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他。”</br> 易楓指向風凌北,說道:“這小子也是個人才,要重用。”</br> 許諸皺眉,嫌棄的看了風凌北一眼。</br> 亦是沒有想到風凌北能夠得到易楓這樣的認同。</br> 不過他并未表露而出,而是不動聲色的直接答應,“放心,凌北這孩子本就是我的杰出弟子,不用前輩說,也肯定重用。”</br> 這話說的風凌北流下了艱辛的淚水,因為前輩的關系,許諸都認同他了。</br> “多謝前輩。”</br> 風凌北直接跪地道謝。</br> “起來吧。”</br> 易楓扶起風凌北后,便收了收長袍。</br> 對于風月島這個傷心地,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br>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自己去弄吧,我就不留了。”</br> 易楓淡淡說道。</br> 許諸眼眸一挑,但很快收起,連忙說道:“前輩怎么走的如此急,我還沒帶您到風月島上到處轉一轉呢。”</br> “沒心思了。”</br> 易楓揮了揮手,和風家姐弟兩人簡單的道了個別,便直接離開了風月島。</br> 許諸帶領著風月島眾高層一路將易楓送到了海邊,目送著易楓離去,直到不見蹤影。</br> 見易楓走后,風千月抬頭看向許諸,躬身道:“師尊。”</br>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許諸直接變臉。</br> “來人,將風千月給我拿下!”</br> 隨著他聲音落下,身后兩名長老同時掠出朝風千月襲來。</br> 風千月哪里是兩大長老的對手,幾乎是瞬間就被兩人封住了修為,禁錮在原地。</br> “師尊您這是干什么?”</br> 風千月面色大變,抬起腦袋朝許諸質問道。</br> “你還敢叫我師尊,你以下犯上,意圖謀位,利用奸計陷害同門,你不配當我的弟子。”許諸語氣冰冷的喝道。</br> “你……”</br> “你居然……”</br> 風千月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陌生,是如此的冰冷。</br> 她知道許諸對白芨偏心。</br>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許諸居然對白芨偏心到了如此地步,易楓才剛剛走,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顧的發難,甚至一刻都不想多等……</br> 可笑她還一直將許諸當成生父一般。</br> 怒火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吐了出來。</br> “老畜牲,你憑什么這么對我姐姐?”</br> 一旁的風凌北見狀,才不管什么師尊不師尊,直接咆哮了起來,持劍就要救風千月。</br> “哼,廢物東西。”</br> 許諸看都不看風凌北一眼,手掌一揮,毀天滅地的力量直接籠罩風凌北。</br> “噗嗤。”</br> 風凌北半空吐出鮮血,直接倒飛了出去,掉落在漆黑的海水里面。</br> “凌北。”</br> 風千月見狀,面色煞白,雙眸布滿血絲,掙脫開兩大長老,發狂似的朝海邊沖去。</br> “還敢跑?”</br> “砰!”</br> 許諸重重的一腳將風千月踹在地上。</br> 風千月重傷吐血,栽倒在地。</br> 然而,風凌北墜海的一幕在她腦海浮現,她強忍住體內的重創,顫抖著身軀,看著風凌北掉落的方向,艱難的撐起雙掌又爬起來想去救風凌北。</br> 許諸那么重的一掌,若是不及時救治,風凌北將必死無疑。</br> 更別說,那黑海中,還有數不清的海怪。</br> 可剛剛爬起,許諸漆黑的長靴踏來,直接踩在風千月的背上,動彈不得半分。</br> “啊!”</br> “啊……”</br> 披頭散發的風千月艱難的想要撐起身體,卻奈何背上重若萬鈞,她只能無助的看著風凌北掉落的方向撕心裂肺。</br> 不管他這弟弟是什么樣的。</br> 哪怕他比自己弱很多很多,但他從來都是無條件擁護她,疼愛她。</br> 甚至她明白。</br> 風凌北的天賦不比她差半分,只是從小到大他將自己的修煉資源偷偷讓給了自己而已。</br> 說是弟弟,但更像是疼愛她的哥哥。</br> 而且風凌北更是她自父親死后,在世上僅存的唯一一個親人。</br> “師尊,我錯了,我錯了,什么罪我都認,我也不要什么島主之位,只求求您,救救我弟弟,求求您救救他啊!”被踩在地上,風千月十指深深的插進泥土里面,通紅的眸子流著血淚,抖擻著身子朝許諸發出卑微的祈求。</br> “哼,你這個大逆不道,手段毒辣的女人,休要用這種花言巧語來欺騙人,這一次,你翻不了身。”</br> 許諸面色冰冷,全然不顧風千月的祈求,直接手掌一抓,將風千月隔空抓了起來。</br> “念在以往師徒的情分上,老夫饒你一命。”</br>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br> 他冰冷的逼近風千月,手掌有力量在涌動。</br> 一掌。</br> 落在了風千月的小腹處。</br> “啊!”</br> 風千月發出凄厲慘叫聲,這一掌不僅擊碎了她的丹田,更是震傷了她的五臟六腑,鮮血夾雜著內臟碎片噴出。</br> 她再也無法支撐,那雙盯著風凌北墜海的方向的眸子逐漸變的模糊,終于倒在了地上,暫時失去了意識。</br> “拖下去,打入枯涯洞,用鎮魂釘囚禁。”</br> 許諸面色冰冷的揮了揮手,便有兩人將風千月殘破的身體拖了下去。</br> 地面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br> “嘖嘖,真是慘啊,這個女人敢跟您的親兒子爭奪島主之位,咎由自取!”</br> 旁邊,鼻青臉腫的白芨走了出來,發出冰冷的笑聲。</br> “傷勢怎么樣了?”許諸問道。</br> “還有點疼。”</br> 白芨碰了碰臉蛋,歪著嘴巴惡毒道:“可惜啊,只有這么女人這么慘,那個打我的罪魁禍首卻跑掉了。”</br> “報復他你就別想了,還是想想哪天他回來了,怎么圓這個事情吧。”許諸冷哼道。</br> “以爹您的聰明才智,肯定是早有準備。”白芨冷笑道。</br> “嗯。”許諸點頭道:“此人關系和風千月也就那般,而且對風月島也沒什么呆的心思,所以未來大概率不會再臨風月島。當然即便他回來,也有的是辦法去搪塞,就說風千月自己死掉了便是。”</br> “爹爹說的對。”</br> 白芨冷笑,“但是爹,那姓易的不回來了,那我們風月島豈不是沒靠山了?”</br> “哼,他回不回來都一樣,我們只需要借他的名頭而已。”許諸說道。</br> “也是。”</br> 白芨贊同點頭,想起什么,又問道:“那那些中立的頑固份子怎么辦?”</br> “全部都清除了吧。”許諸冰冷道:“本來我還并不想走到這一步,保留著他們讓你正當上位,但沒有想到出了易楓這個意外,既然如此,那也只能用這樣的鐵血手段了。”</br> “爹你早就該這么做了,還做假樣子讓我和風千月公平爭奪,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白芨說道。</br> “哼,閉嘴吧你,若真按能力,風千月可比你強多了。”許諸冷哼道。</br> 白芨撇了撇嘴,不以為然,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誰叫我是你親兒子呢,不說了,易楓身上撒不了的氣我得從風千月身上找回來,好好折磨折磨她……”</br> 說完,白芨直奔枯涯洞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