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當葉秦三人在舞臺站成一排，左手證書，右手金杯，王綱、紀曉嵐、國寶陳、李云龍、李雪建等坐在前頭的老前輩，由衷地鼓掌。
    難得一見的靠作品說話！
    而不是靠流量，譬如王甜甜，譬如熱吧水后，丫的芒果臺強捧。
    但是，沒有灰飛煙滅。
    “誰先來？”
    葉秦眼睛向左看去，就見胡哥吐了口氣，平復心情，大膽地邁出第一步。
    “我。”
    他走到話筒前，老干部范兒十足。“說句心里話，我覺得我拿到這個獎，并不是我的演技有多好。”
    立刻語出驚人，能拿金杯視帝，說明演技得到大眾跟評委認可，這句等于在打評委們的臉。
    滋滋，老胡學壞了，賣起小關子。
    葉秦掃了一圈，果然臺下的大佬、嘉賓們都打起精神，豎起耳朵。
    “我覺得是因為我很幸運，我可能比更多的人更早知道演員應該是怎么樣的。
    我要感謝葉秦，在我們拍《射雕英雄傳》的時候，有一場攀巖戲，威亞出了故障，非常危險，劇組都準備下工，他卻縱身一躍，讓我們重新上班。他跟我說，要用生命去演戲……”
    一瞬間，全場的目光劃分兩半，一半看胡哥，一半看著葉秦，“bulingbuling”地猶如佛陀發光。
    老胡，我那是在裝杯！
    鏡頭當即切到葉秦，心虛的一批，但臉上笑瞇瞇，耳邊繼續聆聽：
    “之后又合作曹導的《烈日灼心》，他又跟我說，演戲是一個探索人性的過程，這兩句話，我會記住一輩子。”
    此情此景，聽懂掌聲！
    嘉賓觀眾們，神情認真，凝視著這個從《仙1》出道的偶像派，無不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才是演員！
    葉秦拍得最給勁，但哭是不可能哭，眼睛微微一抖，感動之余，不甚唏噓。
    以前靠臉吃飯的明星，一直努力當演員。
    現在的愛豆、流量，全程替身，只露個臉，恨不得干脆用AI換臉，賣肖像權，躺著賺錢。
    胡哥發完言，接著是王磊。
    輪到葉秦的時候，言簡意賅，場面話的感謝了一圈，三人整整齊齊地下場。
    …………
    鵬城，企鵝新聞室內燈光通明。
    郝蓀推開主編室的大門，徑直地走向辦公區，厲聲道：
    “小周，葉秦獲得金杯的圖片怎么能選這張？”
    小周縮縮頭，“主編，您中意哪張，我來換？”
    “能換嘛！待會兒注意吧。”
    郝蓀可是靠一路“舔”葉秦舔上主編寶座，眼里藏不下對任何葉秦的失誤。
    小周委屈巴巴，盯著芒果臺直播的畫面，他是金鷹獎的實時編輯，工作不重也不難，就是搶先把重要明星的獲獎情況，即時發出新聞。
    看著輕松，但從7點苦熬到9點，2個小時看這么一出頒獎節，誰來都煩！
    就在此時，廣告回來，接著是【觀眾喜歡的女演員】：
    “《羋月傳》，劉滔。”
    “《平凡的世界》，佟麗雅。”
    “《瑯琊榜》，劉師師。”
    “哇，怎么又有葉光紀！”
    不只是屏幕前的小周這么想，在現場的無一不是，嘉賓們手掌拍麻了，人也麻了。
    楊小蜜望見佟麗雅、劉師師雙雙捧起金鷹金杯，“金鷹女神”的快樂立馬消失，心中吃味。
    為什么，總落后一步？
    視線隨之鎖定在葉秦的背影，咬咬牙，偷偷用手機發送圍信。
    “嗡嗡。”
    口袋里的手機振動，葉秦拿出一瞅。
    乖乖，既得隴，又望蜀，大冪冪竟也想要，咋地，想當人民藝術家？
    早干嘛去啦！
    懶地回復晾在一旁，坐看臺上的佟麗雅、劉師師，一個端莊，一個優雅，一個柔順，一個傲嬌，一個甜美，一個清冷。
    一個女神戰袍都如此。
    兩個，不得起飛嘍！
    然而，不敢想，不敢想，東西二宮都不敢。
    佟麗雅接替劉滔發言，笑地露出虎牙：
    “謝謝《平凡的世界》劇組，謝謝毛衛寧導演，謝謝王磊哥，也非常感謝取景地，榆林無雙鎮葉家村的鄉親父老們……”
    此言一出，底下輕呼。
    現在誰不知道，葉家村，是葉秦的老家！
