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釣魚,她從魚竿到釣絲再到魚鉤,無論是材質還是各方面,都是精品中的精品。</br> 再說魚餌,都是她廢了好大功夫弄來的天地精華。</br> 可這坐了大半年了,浮漂動都沒有動一下。</br> 她不求有龍魚,但好歹其他靈魚也咬一咬鉤呀,至少讓她這個垂釣有一點點期待呀。</br> 而反觀旁邊的易楓呢。</br> 魚竿是竹子。</br> 魚鉤是鐵鉤。</br> 浮漂是蘆葦桿桿。</br> 就連魚餌都是剛從土里面挖出來的蚯蚓。</br> 可偏偏這家伙屁股剛坐下去就能有動靜,一次兩次倒也罷了,還能頻繁如此,逢起竿就有魚。</br> 對比之下,直接將風千月心態給整崩了。</br> kanshu</br> 心里越來越毛躁……</br> “呼!”</br> 她深吸了一口氣,運轉起功法,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br> 用劣質釣竿,并且魚餌是用蚯蚓釣上來的能是什么好東西,不就是一些小魚小蝦嗎?</br> 風千月你有什么好不貧的?</br> 但凡你能夠釣起一條稍好的靈魚,就能夠頂得上他一籮筐。</br> 這樣想著,風千月心里才舒服了不少。</br> 她重新入定。</br> 半天的時間,轉眼又過去了。</br> “哦,快滿了?。 ?lt;/br> 易楓看了看魚簍,放下魚竿伸了個懶腰。</br> 隨后直接在身后挖了個坑,隨后架起了一口鍋。</br> 不一會兒,鍋水沸騰。</br> 易楓隨手從魚簍內掏出幾條魚收拾干凈,便丟了進去,隨后又被加入各種佐料。</br> 很快。</br> 一鍋飄著淡淡香味的鮮魚湯出鍋。</br> “哎呀呀,真美好啊!”</br> 易楓慵懶的坐下,用小碗盛了一碗,品嘗起來。</br> 一旁。</br> 剛剛入定的風千月面色冰冷,布滿寒霜。</br> 褻瀆。</br> 絕對的褻瀆。</br> 而且易楓還在暴殄天物。</br> 雖說在她看來易楓掉起來的是小魚小蝦,但能夠在云湖中出現的,即便是小魚小蝦,也非尋常之物。</br> 然而。</br> 這種靈物卻被易楓用這樣的方式浪費,簡直讓她怒火中燒。</br> 正當她咬牙切齒的時候,旁邊一直坐著不動的蓑衣老者居然起身了。</br> 這讓風千月驚訝萬分。</br> 她來這么久,這老者動都不曾動一下,似乎全世界的事情都不與他相干,現在卻起身了。</br> 只見蓑衣老者動作緩慢的收起了魚竿。</br> 一手提著空空如也的魚簍,一手提著有些濕漉的小凳子,沿著湖岸準備離開。</br> 正吃的倍兒香的易楓也抬頭看著老者。</br> 見老者的魚簍空空如也,他嘴巴忍不住一撇。</br> 空軍呀。</br> 這讓易楓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br> 自己這里頻繁起竿,簍子都快裝不下了,坐在不遠處的老頭卻來了個空軍,擱誰誰都會不愉快的換地方或者離開吧。</br> 眼珠子轉了轉,待蓑衣老者近了,易楓笑著喊道:“老人家,我這里魚獲不錯,要不我分你些許?”</br> “多謝了。”</br> 斗笠之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也淡淡一笑,“無功不受祿,再說老頭子只是享受釣魚的過程罷了,至于能不能夠釣到魚,反而不重要了?!?lt;/br> “噢?”</br> 易楓頗有些意外,贊嘆道:“老先生心境高啊!”</br> “哈哈哈?!?lt;/br> 斗笠之下,傳出一陣笑聲,不知是自嘲還是自謙,“比起閣下,老頭子可還差得遠呀?!?lt;/br>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蓑衣老者便提著東西繼續離開。</br> 一旁。</br> 風千月卻一聲冷笑。</br> 憑你釣的這些小魚小蝦還想送給人家,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br> 他可能是整個云湖誕生以來,唯一一個釣上來龍魚的人。</br> 人家看得上你這些小魚小蝦嗎?</br> 真是可笑。</br> 自取其辱罷了。</br> 正當她這么想著的時候,離開的蓑衣老者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br> 見狀。