</br> “此事郡主也不該問本王。”攝政王眼都不眨的撒著謊,“本王回府半路見有一傷殘倒地不起,好心帶回救治,才知道是莫西世子。</br> 他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成這樣,本王就不得而知的。不過他本人都不愿言明,郡主又何苦追問呢?”</br> 赫連答答聽完眉頭擰在一起,懷疑卻消了三分。</br> 難道真是她那大哥干了什么壞事?不過……倒也有可能,原本那家伙在大漠的時候就老干蠢事,否則阿叔也不會把他給趕到中原來!</br> “本郡主勉強信了你的鬼話!”小郡主哼哼道。</br> 說完她上前挽住青衣的手,把她拉到一邊,“青衣姐姐,那人是你未來夫君?”</br> 青衣睨了老白臉一眼,懶洋洋哼了聲:“算是。”</br> 赫連答答一臉驚恐:“踹了吧!我阿爹說過這種小白臉最不靠譜!你瞧他長得那么好看,一定騙了不少姑娘家!”</br> 噗——</br> 惡婆娘頓時樂了,深以為然的點頭:“嗯,有道理,看來本公主是要好好考慮考慮。”</br> 考慮個鬼!</br> 攝政王氣結,諱莫如深的盯著赫連答答。</br> 他真要去查查這小丫頭到底是什么來頭,莫不是天界里誰故意派下來與他作對的?!</br> 【作者題外話】:今早的第二更送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