    劉師師一怔，驀然謹慎地打量交集不深的葉光紀一姐，從上而下，眼神緊緊地盯著手腕上的金鐲。
    款式老舊，普普通通，有些年頭。
    “還要感謝葉秦，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佟麗雅！”
    佟麗雅眼含熱淚，劉師師見狀，心思一沉。
    輪到她時，收斂情緒，慢慢從《射雕》開始回憶，然后《仙劍3》、《步步驚心》，接著是《繡春刀》，聊自個的演員生涯，只字不提葉秦。
    但提及的每部戲，都有他！
    “謝謝從影這些年，一路支持我的小獅子，謝謝胡哥、糖煙、袁宏陪伴我的朋友，還有一個人，非常非常感謝……”
    沒錯，正是在下。
    葉秦昂起頭，舉起手，卻突然給打了個措手不及，劉師師說的合著是“蔡億儂”！
    咦，我呢？
    “咦，師師不應該啊，怎么把你落了？”胡哥疑惑不解。
    “可能緊張得忘了吧。”
    葉秦舔舔嘴唇，望向明晃晃的炫目舞美背景前，佟麗雅、劉師師和和氣氣地擁抱合照，卻嗅到一絲修羅場的氣息。
    危！
    “不對勁。”
    胡哥凝視著，“秦子，你也不小了，有的事千萬不能猶豫，不能像我一樣耽擱……”
    “對，你的事，不能耽擱。”
    葉秦一個激靈，伸手搭在胡哥的肩膀上，反客為主道：“老胡，你女朋友呢？”
    “……”
    胡哥瞪大眼睛，一時無語，他嗎怎么扯我身上。
    “你們在聊什么？”佟麗雅下臺以后，詫異道。
    “我們在聊老胡的女朋友，什么時候脫單！”
    葉秦嘿然一笑，“說吧，跟宋鐵進展到哪一步啦？”
    “宋鐵？不是王小晨嘛？”佟麗雅一驚。
    “什么跟什么，都不是，要有的話，呶，就是他。”
    胡哥炸毛了，趕緊把罪魁禍首攬住肩膀，“葉秦！”
    一陣嘻嘻笑笑、打打鬧鬧中，【最佳導演】頒給了鄭小龍。
    他才上臺領獎，馬上又上臺頒獎。
    搭檔的是章凱麗，揭曉的是【最佳表演藝術獎】。
    “這個獎是非常非常重的，讓我們看下誰能獲得這個殊榮。”
    章凱麗拆開信封，驚喜連連：“我太開心了，我覺得應該是他，必須是他，獲得第十一屆華夏金鷹電視節最佳表演藝術獎的是——
    李雪建！”
    “別鬧了，別鬧了，李雪建老師上臺領獎。”
    葉秦翻翻白眼，停止跟胡哥插科打諢互損，跟全場其他人，幾乎同一時間站起，目送著李雪建步履蹣跚，慢慢地走上臺階。
    這個獎，當之無愧！
    能把《少帥》演成《老帥》，那個張作霖，簡直是本色無疑。
    尤其是，李雪建得了鼻咽癌，聲音沙啞，含糊不輕，每說一回臺詞，就要咳一次血。
    偏偏這樣的德高望重，領的還不是壓軸大獎。
    又是芒果臺的騷操作！
    為了保證金鷹電視藝術節的人氣，就把大眾投票參與的“最具人氣獎”，擱到壓軸。
    最騷的是，這個獎是芒果臺自創的，根本不屬于金鷹電視節，而一定要造勢成最有逼格。
    結果鬧劇頻頻！
    12年，最具人氣男演員，觀眾投出的是“鐘漢梁”，但因為是古偶男神遭評委嫌棄，反頒給周一見。
    14年也一樣，喬振雨因為“歐陽少恭”大火，依舊敗給張嘉益。
    又當又立，芒果臺老尿性啦！
    但這回，最具人氣男演員沒有意見。
    毫無懸念，兩百億票房的影帝，就是這么光輝閃耀，想裝一下打個臉都找不到人，到處都是阿諛奉承。
    說到底，全指望能接葉光紀的戲！
    “恭喜。”王磊鼓掌道。
    胡哥失落了一下，立馬恢復，吐槽道：“你干嘛非跟我湊一屆，不然這個獎沒準是我的。”
    “戲有的是。”
    葉秦在熱烈的喝彩跟掌聲里，站了起來，耐心等候宣讀【最具人氣女演員】，準備攜佟麗雅一塊上臺。
    這回投票榜，丫丫牢牢占據第一。
    沒轍，劉師師沒演過幾部正劇，主流圈不認，藝不配位，雙杯在手，只會群嘲。
    只是他有下限，芒果臺搞事卻沒下限。
    就見頒獎嘉賓的愣了片刻，硬著頭皮道：
    “第十一屆金鷹電視藝術節最具人氣女演員，劉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