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br> 四個黑袍趴在屋檐上。</br> 第一個黑袍中裝著一副骨架,骷顱頭表情精彩,齒縫中叼著一根草。</br> 第二個黑袍露著一個狗頭,斜著腦袋,色咪咪的。</br> 第三個黑袍是一條蜈蚣,一對鉗子時不時夾動著。</br> 最后一個黑袍是一只大黑熊,奈何黑袍太小,只蓋住個肩膀,整個黑袍撐的緊梆梆的。</br> “大哥大哥,稍等片刻,那千尋宗的圣女等一下就會路過這里?!惫纷舆B忙說道。</br> “喔?”</br> “那我今天穿的怎么樣?”</br> 髏本偉連忙理了理身上的黑袍,擺了個姿勢問道。</br> “等著哥,我給你鼓搗鼓搗。”</br> 狗子殷勤的從懷里掏出了一身衣服,擺到了髏本偉的面前。</br> “慶啊,你這是?”</br> 髏本偉驚奇地看著這身衣服。</br>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狗子悄咪咪地說道:“我聽隔壁的大爺說過,當初主人為了生計賣過衣服,而這套衣服乃是當年主人賣剩下的?!?lt;/br> “而這個主人似乎稱呼它為,叫什么來著……”</br> “對,我想起來了,緊身褲,豆豆鞋,把妹神器?!?lt;/br> “嘶!”</br> “好東西啊。”</br> 髏本偉倒抽了一口氣,連忙卸下黑袍,將緊身褲和豆豆鞋穿上,在原地轉了一圈。</br> “怎么樣?”</br> 他興奮問道。</br> “絕世美男?!?lt;/br> 狗子三個豎起了大拇指。</br> “走著兄弟們,守株待兔?!?lt;/br> 髏本偉一個響指,掠空而起,兄弟四人來到了一個酒樓內,在一個靠窗的桌子上坐了下來。</br> “哥,今天勢必馬到成功?!?lt;/br> 蜈蚣滿臉振奮地說道。</br> “那是,你也不看看哥如今在中洲有著什么樣的名聲,那千尋宗圣女見了還不得雙腿發軟?”狗子滿臉臭屁。</br> “哎呀。”</br> “低調低調?!?lt;/br> “哥哥我呀,只想找一份真愛,所以在她的面前啊,我不想暴露我的身份?!?lt;/br> “我想要那妹子愛我是因為我的氣質,我的帥氣,而不是貪圖我的身份實力,更不是貪圖我的錢財?!?lt;/br> 髏本偉壓了壓手掌說道。</br> 而此時的天空中。</br> 站著兩道人影,正是從北海趕來的中年男子和老者。</br> “你說的,就是這個奇葩?”</br> “穿的什么玩意兒?”</br> 中年男子皺起眉頭說道。</br> “大人,人不可貌相,這個人實力的確還可以?!崩险哒f道:“不信你看,這是他前段時間獨戰某宗門的畫面?!?lt;/br> 說罷。</br> 他手掌一揚。</br> 一幅畫面在半空呈現。</br> 畫面中。</br> 髏本偉正叉著腰,一掌將十幾個武帝壓制在地面,動彈不得。</br> “恩,看那姿態,的確是他。”</br> 中年男子縮了縮瞳孔,隨后將目光看向了酒館。</br> “走,我們去會一會他。”</br> 中年男子縱身一掠,便來到了酒樓門口,兩個人緩緩上樓。</br> 隨即。</br> 兩人在髏本偉隔壁桌子坐了下來,動耳聽著四人的談話。</br> “哥,我跟你說,待會你出現,一定要給那個妹子,留下深刻的印象?!惫纷有÷暤恼f道。</br> “的確,但是怎么留下深刻印象呢?”髏本偉問道。</br> “這還不簡單?”</br> 狗子笑道:“待會那妹子路過的時候,我就故作搶奪蜈蚣的東西,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從天而降,一掌將我拍飛?!?lt;/br> “而那妹子看到你這見義勇為的行為,以及良好的人品,再加上哥你這帥氣的容顏,那妹子眼睛還不得看直?”</br> “哎呀,妙計??!”</br> 髏本偉一拍大腿。</br> 不由將贊賞的目光看向了狗子。</br> “慶啊,你真是深得我心??!”</br> “為大哥勞心勞力,都是應該的。”</br> 狗子笑嘿嘿的點頭,想起什么,狗爪子掏出了一朵紅色玫瑰,連忙說道:“記得哥,這朵花,一定要帶上?!?lt;/br> “不過剛開始你得給它先藏起來,不能讓妹子看出你是故意的,更不能讓妹子知道你有花,要在不經意間拿出來,給她一個驚喜。”</br> “秒??!”</br> 髏本偉下巴一張,忙把玫瑰花揣了起來。</br> “慶啊,還有什么妙計嗎?”</br> “當然,還有很多細節的地方,大哥您聽我一一道來?!惫纷有÷暤某t本偉談論了起來。</br> 而一旁。</br> 聽了一會兒,見四人談論的是沒營養的東西,中年男子終于端起酒杯,朝這邊走了過來。</br> “相逢便是緣分,在下呂信為,想與四位交個朋友,不知可否?”中年男子揚了揚酒杯,笑著說道。</br> 然而。</br> 半響后。</br> 也沒一個人理他。</br> 黑熊在狼吞虎咽,蜈蚣在修著指甲,而狗子和髏本偉則是在自顧自的說話。</br> 四人,完全就把呂信為當成了空氣,好似這個人不存在似的。</br> 呂信為眉頭皺了起來。</br> 他旁邊的老者,也是充滿了怒意。</br> 他們是什么身份?</br> 放下了身段親自來結交,卻被直接無視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