</br> 風千月連忙起身躬了躬身。</br> 老者腳步一頓。</br> 偏頭看向了她。</br> 剛起身的風千月剛好看到斗笠上的黑簾被風吹的輕輕揚起,一雙宛如混沌般看不透徹的雙眼,古怪的看了她一眼。</br> 隨后蓑衣老者便離開了。</br> 風千月愣在原地。</br> 心里思緒著剛才老者的那雙眼睛,為什么這么看她。</br> 是有什么含義嗎?</br> 正當她思緒不通的時候,一道頗為戲謔的傳音落到了她的腦海中。</br> “風家的后代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br> “看在你風家先祖與我有些淵源的份上,提醒你一聲,好好去看看,他釣的是什么魚吧……”</br> 傳音落入風千月的腦海,讓她面色漲紅,羞怒無比。</br> 尤其是后面幾句話,更是在她腦海中造成了極大的沖擊。</br> 當她將目光再看向蓑衣老者的方向,想要過去問清楚的時候,卻發現蓑衣老者早已不見了蹤影。</br> 她呆滯的坐在原地。</br> 久久無法平靜。</br> 再也沒有了釣魚的心思。</br> 腦海中。</br> 一直回蕩著蓑衣老者的聲音。</br> 而其目光,也時不時的看向易楓的方向。</br> 心中萬分的疑惑,蓑衣老者為什么會對她說出那樣的話。</br> 難道易楓釣上來的并非小魚小蝦?</br> 所以她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易楓釣上來的究竟是一條什么魚。</br> 可是礙于面子,她又不想主動去跟易楓打招呼。</br> 如此。</br> 在這般煎熬的狀態下,足足持續了半個月。</br> 這半個月的時間,風千月沒有一刻是平靜的,尤其是對于易楓釣魚,她完全已經麻木了。</br> 起竿起竿再起竿……</br> 甚至一桿兩條魚,一桿三條魚的情況都有。</br> 關鍵是后來的易楓每天就釣那么一會兒……</br> 不僅如此。</br> 易楓除了釣魚之外,還在身后搭起來了一個簡易帳篷。帳篷之外,有湯鍋,有鐵板鍋,還有燒烤架……</br> 對于釣上鉤的魚,小的他都放生了,大的留著換著花樣吃。</br> 有魚頭湯,有煮出來的魚子魚泡,有煎炸的魚干,還有鐵板魚和烤魚……要多豐富便有多豐富。</br> 總之。</br> 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br> 不過,自老者跟她傳音過后,她便再也不敢在心里輕視易楓,只想一門心思弄清楚易楓釣上來的究竟是什么魚。</br> 畢竟,那蓑衣老者的傳音,并不會空穴來風。</br> 只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讓她抓到機會。</br> 而這時,易楓卻拆掉了簡易帳篷,并且收起了各種做飯行頭,而釣竿也收了起來。</br> 畢竟他和飄渺紅約定好了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他釣魚的癮也過了,是時候跟她匯合了。</br> 于是提起簍子易楓就起身離開。</br> 離開的方向,則是要經過風千月的身旁。</br> 見到易楓走來,風千月連忙閉上雙眸,擺出一副面無波動的樣子,宛如一朵天上白蓮,讓人可望而不可即。</br> 顯然,她并不想讓易楓知道她在關注他。</br>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易楓走到她的身后停頓了一下,手都已經伸到簍子里了。</br> 這姑娘,比她來的還早。</br> 兩人隔得不遠,就算易楓再不關注,也總能注意到。</br> 反正他來的半個月的時間,就沒見這姑娘釣上來過一條魚,簡直比他以為的那個老者還慘。</br> 所以,這也讓易楓感到頗為不好意思。</br> 畢竟這魚都被自己釣了,旁邊的人毛都沒撈著,這恐怕擱誰都不好受。</br> 所以本來想著離開路過這姑娘的時候,送兩條魚給她,可是看著這姑娘面若冰山,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易楓打消了這個想法。</br> 別好心上去了碰一鼻子灰。</br> 就這般,易楓提著魚簍遠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