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阿貍文娛總部。
    “截至第五期，企鵝視頻的會員增長了67%，比優土多出10個增長點，付費會員總數7310萬，多出600萬……”
    “佰度搜索詞條的數據，企鵝那邊的鯤鯤、陳利農、伯原占據搜索量前三，我們只有屈居第四第五，圍脖熱搜前三十，我們只占了10個，主話題閱讀量低了3億……”
    范路遠召集高層坐在會議室，聆聽月度工作報告，面色越來越凝重。
    他舉起手粗暴地打斷匯報，掃視眾人，最終把目光落在衛明、吳丹妮。
    “怎么辦，怎么趕，怎么超，你們有計劃嗎？”
    “有。”
    吳丹妮深吸一口氣，掏出前段時間找嘉行思路擬定的方案。
    “《愛豆練習生》的投票機制，是一變再變。非會員現在一天只能投一票，會員可以一天兩票，而且剛剛推出定制會員卡來拉新，最多可以投5票，我在想，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改變一下打投，賺更多的代言費？”
    “喔，怎么改變？”
    “奶票。”
    ………………
    “買伊麗暢青，奶一口喜歡的愛豆吧。”
    “愛豆有你，你有伊麗。愛豆里都有你一波奶，毒不毒投了才知道。”
    “為愛豆出道，就為愛豆投票。想投票，就買伊麗‘這就是愛豆‘聯名款……”
    沈聰一臉煩躁，按下空格暫停視頻。
    “臥槽，我看個劇，給我彈3個廣告，逼我沖會員是吧。”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動靜。
    “蔥油餅，快，快幫忙。”
    “夏青，要叫老公。”
    沈聰走出屋子，只見敗家娘們提著兩箱的安慕吸，嗲聲嗲氣地撒嬌。
    “你怎么又買了？”
    他一個激靈，“前幾天才買了兩箱，現在都沒喝完。”
    “那個是牛奶，這個是酸奶。放心啦，絕對沒超過保質期，也不是原價買的，我從閨蜜那兒買的，半價！”
    “真噠？她為什么給半價？”
    “因為她只要奶蓋、奶票啊。”
    《這！就是愛豆》跟伊麗合作推出四款聯名飲品，每箱都有一張獎卡，瓶裝的瓶蓋都印有二維碼，都能兌換成奶量值奶選手。
    夏青把安慕吸丟給沈聰，揉揉胳膊：“我的天，她買了大幾萬，實在沒地方放，所以在單位里大減價傾銷，回籠資金繼續買。
    簡單說，她打投，我們喝奶。”
    “這不有病嘛！”
    “可不是。都魔障啦，不買奶票，不是粉絲，就要被開除粉籍，買的越多，對愛豆就越忠誠。”
    “粉籍？粉一個人還要粉籍？”
    沈聰直接無語，我混舔狗神教這么多年，還真沒聽說過。“照她這個賣法，賣得完？”
    “當然賣不完，所以學聰明了，干脆到網上，跟后援會集資買瓶蓋買奶票。”
    “這也太過分，明擺著圈錢。企鵝雖然也這么搞，可注冊會員可以看幾年的視頻，它這個奶，能放幾年？”
    “倒唄！呶，你看看。”
    夏青在掏寶網找到官方旗艦店，底下的評論全是《這！就是愛豆》各路粉絲的求助：
    【還沒扔瓶子的美女帥哥們，叔叔阿姨們，可以幫到二維碼，給我家giegie投票嗎，求求了】
    【不好意思，小妹妹，幫不到你，因為我是對家的】
    【呵呵，買來就是給選手投票的】
    伴隨“你一票，我一票，哥哥明天就出道”的洗腦廣告下，打投之風也吹到掏寶、咸魚。
    商家專門售賣瓶蓋和二維碼，一個投2票的奶蓋，明碼標價5塊錢，量大還打折扣。
    更有“收奶”狂潮，你投票，我喝奶，粉絲直接下單，收獲地址填寫“收奶”地址，然后“收奶”人把奶票拍給粉絲，或者掃碼代投。
    伊麗牛奶強勢地打出“月銷售量破千萬”。
    企鵝視頻看的眼熱，明明是《愛豆練習生》熱度、網播量、話題度更高，但沒有阿貍賺錢，每一瓶奶里，都有它的一份。
    越有錢，越投入。
    第9期半決賽舞臺，優土狂砸9個熱搜，霸榜圍脖、佰度、豆瓣各大平臺。
    #《這！就是偶像》C位出道是什么意思#
    #《這！就是愛豆》掀起全民集奶，第8期熱度反超隔壁#
    #《這！就是愛豆》出道夜打投再次升級，誰是最后的9人#
    #……#
    就是財大氣粗！
    吳丹妮沾沾自喜，坐鎮現場演播室。
    呵呵，葉秦，就許你一個人王者歸來嘛？
    面對圍繞在她四周的導演、策劃等人，板著臉交代：“總決賽的臺本，就突出一個字，‘虐’，要讓他們覺得自家的愛豆出道很危險，激起她們打投的動力，懂嗎？”
    總策劃點點頭。
    “鏡頭多給一些華宜、楽華、呱唧唧呱、天娛、嘉行……”
    話說到一半，趕巧曾加打來電話。
    吳丹妮接聽：“是曾總啊，你放心，9人名單里，至少有你們嘉行一個，這回多虧你給的點子，太妙啦！”
    “吳總，不知道你還想不想更賺一點？”
    “更賺億點，你又有什么點子？”
    “毒奶。”
    ………
    “‘毒奶打投’，虧他們想的多來。”
    任宇一連喝幾口茶，依然口干舌燥。
    “是啊，反向加油最多兩個愛豆，各自票數減一。”
    秘書冷冷一笑，“呵呵，這不逼著那些小粉絲互黑減分，替愛豆掃除障礙，也刺激她們同情，買更多的奶票，把失去的投回來。”
    “歪門邪道。”
    任宇一說的正義凜然，語氣卻酸溜溜。
    如果葉秦在這兒，肯定陰陽怪氣一句：
    喔，你們企鵝不氪金？
    “葉總、楊總那邊有什么說法？”
    “葉總說，咱們犯不著嫉妒，阿貍這么做，遲早會出事。”
    “出事，能出什么事，能把這個節目禁播封殺？”
    任宇一一口把茶喝完，口腔微苦：“不光我們，小團團、紫光閣這些官博，在圍脖發聲警告有什么用，這都是市場消費行為，有需求，就有消費。”
    秘書說：“這，我也不知道，葉總就是堅決不準改打投機制，輕氪適度。”
    “算了，算了，都已經總決賽，這一屆就穩住口碑吧，等下一屆……”
    任宇一說著，圍信里收到楊曼的消息——
    一條從圍脖轉發的視頻。
    只見數十名工人，拆開一箱箱牛奶，再打開一瓶瓶牛奶，然后只留下牛奶瓶的瓶蓋，而把牛奶統統倒進水溝里。
    乳白色的牛奶像流水，汩汩而流。
    水溝四周，到處是空空如也的瓶子。
    場面之荒誕，他一怔，忽然靈光乍現。
    幾次三番地確認消息源，的確可信可靠，就是伊麗跟《這！就是愛豆》聯名款的牛奶。
    “啪！”
    任宇一一拍桌子，激動地喊道：“好，多行不義必自斃。小高，馬上把企鵝新聞的總編、編輯叫到辦公室，要快，十五分鐘之內，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