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冪洗手間門口瞬間石化。
一雙漂亮的狐貍眸中寫滿了震驚,不過只是短暫的一瞬,就恢復了平靜,待開口時,臉上已揚起了鎮定自若的笑容。
“騙誰呢湘湘,別人不知傅恒生父是誰,我還不知嗎?你那么愛澤宇,甚至早在六年前就處心積慮,搶先一步生了他的孩子,你會把他讓給我?”
姜白冪牽唇冷冷一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沒智商,還是當自個是襁褓中的嬰兒,天真的以為我會上當受騙?”
傅湘湘歪著腦袋,靠在門上,滿臉勝券在握的笑:“現在下定論,不免有些為時過早,過幾天就是圣誕節了。
我給你備了份禮物,不出意外,今晚就能送到你家中,你不妨先看了禮物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禮物?”
姜白冪眉頭輕蹙,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覺間加重了語氣:“傅湘湘,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老是這般針對我?”
“怎會無冤無仇?你是雨薇媽媽中意的兒媳人選,霸占著我想要的位置,我們是情敵,有仇。”傅湘湘說罷,就笑著走出了洗手間。
姜白冪氣得面色鐵青,傅湘湘從她身側經過時,倏地一下停住腳步,并笑著抬手,替姜白冪整理了一下她的發型。
“別擔心,目前,我還沒有要把你推入萬劫不復之地的打算,老祖宗說,不看生面看佛面,雨薇媽媽生前很喜歡你。
就算不看澤宇的面子,看在雨薇媽媽的面上,我也會盡量假裝和你相親相愛的。”
說著,又故意壓低聲音,營造出神秘的氣氛,在白冪耳畔輕聲道:“我知道你高一時被父母遣送出國的真正原因。”
姜白冪心里咯噔一下,萬萬沒想到傅湘湘知道這事。
就在心率變快緊張不安時,傅湘湘又綻放了一抹魔鬼般的笑容:“放心,我會幫你隱瞞,不會讓澤宇知道你少女時代做的那樁丑事。”
姜白冪站在墻邊,聽到丑事二字,整個人瞬間就沒了力的支撐點,如同沒有骨頭的泥,一下子就癱軟下去靠在了墻上。
看到姜白冪面色慘白這般模樣,連嘴唇都快咬破了,傅湘湘勾唇一笑,提腳就走。
認識姜白冪的人都知道,她只在國內讀了一個學期的高中,第二學期便出了國,對外說是出國深造,事實卻是被父母強送出國的。
因為她做了一件讓她的爸爸媽媽引以為恥的事,和唐之芯重逢后,她曾對之芯的解釋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父母不許她早戀,棒打鴛鴦,把她送出了國。
其實,她說錯了,不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她愛的人,從少女時代到現在,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當年,是個卑鄙無恥的男人愛上了她,并綁架了她,把她關了一天一夜。
姜家看中了陸家這門婚事,她也想做陸柏林的孫兒媳婦。
可一個花季少女被一男子綁走,并和那個男子在沒有第三個人陪同的屋子里,獨處了一天一夜,別人會如何想她?
就連親生父母見到她的第一眼,都以為她被玷污了,何況是別人。
為了保住她的聲譽。
父母趁著事態還沒有暴露的時候,把她送出了國,綁架她的人被她父親用其他罪名送進了監獄……
本以為這件事瞞的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知道,可傅湘湘方才說話的語氣,明顯知道了。
“怎么會這樣?”
姜白冪六神無主,一下就亂了陣腳,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怎么會這樣?連陸家都不知道的事,傅湘湘怎會知道,誰告訴她的?”
姜白冪腦子里充滿了疑問,不敢想象,如果讓那個等候多年的男人知道,她曾經有過一段這樣的過去,后果會怎樣。
還有,她因為太過優秀,身上沒有半分黑點,早就被其他豪門世家的名媛千金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旦這事被傅湘湘過度曝光,讓她們知道了,那些人會如何謾罵她,可想而知。
“白冪……”
唐之芯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姜白冪和傅湘湘前后來了洗手間,久久不回,她擔心姜白冪被傅湘湘欺負,就一路找了過來。
如今見姜白冪失魂落魄一臉痛苦的靠著墻,迅速快步的跑了過去:“你怎么了白冪,傅湘湘那丫頭又欺負你了嗎?”
姜白冪努力深呼吸,想要恢復平靜,卻一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都平復不下來,這是唐之芯第一次見她失態成這副模樣。
“走,找她報仇去!”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傅湘湘。
“別……”姜白冪連忙拉住唐之芯,氣虛道,“別去找她,不關她的事,這次……是別人。”
“別人?”
唐之芯四下里看了看,“哪里有別人,空蕩蕩的,我來的路上,就只碰到了她,不是傅湘湘欺負了你,難道是鬼?”
“真的不是她。”
姜白冪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傅湘湘手里還攥著她的把柄,一旦撕破臉,傅湘湘把她當年她被人綁架并和那個男人獨處了一天一夜的事說了出來,她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旁人覺得她不干凈不要緊,如果,深深愛著的人,介意此事,也覺得她配不上他,該怎么辦?
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傅湘湘正是利用這點把持姜白冪。
如果姜白冪不在乎旁人對她看法,不害怕那人會嫌棄她,不那么完美主義,就沒有軟肋,不會被傅湘湘威脅。
“真的不是她嗎?”唐之芯狐疑地問。
“不是,真的不是。”姜白冪搖頭答道,表情卻是那么的痛苦。
“白冪,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她用真誠的目光看著姜白冪說,“如果有,請你告訴我,我們是朋友,我會幫你的。”
“謝謝,真的沒有,我們回去吧,別讓伯母他們等久了。”姜白冪心有余悸的往包廂走,背影是那么的單薄和脆弱。
看著平時無論出現在什么場合都是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姜白冪,變得這般魂不守舍,唐之芯攥緊了拳頭。
“傅湘湘,你到底對白冪做了什么?!”
當天晚上,唐之芯回到家中,便命甄楚云派私家偵探,關注姜白冪和傅湘湘的一舉一動,她總覺得傅湘湘欺負了白冪,白冪受制于傅湘湘,對她有苦不能言。
她想幫白冪,于是便派人默默的關心著白冪。
第二天一早,便聽到白冪病倒的消息。
“你是說?昨晚有個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往白冪家送了個快遞,然后白冪就一病不起了?”唐之芯在晨練區域聽了楚云的話,眉頭緊蹙。
一臉擔心的神色接連問道:“醫生怎么說?還有,快遞單號查過了嗎?誰發的快遞?和傅湘湘有關系嗎?”
“不用擔心,白冪只是著了涼,有點小感冒,快遞單號我查過了,是傅湘湘寄去的東西,用的還是本名,她好像深怕姜白冪不知道,那快遞是她送去的。”
“快遞盒里裝了什么?”
“這我哪兒知道?我一不是千里眼,二不是掃描機器,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親自上門去問。”楚云表示盡力了。
唐之芯停止跑步,用毛巾擦了擦汗:“得去探了下病,昨天瞧著就不對勁,她和傅湘湘在洗手間肯定發生了什么。
認識白冪這么多年,我還是頭一回看到她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樣子,楚云,走,我們現在就去。”
“這么急干嘛?好歹把早飯吃了再去吧,你家那口子昨晚回的那么晚,這會兒還睡著呢,要是他醒來沒見著你,你今天在公司一天都別想安生。
陸之巖肯定會殺來你辦公室,連著你和工作一塊兒辦了。”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甄楚云早就習以為常了,唐之芯卻還沒習慣楚云拿這事調侃她,當即就害羞的紅了臉。
“別胡說,之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正直大男人,他來咱們公司,不辦我。”
“不辦你?”
甄楚云一臉揶揄的表情拆穿她:“不辦你,那你辦公室的椅子怎么那么不經用?從公司成立到現在,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椅子都換了好幾把了吧?”
唐之芯裝不懂,紅著臉迅速甩鍋:“這事我還沒說你呢,我們風暴傳媒現在不缺錢,能不能買幾把質量好點的座椅?”
“當然能!”甄楚云點頭說,“順帶著把你那辦公桌也換了,省的陸總多來幾次,你那辦公桌都要散架。”
“甄楚云!”
唐之芯惱羞成怒的發起了飆:“我們是純情夫妻,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扣光你這個月的薪水!”
“扣吧扣吧,就當我出資給你們換辦公桌了。”
“你……”唐之芯氣的半死,這時陸之巖來了,甄楚云立馬自動屏蔽她的憤怒,看向陸之巖,恭敬地喚道。
“陸總。”
“在聊什么呢?一大早就這么歡樂。”陸之巖笑問道,身穿一襲煙灰色的高領羊絨毛衣,下搭一條黑色九分褲。
站在蔚藍的天空下,逆著光,如同漫畫里走出來的男主角,比韓劇里的長腿歐巴還要帥。
甄楚云對著唐之芯揚了揚眉:“看樣子你男人今天要和你來場浪漫的約會。”
說罷,不給唐之芯接話的時間,立刻回答陸之巖的問題道:“沒聊什么,就是覺得陸總最近時常光顧風暴傳媒。
我們家唐總的辦公室應該再添置一件類似床的辦公用品,省的陸總下次來辦公的時候,那些椅子又遭殃。”
“楚云你給我閉嘴!”
唐之芯臉紅的無地自容,陸之巖卻是一臉從容,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說:“嗯,我覺得甄秘書長說的很有道理,就再添置張床吧。”
甄楚云呵呵笑道:“不愧是陸家三少,連演繹厚顏無恥,都是這般的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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